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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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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昭不知道乔巴为什么在晚饭后一边扭捏着身体露出高兴的表情，又一边在嘴里说着“讨厌～叫我医生什么的～人家才没有高兴呢～”。
明明是动物，却深得人类言不由衷的精髓。
虽然作为医生，乔巴过于情绪化的表现让原昭感到些许微妙的担忧，但他确实对自己的病人十分上心。
在原昭上船的第二天，乔巴就给她做了个大致全面的检查。
当专属于乔巴的医务室的大门被打开的时候，不知为何聚集在这里的其他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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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海贼听起来是一件挺刺激的事，可除了某些特殊情况，海贼们大部分时间都要花在无聊且枯燥的航行上。
这片大海又如此广阔无垠，人类的船只对于它来说渺小的近乎尘埃……一般来说，如果没有风浪的推动巧合，一颗尘埃遇见另一颗尘埃的几率其实并不大。
所以在运气不好的时候，一艘船甚至可能孤独的航行几周以上都见不到除海水之外的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让人打发漫长时间的事物就显得十分必要。
路飞他们一伙人彼此之间拥有相当程度的默契，在船上可以玩的游戏来来回回不过就那么几种，总有感到无趣的那天。
而这种时候，一个敢孤身搭乘海贼船的年轻女性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希尔族长并没有对他们透露许多关于这位客人的情况，只是说她需要离开这里，如果能在这段旅途中顺便治好她身上的疾病那就更好不过。
所以路飞他们可以说对自己的客人基本上一无所知。
而探究“未知”对所有海贼都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有些时候，将海贼的某些特征类比成猫科动物的特性也未尝不可。
——因此他们对原昭的关注就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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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白大褂戴着听诊器的驯鹿出现在同伴的面前，他的神情严肃沉重，和在跟其后原昭脸上的平静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身为病人，她好像要比自己的医生要从容的多。
“呐呐，乔巴，原昭有什么病啊？”
虽然所有人都对原昭需要出海才能医治的疾病感兴趣，连靠在栏杆上吹风的剑士都掀起了眼帘，不过却只有路飞凑了过去。
完全无视了乔巴难堪的脸色。
跟在驯鹿后面出来的原昭把手踹进风衣的口袋里，慢吞吞的看了一眼带着草帽的黑发船长……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的样子，但原昭总觉得他在骂自己。
乔巴面对着自己的同伴，皱着眉头——原昭真的很好奇一个动物为什么有这样丰富的表情——严肃又震惊地指着原昭大声说：
“大家！这家伙她——身体超弱的啊！！”
“唉？”
穿着清凉的娜美一下子有点惊慌。
娜美一直关注着原昭，她对乔巴的医术很有信心，但他检查之后说的话却让她有点不解……原昭看起来就不怎么健康，身体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什么意思啊乔巴？原昭的问题很严重吗？”
“啊，原昭的问题很大啊，”乔巴说，“——我从来没见过原昭这样弱的人类。明明出于人类当中最强壮最有活力的年龄，可连八十岁的大爷身体素质都比她强，哦，布鲁克的骨头都比她硬。”
“呦霍霍霍霍霍，毕竟我这把骨头已经九十岁了嘛。”
被提及的爆炸头骷髅端着牛奶慢悠悠地走过。
“我都不知道原昭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她的肌肉已经退化到连猩猩都打不过了。”
驯鹿模样的医生表示非常担忧。
“我为什么要去打猩猩？”原昭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再怎么说被驯鹿嫌弃也太丢人了一点。
“我这难道不是正常人的水准吗？人类使用各种工具就能很好的生活下去，为什么需要那么好的身体素质？”
“……是这样吗？罗宾是这样吗？”
乔巴捧着脸，开始怀疑自己。
他接触过的人类除了一开始驱赶他的猎人、他的师傅和朵丽儿医娘之外，就是各种海贼。
??
