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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六章 双重任务 ...

  •   --过了好几天。
      清雅自那以后也没有来过一次,秀丽很少离开仙桃宫。
      但是,一下子音训全无的理由,恐怕是--
      (多半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因为找到了解决任务的线索,所以已经不再需要秀丽了。但是,现在清雅还没有什么行动。
      很明显这也是相当怪异的现象、、、、到底是为了等什么而隐藏声息呢?
      “事情将会在新月之夜发生。”
      如果相信隼说的话,那么清雅也许是在等待新月之夜。隼也没有说那只有秀丽知道的情报。
      清雅也许从别的途径知悉了这件事。
      (问题就是那“别的途径”是什么了、、、)
      清雅掌握在手上的、有这件事的核心,应该就是它了。
      秀丽虽然也觉得根据那天从刘辉口中所知道的情报可以找到什么线索,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掌握足够材料,
      事情的轮廓依然很模糊。
      还差一点就可以全部联系在一起了啊---
      “思考、一直思考、再思考--”
      隼那悠然的声音就像警告似的回响在秀丽的脑海。
      、、、就是这样。秀丽觉得自己还回到没有思考到极限,现在不足的是思考力。
      现在先最开头的地点吧。
      暗杀十三姬,的确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但是,后宫的暗杀从以前开始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就算是王有时候也难免一死。
      更重要的是,这是葵皇毅直接下的命令。负责人是清雅这个最精锐的人选。
      (说起来、、、、为什么葵长官不是光命令清雅,而是连我也拉上了呢。)
      这时候,苏芳探出脸来。
      “你又在想什么复杂的问题了?”
      “狸狸,把工作都推给了你,真对不起。”
      “无所谓,我就当成是修行好了--老老实实地修行。”
      秀丽不由得心想,那到底是什么修行?
      苏芳若无其事地坐在秀丽面前,泡了两人分量的冷茶。
      “谢谢,我在想,为什么这次的任务要让我和清雅一起干呢。”
      “多半是因为你一个人的话不让人放心啦。”
      “那样太怪了。那么就更应该让清雅一个人负责了啊。”
      “是吗?那么,就是因为清雅有很多其他工作抽不出空来吧。不过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在这一瞬间,秀丽的心中又填上了一个空白。
      “、、、狸狸,真厉害,大概就是这样呢。”
      “啊?”
      “清雅就是有’其他事’眼睛,在心中要干。”
      秀丽按着额头,闭上了咕噜咕噜地把钓丝收起,为了不让快要钓起来的鱼溜掉,她尽量说出声来,逐渐整理思绪。
      “、、、在暗杀十三姬案的背后、、、有一件更大的案件、、、为了让清雅集中精神处理那件事,
      把表面上的暗杀十三姬案分配给我、、、、因为背后的案件过于重大,清雅已经无法估计到十三姬的事。
      于是,葵长官就认为那件事我也能胜任、、、但是在背后、、、一定有什么更大的案情、、、跟暗杀十三姬相联系的某个案情。”
      “---说中了。”
      秀丽登时吓了一跳。这里明明是后宫,可是这个声音--
      “晏树大人、、、!”
      晏树似乎很开心似的望着打扮成十三姬模样的秀丽。
      “真可爱,实在是太可爱了,果然有来这里一看的价值。我真希望你别穿那毫无情趣的官服,而是这种公主般的打扮来工作啊。
      我可以用我的权力通过朝议的。”
      “请把权力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吧。不,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因为我了不起啊。”
      “这完全不是那个问题吧!”
      “那么,你要赶我走吗?如果你说要我离开的话,我也会老实离开的。毕竟我不想被你讨厌嘛。”
      ‘、、、请坐下吧。我给你泡冷茶。秀丽想起了一件事,站起了身子。
      “对了,我有一件东西,一直打算下次见到晏树大人的时候就交给您的。”
      “是情书吧?我很明白的,当然会接受了。年龄差距根本就不是问题爱慕。”
      “请你也考虑一下年龄差距之前也有各种各样的障碍好不好。这难道看起来像情书吗?”
      “桃子,我最喜欢的东西,不过为什么是一个加一片这么怪异的呢?”
      “因为皇毅大人说,收下晏树大人的桃子就会有不幸降临,所以我打算还给您。”
      感觉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秀丽一边说,一边在脑海里想着、、恩?是会有不幸降临吗?
      算了,他的确是说过类似的话。
      晏树不由得愤概起来。
      “皇毅吗?真是个失礼的男人,竟然把我的好意说成是不幸的桃子。那家伙难道打算阻碍我的爱情之路吗?
