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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暴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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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完后，众人纷纷散场，余荔的镜头依旧对着言慎希。
言慎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余荔心想，这人不会是睡着了吧。于是她走前去，发现言慎希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余荔看了看四周正在收拾现场的工作人员，心里想着要不要叫醒他，但觉得自己这举动太过突兀。
余荔四处张望的时候，和言慎希的经纪人对上了视线。
王哥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言慎希，明白余荔是什么意思。他走了过来，然后俯身拍了拍言慎希的肩膀，言慎希没有什么反应，看来是太累已经睡熟过去了。
王哥朝余荔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直接将言慎希扛了起来。
言慎希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睁开眼，看了一眼是王哥后，又重新趴回了他的肩膀上。余荔看着他俩的背影朝着出口渐行远去，
余荔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了，她今早出来的着急，所以连自己的手提包都没有带上。
余荔走到公司大厦一楼，天气预爆说是这两天会下雨，所以她都备好了一把伞放在身上，奈何这胶囊伞虽然携带方便，但挡雨真的不是个良配，不过好在今天下雨的时候她都在摄影棚，现在只是地面有点积水。
“加班吗？”站在余荔旁边西装革履的男士说道。
余荔其实刚才出门的时候便注意到他了，西装领结的，一看就是成功男士。这栋盛世大厦每一层都租给不同的公司，所以经常会碰到其他公司的人，甚至这栋楼里都会主动组织联姻。
余荔多瞧了几眼，发现这人虽然穿的严肃成熟，但却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久了就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确认她之前没见过这人，于是她将这人现在的行为划归为搭讪的，客套道：“哦，对啊，你也加班？”
“临时多了些工作，所以就留了下来。”
余荔继续客套说：“是啊，天下领导一般黑。”
这时，余荔看到一个蓝色的的士从远处驶来，于是赶紧招了招手，并作别了临时的队友。
*
可能是运气都在昨天用完的缘故，今天余荔上班时，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虽然余荔撑着伞，但对于这种顺着风向横着下的雨，雨伞只是个摆设。
余荔拖着一条石膏腿，边蹦边挪，好一会才找到一个骑楼来避雨。余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伞骨已经报废的胶囊伞，开始肉疼。
在骑楼下避雨的除了余荔外，还有几个穿着大裤衩和拖鞋的阿公，以及几个穿着花衣裳的阿婆，花衣裳的材质轻薄，风一吹就能飘起来。
这些阿公阿婆靠收着打工人的房租生活，小日子过的轻松快乐，平素最喜欢的莫过于八卦。
晴天的时候他们上大街溜达、坐榕树下下象棋，这玩着玩着聊着聊着便把这条街一个星期的八卦给听了个遍。
最近这两天总下雨，他们缺少了八卦“会所”，正愁着没有处排忧解难时，偏巧在老城区躲雨时候遇到一腿打石膏、浑身是雨，还一脸憔悴的漂亮姑娘。这石膏背后可不是硫酸钙，而是阿公阿婆憋坏了几天的嘴巴子。
“靓女，你这腿怎么了。”一个穿着红色大花的阿婆问道。
“不小心摔到了。”余荔尴尬的说道。
“靓女，你衣服也湿了。”一个穿着粉色碎花的阿婆问道。
“我等会回去换。”余荔笑着回答，她的衣服湿了她自己是知道了。
“靓女，你有没有男朋友啊，我孙子......”这位阿公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上理老城区便出现了一名腿拐女子手里拿着破伞，在风雨中艰难前进的画面。
其实淋湿没什么大事，余荔直接去商场里买了一件衬衫裤子换上就行，可就是余荔发现自己的石膏也被雨水浇的透透的。
余荔在网上提交了一个请假申请，然后便跑去了商场。
即便是在工作日，医院来来往往的人还是不少。
“齐医生！”余荔一进医院便看到在医院门口杵着的齐风。
其实来之前余荔便有发信息给齐风，她原本就是想问问她这个复诊换药的程序应该怎么走，是挂号呢还是需要预约。
齐风和她说按照正常挂号程序走就行，所以余荔在大厅看到齐风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的，她没想到齐风会在门口“迎接”她，这服务也着实太好了吧，难道他们医院缺病人？
“齐医生，你怎么在这。”虽然余荔心里已有答案，但是不妨碍她问一遍。
“等你的，你不是换药吗。”齐风说。
余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齐风的眼神和往日里的不太一样，若问是哪里不同，以前的齐风整天和她嬉皮笑脸的，就没差叫她bro了；而如今这齐风的眼里多了一份尊敬，就差叫她妈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挂个号。”
余荔正想去旁边的窗口取个号，齐风却拉住了她：“我已经帮你挂了一个号。”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条，然后对着余荔甩了甩——他以为自己很酷。
余荔跟着齐风去了季尘的办公室的方向，然后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等待呼号。
“你现在前面就一个认了，很快就到你了。”齐风说道。
余荔挣扎了很久，对齐风说：“这样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齐风心里疑惑。
“我们这行为算插队吧......”