??说起来都是比较强大的那种，像路飞、索隆和山治这样的人类连他都要叫一声怪物，确实没怎么接触过完全正常的普通人。
没有其他人类可以对比，乔巴选择求助这里最博学聪明的历史学家。
“或许是这样，乔巴，人类是很多样的，环境的不同会使人类之间有很大的区别。”
黑发的历史学家含笑说。
“哦，这样啊。”乔巴点点头。
原昭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哈，真的有那么弱吗？”
这里唯一看不懂气氛的就是穿着鲜艳红衣的路飞，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甚至直接拉长脑袋凑到原昭面前观察。
看到一个脑袋突然飞到自己面前的原昭被吓的退了两步……她捂着心脏喘了口气，还是觉得恶魔果实这种东西很不科学。
像是没注意到原昭脸上隐隐的抗拒，路飞锲而不舍的问：“乔巴，那原昭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这个也是我疑惑的。”
他说：“原昭虽然身体素质很弱，但除了血压有点低之外，我没检查出其他问题。”
……
所有或是正大光明，或是不动声色观察原昭的人都感到疑惑。
娜美看了看面色依然平静的原昭，有些迟疑地问：“你是在说谎吗，原昭？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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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娜美信任同伴的能力要远胜于信任自己，她相信乔巴不会在看病这方面出现失误。
所以哪怕原昭的脸色苍白，身体羸弱，看起来就像一株病怏怏的植物，娜美依然相信她是个健康的人。
而一个健康的人却告诉他人自己生病了……除了他在说谎，娜美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或许原昭有必须这样做的原因。
娜美做出合理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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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昭听到乔巴和娜美的话，迎接着他们疑惑的目光，却丝毫不觉得慌张。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今天海上的天气非常舒适，阳光灿烂，大朵大朵蓬松的云朵懒洋洋地游曳在碧蓝的天幕上，而海面上一直吹拂着温和的风，脚下的浪涛平稳地推着船只前进。
在这天地一色的蔚蓝里，原昭真切的微笑起来。
她说：“自我有记忆以来，我从未说过谎——我确实是生病了。”
面容苍白的女性即使笑起来也显得有些寡淡，只是风从她的身上经过，扬起散落的黑发，撩起长长的衣摆，又让人觉得她很从容。
没有激烈的反驳，没有失控的情绪，黑发女性只是这样说了一句话，却奇怪的能让人感到一种信服。
“那我在给你再检查一遍，看是不是我漏掉了那些地方。”
乔巴不疑有他，急切地想要拉着原昭再做一次检查。
但原昭稍微避开了医生的触碰：“我的病有些特殊，实际上我很怀疑您是否接触过类似的病人……老实说，其实我也并不抱有它被治愈的希望。”
她看了一眼这艘船上的海贼，对面色惊异的橘发航海士用一种商量的口吻说：“我知道您似乎很想得到希尔的那笔报酬，但鉴于我的情况，我想这或许会比较艰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很信任你们海贼团……您看这样如何？也不需要你们为我费心治疗，我借乘一下你们的船，你们将我放在随便一座岛上，到时我会给你们希尔承诺的报酬的两倍怎么样？”
原昭提的条件很简单，给出了报酬也很丰厚，她觉得这是一件没有理由会被拒绝的交易。
但海贼们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不可以！”首先提出异议的是乔巴，“有病就要治啊，我身为医生怎么能看着病人在面前却不去救他们呢？”
可爱的驯鹿看上去有点生气，他蓝色的鼻子里骤然喷出气柱：“更何况按你所说，你可能得的是罕见病，我更不会放过你的。”
“小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身体是自己的，需要好好爱护，乔巴的医术是世界顶尖的，你可以相信他。”
金发的厨师刚处理好今天的食材，刚一出来就听见原昭的话，他的脸上没有了一贯的轻浮，皱着眉头认真说。
“啊，你要是觉得自己身体太弱了，我可以给你改造一个super变态的身体，小姐。”
弗兰奇摸着脑袋冒出一句。
“怎么说你也太消极了吧？”乌索普难以置信有人不想让医生看病。
绿发的索隆和罗宾没有说话，而布鲁克刚想靠近原昭就被山治以“别吓到小姐们”的理由挤到了一边。
一群人渐渐包围了原昭。
“你可真奇怪啊。”路飞笑嘻嘻的说，“知道自己有病还不治，是笨蛋吗？”
草帽海贼团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人，甚至包括他们本身也很奇怪，但像原昭这样不太在乎自己身体健康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彭——”
“你最没资格说这话！”
橘发的航海士忍不住给了没有情商的船长一拳，勉强平息了火气之后，她才看向目光真诚的原昭。
娜美不是他们船长那种只要事情有趣，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做的那种人，她要想的更多一些。
按照她的性格，原昭提出来的条件简直不能更合她的心意——事少，钱多，不会横生许多枝节将她的同伴们一起卷入麻烦的事情里。
她应该同意的。
但是她看见了黑发女性苍白的脸颊，却做不出这样轻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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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美早就发现了，在见到黑发女性的第一眼，她或许确实意识到了这位客人的羸弱，但很奇怪的，她却在之后很少想起这件事。
可能是因为黑发女性冷淡、沉默、且彬彬有礼，这些特质让她看起来并不十分弱小。
航海士相信这样的人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经过慎重思考的结果——但她看见了原昭平静目光下，脆弱身体的求救。
娜美不知道什么样的病会让一个年轻的女性这样瘦削，她也不知道原昭出于什么想法不相信一个医生的能力，但她想……
至少要让他们最优秀的医生试一下。
这位客人还如此年轻。
于是她说：
“抱歉啦，海贼都是不讲道理的嘛，条件改来改去的太麻烦，所以我们拒绝哦。”
原昭愣愣地看着橘发的美丽女性露出灿烂的笑容，搭上身边船长的肩。
“况且你都没尝试一下，怎么会知道乔巴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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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昭是了解过草帽海贼团的，她看到报纸和外界的不太一样，知道的信息要多许多，所以她清楚草帽海贼团都是一些不错的人。
但她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热心……明明她才到他们船上第二天。
按理说他们之间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能够友善相处就已经代表了海贼的最高道德水平，可他们在原昭想要放弃治病的时候却表现的比她本人还要难以接受。
明明是强大的海贼，却温柔的令人叹息。
不过在听到他们的劝说之后，原昭除了感到诧异之外，心底竟隐隐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说对草帽海贼团有奇妙的好感是真的，因此她身处陌生的海贼船上才会感到松弛和自在——这种好感并非看过关于他们一两条报道之后应该有的程度。
原昭曾仔细思索过这种情感的来源，却一无所获。
最后她只能归结于自己的病。
总而言之，原昭并不喜欢改变自己的主意，但草帽海贼团的善意和对他们的奇怪好感却让她产生了动摇。
她确实不太在意自己的病，但如果能够治愈的话，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反正她也想不起来自己家在哪，花点时间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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