      对了,他还说了些什么。”
      “咦?恩、、好象说过你不是好人、、、是个像鲻鱼的背后灵一样的男人、、、之类的、、、”
      秀丽又思索了起来。咦?是这么说的吗?虽然记得他的确用过这样的字眼,但好像是用另一种不同的方式连起来的。
      苏芳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那个葵长官竟然会说出这么有趣的话吗?
      (而且,他到底是什么表情啊、、真想看看。)
      可是晏树本人当然是生气了。
      “竟然说我是个鲻鱼的背后灵一样的男人?就算我这么温和的人也是会生气的。
      到底要把我的哪部分贴到哪里去才会有那样的结论?我可从来没有变成那种莫名其妙的怪异物体。
      待会儿我要跟他抱怨几句才行。”
      “请随便吧。但是桃子我要还给你,是一个加一片吧。请就此把欠帐一笔勾销吧。”
      “、、、你也相信了不幸的桃子的话吗?桃子是不可以返还的。我是怀着一生一世的决心给你的啊。”
      “我只记得你是飘飘然出现,然后很随便地送给我的啊。”
      “你总是能把我的真相看穿呢。实际上就是这样,因为我手上只拿着桃子嘛。”
      跟晏树说起话来,实在是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就像难以捉摸的云朵一样,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朦胧。
      而且谈话的主题还会不知不觉地在中丢失。
      (修行!)
      秀丽用力地闭上了眼睛,---为了不受他的迷惑。
      “、、您刚才说了一句’说中了‘对吧?”
      “好像是说过吧。”
      “清雅的事、、、”
      “今天你打算给我什么呢?”
      秀丽思考了起来,本来晏树的来访是预计之外的事情。而且还自称的骗子,现在也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走的时候。
      他的到来可说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如果不好好把握的话,就只有自己努力了。
      秀丽一下子站起了身子。
      “--我现在马上换掉公主装,贴上胡子,换成污秽的武官装扮算了。”
      “等一下!”
      晏树罕见地轻易上钩了。而且还很认真地阻止道:
      “恩。这样的话、、、”
      秀丽重新坐直了身子。
      “干的好啊,真努力。”
      晏树很高兴地笑了起来,即使是第二次,也还没有主动向自己献出社呢们东西。
      而是凭着少量的情报寻找让晏树喊出“等一下”的方法。这句话是对她这种态度的奖励。
      “谢谢你上钩。”
      “你那身打扮很可爱啊。这样一来,我真是很期待你有一天会向我提出‘你想要我什么’这个问题呢,
      那样的话我要怎么回答呢、、、我就先考虑好吧。”
      “、、、刚才这句话,的确是有一种不是好人的味道、、、”
      秀丽一块块地把桃子切开,晏树就老实不客气地一块块吃掉。
      糟糕!秀丽不由得流出了冷汗。要不尽快进入正题的话,桃子很快就会被吃光的。
      “晏树大人,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这还真是笼统的问题呢。我觉得没有发生什么啊。”
      秀丽一时说不出话来。跟晏树说话真的要随时以最大马力开动脑筋才行。
      暗杀,清雅的背后工作,十三姬、、、为了联系这一切,到底该从晏树口中套出什么才好。
      除了暗杀十三姬之外,清雅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到底是什么?
      (清雅唯一让我做的,就是充当诱饵到外面去、、、)
      清雅并没有特别用心去保护十三姬,但是却希望得到凶手的情报。
      所以他为了获得凶手--隼--的情报,而带着秀丽作为诱饵外出。以后就没有音训了。
      这么说,清雅的工作重心一定就是放在“凶手”之上。
      而且看他完全放开不管十三姬的态度,那个“凶手”一定跟另一宗比暗杀十三姬更为重大的案件有关。
      如果跟“凶手”有关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暗杀事件了。而且对象还比十三姬更为重要。
      秀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
      基本上,御史台的任务都是跟官吏有关的。跟官吏有关的暗杀、、、、
      (、、、比如在别的地方,有官吏被同样的凶手杀死的话--?)
      请哟啊实际在调查的,是这件事?
      秀丽瞥了一眼晏树,只见他正摆出一副期待着从玩具盒里跳出来的表情。
      “、、、晏树大人、、、最近这一两个月来,在地方,您知不知道有一些突然去世的高位官吏--不,
      恩、、、您知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子去世的人呢?”
      既然在朝廷没有任何风声的话,那么就算说中了,遇害者应该也是地方官员才对。
      而且既然让最能干的清雅出马,那些死去的官吏也应该并不是下层官吏。
      而晏树又绝对不会回答不清不楚的提问。要不是以知道的前提来问他的话,就会被他逃掉。
      晏树轻轻用手托起了秀丽的下巴。就好像在说”问得很好“似的。
      “据我所知的范围内,就有五个。”
      “五个--”
      秀丽瞪大了眼睛--太多了。
      “明白了,谢谢你,狸狸,跟我来。”
      秀丽把剩下的桃子全部切好,然后站立刻了起来。
      注释着拉起苏芳飞奔而去的少女,晏树笑了起来。
      “会不会被皇毅骂呢、、、不过,也无所谓了。”
      然后,他把碟子上的最后一块桃子也塞进了嘴里。
      秀丽在旁边的房间一边换衣服一边向苏芳问道:
      “狸狸!好像有些冗官同伴是进了鸿胪寺的吧!”