齐风思索了一些，说道：“应该不算。”
“怎么不算。”
“最近季医生压力挺大的，整天板着一张脸，你进去给他拆个石膏算是给他解解压。”
余荔之前在网上看过的拆石膏视频，确实挺解压的，就是这味估计搞不好只会增压。
余荔坐着无聊，便四处张望，这可能是职业病。
这时刚好一个病人从走道里走出来，这病人五大三粗的，左手上缠绕着纱布，右手胳膊上则是一团纹身，看他的架势，这手很有可能便是打群架的时候落下的。
余荔直勾勾的眼神自然是让对方也注意到了，壮汉看了看她，面上有些凶神恶煞。
但当那壮汉目光瞥向了坐在她隔壁的齐风，脸色立刻变了。他走向了齐风，脸上堆满着笑容，和刚才那副神情像是两个人：“齐医生，你也在这里呀。”
“你是来复诊的吗？”
“是啊。”那病人笑呵呵道，过了一会又问，“齐医生，季医生最近有什么好事吗？我刚才进去看他心情好像不错，还对我笑呢。”
“季医生戴着口罩你还能看见他在笑？”
“那可不，季医生平时一本正经的时候，眼睛可没有那么温柔。”
温柔两个字从那壮汉嘴里冒出来，余荔不由得抖了抖。
壮汉看了看手机，max在他大手里俨然变成了一个诺基亚：“齐医生，我店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改天来店里坐坐。”
“一定一定。”齐风说道。
壮汉走后，余荔好奇问道：“什么店？”
齐风看向见余荔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你以为是什么店？”
余荔看向那人的胸背：“总不能是合法合规的吧。”
壮汉出来后余荔的名字也滚动到屏幕最上方，整个等候室都响起她的名字：“请2983号余荔到3号诊室面诊，请2983号余荔到3号诊室面诊......”
余荔向三号诊室走去，三号诊室的门大开着，余荔走进去后便看到坐在白色办公桌前的季尘。
“季医生好。”余荔环顾一下四周，虽然她之前来过一次，但还是充满新鲜感。季医生的办公室不大，但阳光充足，余荔很喜欢这样阳光充足的房间。
“你脚怎么了？”季尘看向她腿的方向。
余荔立刻说道：“早上上班的时候被雨给淋湿了，这雨水已经完全渗漏进去了。”
“你坐到床上，我帮你换个石膏。”
余荔听话的坐在科室一角的床上，而后她便看见季尘找来了一个小锯子，余荔虽然是看过拆石膏视频的，但免不了紧张：“季医生，这锯子会不会把人给锯伤。”
“这还没试过。”
季尘将电锯插上插座，石膏锯立刻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余荔的腿仿佛有意识般自行挣脱了季尘的手。
季尘再次抓住余荔的腿：“这个锯是往复式，伤不到人的皮肤的。”
拆石膏快，但换石膏却要很久，余荔坐在床上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余荔看了眼季尘，对方正认真的在她腿上进行操作，让余荔都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自己竟然打了个哈欠。
季尘弯着腰给她绕绷带，窗外的阳光从他身后打来，落到他脚边的瓷砖上，瓷砖折射着光，发出灼眼的光。
余荔的视线从季尘扑扇的眼睫毛到他逆着光浓密的发顶，想法不由变多，从觉得他眼睫毛真长，到担忧这职业的秃头率。
“大妈，你怎么又回来了！”
门口处传来的声音惊的余荔整个人往上一耸，脚不自觉地也跟着抬了一下，当时她的小腿还被季尘握在手里上石膏，随着她这么一抬，腿差点撞到了季尘的脸。
季尘也朝着门口望去。
是小爱。
小爱还穿着病服，脚上蹬着一双拖鞋，随着她跑进来，拖鞋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这时候门口又出现了一个女人，年纪在三十多岁，她一脸歉意说：“季医生，不好意思，小爱就这么闯进来了。”
接着那女人拉住小爱：“快和哥哥姐姐道歉！”
小爱挣脱出她妈妈的手，跑到余荔和季尘的跟前，用手指指着余荔，脸却朝着季尘：“季医生，这大妈说你喜欢她，你快点和她说清楚，她太自恋了！”
余荔算是知道什么叫社死现场，余荔假装听不定小爱在说什么话，她眼神飘忽，寻找着有没有什么地洞。
“小爱！”小爱的妈妈大声训斥道，吓得小爱垂下指着余荔的手。接着小爱的妈妈便拖着小爱离开了季尘的办公室。