      “恩。吃中午饭的时候他们还说每天都在谈论葬礼的问题,迟早也会进佛门什么的。”
      “那么,你可以帮忙调查一下这几个月来突然死亡的情况会更为重要啊。”
      “我完全不明白。以后你再好好跟我说明吧。那么我去了。”
      “拜托了。”
      换上了官服的秀丽向着外朝跑去,如果新月之夜要起事的话,时间已经不多了。
      到底能不能在那之前跟清雅考虑同样的问题,采取行动--
      但是,这样子一来,秀丽就感觉到的心中的不适感也逐渐消失了。
      “那样真的没问题吗?警卫的戒备也太多漏洞了吧。”
      刘辉说的这句话,在秀丽的心中有了明确的含义。
      (-如果突然死去的官吏们正如我所推测的话。)
      就可以连成一线了。也可以知道清雅到底在“保护”谁。
      (还能赶上)
      要袭击真正对象的话,如果不配合袭击后宫的时刻,就不会有任何意义。
      所以,清雅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在等待。
      等待着两天之后的新月之夜,十三姬和秀丽在桃仙宫被袭击的时刻。
      不仅仅是秀丽,整个后宫其实都是诱饵。只要给秀丽赋予任务,她就肯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十三姬,预计到这一点的话,
      清雅就可以不必全力守护十三姬。实际上,说出“没能守住十三姬的话不仅仅是降职,
      甚至还要做好被处刑的准备”这句话的人,就是皇毅。秀丽当然不可能不去努力保护十三姬。
      而秀丽越是努力,凶手就越是安心。
      然后只要让他们有所大意,清雅就可以慢慢张开陷阱了。
      在另一个地方。
      (---------!)
      无论何时,清雅都是在利用秀丽。
      如果利用自己来解决问题的话,那倒无所谓,那样能够起到作用的话就好。
      但是,如果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利用的话,就跟上次毫无分别。
      现在的秀丽根本不能赶在清雅前头做事。但是就因为这样而置身蚊帐之外也不行,毕竟这件事是由秀丽和清雅两人负责的。
      也许有些事只有秀丽才能做到呢。
      清雅在御史室中,把刚送来的信函放到了案桌上,上面写的是某个日期,以及一个委托内容。
      因为这次清雅的情报源是“他”,所以非常轻松。
      “还有两天、、吗。”
      所有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就像往常一样做平时的工作而已。
      他想起了最近主人不在的那个房间,虽然榛苏芳时不时会回来工作,但是其余的时间就只剩下一片寂静。
      清雅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那个女人到底会怎样呢。”
      是单纯只是别利用呢,还是稍微会动一下脑子了。不管如何,也对大局没有影响。
      忽然,清雅发现自己竟然少有的在考虑其他御史的事,不禁觉得好笑,不仅是同僚,
      就连自己亲自拖下马的对象,也很少会产生什么个人感情。
      在拨起前发的同时,他的视线落在了手腕上的银色镯子上。
      这是陆家次任当家的证明。但是实际上,自己已经拥有了相当于当家的地位了。
      他回想起秀丽狠狠地从正面瞪着自己的眼神。
      只要她还保留着那种眼神,就依然有着让她进入视野的价值。
      假如她向自己认输的话--哪怕只是一次--结果就只会是把她从自己的人生和记忆中消除掉而已。
      清雅为了向皇毅征求两天后的行动许可,站起了身子。

      通过至今为止获得的情报,苏芳帮忙调查得出的结果,以及秀丽到吏部查到的记录结果,所有的因果关系都完全理顺了。
      最后秀丽要做的,就只剩下针对新月之夜起事之际采取一些力所能及措施而已。

      首先她找到了静兰。两人谈完话之后,因为看到静兰笑了一笑,秀丽马上就鼓起了两腮。
      “静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啊。当然如果只是我杞人忧天的话你也可以毫无顾虑地取笑我,但是现在可不行。”
      “抱歉!我并不是觉得好笑,而是很高兴啊。”
      “高兴”
      静兰俯视着换上了官吏表情的少女。
      “、、这是现在才能跟你说的话啦。对于小姐当年那个你当宰相,我当将军的宏伟梦想蓝图,
      其实那时候我是完全不相信的。”
      “你说什么!?静兰!那时候你不是说过什么‘一定会实现’之类的话吗?”