气氛一度尴尬，季尘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帮余荔上石膏，余荔想和他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解释。
这时候张明里来了电话，将余荔从一个水坑带到另一个火坑：“还没换好吗。”语气冷漠。
“你就不能体贴一下患者吗？”余荔说道。
“王总刚才问你什么时候会来。”
“哪位王总？”余荔可不记得他们公司有哪位经理姓王。
“......王子鸣。”张明里压低声音说。
余荔看了看季尘包扎的手速，然后说道：“估计很快，有什么急事？”
张明里说：“没啥事吧，但他过来问我你怎么还没回来。”
余荔糊里糊涂，她和这个王子鸣也没见过，难不成有什么任务派给她？
而后余荔又接到井礼的一通电话，和张明里一样的是，井礼说话也低声细语的，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粒子，王总刚刚来我这调了你的入职表！”
“你就直接给他了？”余荔捂脸，也不帮她藏藏。
“不然呢，他要看，我一介民工还能拒绝？”井礼耸耸肩，然后又补充一句，“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担心你要被潜了。”
“现在！”
余荔丢下手机便立刻拐回公司，虽说一瘸一拐，但却不影响的她健步如飞。
余荔到了自己的工位上，立刻得到了张明里抛来的一个眼神：“进去吧。”
余荔指了指自己的腿，说：“你觉得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充分利用自身优势，为自己谋得一份尊严。”王总总不能要潜一个残废的吧。
“你要不看看你从医院赶回来才用了多少时间？”张明里瞥了她一眼。
余荔小时候成天在山野里瞎跑，这腿就练上来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在学校是练短跑的，本来也是打算靠这个考大学的，奈何后来遇到了点事故，所以才放弃了这条路。
张明里知道余荔以前是短跑运动员，她敲着字说道：“不过王总也可能是知道你之前是短跑运动员，所以才叫你过去。毕竟这行跑步跑的快，优势还是很大的。”
余荔：“我是短跑，不是铁人三项。”这行需要的是铁人。
张明里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
余荔新一横，敲响经理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头传出一声。
“王总，你找我......”余荔一进门便说道，当她看清了王子鸣的模样后，震惊到了。这家伙不就是昨晚在楼下那娃娃脸西装男吗！
余荔快速复盘昨晚他俩说的为数不多的话，茅塞顿开。
“你去医院了？”王子鸣说道。
余荔见她没提到昨晚的事情，所以也不去提它：“嗯，今早下雨石膏被浸湿了就去医院换了药。”
“怎么弄伤的？”王子鸣起身，然后靠在黑色的办公桌前，一手端起咖啡，浅喝了一口。
余荔看着他的喉咙不自觉地也咽了咽：“加班的时候在厕所摔了一脚。”
余荔想争取点同情分，于是故意加了“加班”二字。但......她朝王子鸣看了两眼，虽然咖啡杯挡住了这人半张脸，但他的面部肌肉的走向在告诉余荔——此人在幸灾乐祸。
“王总找我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王子鸣将咖啡杯放下，然后说：“是这样的，恒空视频计划中秋节后拍摄一档A级综艺，因为及讯和恒空的深度合作关系，他们这次综艺邀请了我们全程参与。根据上层领导决定，我们认为你比较适合这个项目，届时将派出你去跟进。”
“适合我？”余荔疑惑，恒空视频是视频网站的三大巨头之一，能跟进他们的综艺拍摄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不过这个美差怎么落到的她的身上，“是什么题材的综艺？”
“你去了就知道了。”王子鸣秘而不宣。
“哦。”余荔说完后出。
王子鸣不忘又叮嘱一句：“保密工作记得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