      “呜、、、对不起,那时候我不太老实,不过,现在我相信了。”
      那时候也不觉得秀丽能当上官吏,静兰也没打算成为将军。更重要的是,在那大宅邸的大家庭中,
      静兰认为自己只要守护着秀丽和邵可,一直这样子生存下去就行了。他相信那就是自己的幸福。
      “是真的,我现在才相信,这是发自内心的话。”
      静兰一边在心底感谢着狠狠盯住自己的秀丽,一边说道。
      即使静兰不相信,秀丽也一直相信着,所以那个约定至今也没有失效。
      而现在是两人都相信着这一点,那当然就会实现了。
      “那好,我就原谅你吧。”
      静兰所爱的这位心胸广阔的小姐,很快就笑着原谅了他。
      接着,秀丽就带着苏芳,跑到牢城里去了。
      在那里,秀丽在牢狱铁栏的另一边,发现了一个世间少见的奇妙现象。
      “、、、、在那里的人,难道是以前担任茶州州牧的那个人吗?”
      “啊哈,说中了~~这张左脸上的十字伤痕就是证据。”
      “燕青!!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啊!”
      身在铁栏中的前副官向秀丽点头哈腰地道歉。
      “这、这这这个是有很多复理由的啦!”
      当他来到贵阳后到处闲逛的时候---
      “我为了救一个被破落户纠缠补情不清的女人~跟人打了一架~然后~~”
      “别拖长最后的那个音!然后你就被官吏一起抓住送到这里来了对吗?”
      “哎呀,我真是吃了一惊啊。这里真是个舒服的旅馆,又干净又有饭吃,狱吏又很亲切。”
      “这不是旅馆,是牢房,啊啊,我可不是为了像燕青这种没地方住的人把这里弄干净的耶!”
      “哎呀,果然是小姐干的吗?”
      秀丽气鼓鼓地打开了牢房的门,燕青马上就钻了出来,然后,他又满脸笑容的摸了摸秀丽的脑袋,
      从腰身高高把她抱起,又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脸颊。
      “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啊?”
      “、、、、有!”
      秀丽用力抓住了燕青的脖子,燕青也回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脊背。
      “为什么你会来贵阳的?现在还不是国试的时期吧?”
      “权瑜大老爷和州官们给了我一大堆推荐状,说要我来参加制试,所以就被赶出来了。”
      秀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制试,那是由国王和尚书令的一声宣布而开展的考试。
      跟国试不一样,那是不需要突破多个难关,、只要在贵阳获得及第资格,就马上能任职中央官吏的特别名额。
      虽然跟秀丽那时候很相象,但却并不是什么临时例外措施,而是一次正式的考试,
      要接受这种考试,则需要大官和大贵族的推荐状---
      “要开始了吗?”
      “看来是这样啦、、、不过好象并不是那么简单。”
      后半句他只是在嘴里嘀咕而已。权瑜其实是为了先把燕青安排在悠舜身边,才让他赶往紫州的。
      也许是否因为值得信赖的棋子很少,或者是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燕青忽然发现蹲在那里一直抬头望着自己和秀丽的苏芳,笑道:“你是小姐的助手吗?很开心吧?
      虽然肯定会有背后灵跟在身边啦。”
      “、、、不,那个家臣最近没有跟来了。不过这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相亲相爱呢。”
      面对这样子跟秀丽紧贴在一起也丝毫不让人感觉到有什么不轨企图的燕青,苏芳不由得呆住了。
      难怪秀丽对男人那么没有戒心了。
      “嘿嘿,当然啦!秘诀就是无论被静兰砍断多少次跟小姐的缘分,也要继续坚持的毅力。”
      苏芳不由得感到羡慕,无论自己多少次想跟她断绝关系,最后也还是被抓来了啊。
      燕青抬头看着秀丽,神色也比以前好多了,肩头上也没有绷得那么紧了。
      居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秀丽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那么,小姐,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吗?”
      秀丽马上绷紧了表情。

      最后,秀丽去见了一次十三姬。
      “--十三姬。”
      “呵、、、我知道了。是要对膝长谈吧。”
      “没错,你别摆那些多余的架子,快从椅子上下来,坐到我前面吧。”
      十三姬已经把下人从房间里全部打发出去了。似乎是预见秀丽会来找自己。
      十三姬抬头来望着秀丽。
      “、、不可以逃吗?”
      “不行不行,就算装可爱也不行。”
      “唔--没办法啦。”
      她用手沙沙地搔着脑袋,有时候她的举动甚至还比秀丽更男性化。
      大概是做好心理准备了吧,十三姬真的膝盖对膝盖地向秀丽凑了过来。
      两人的膝盖只隔了一根手指头的距离,秀丽不由得后仰了一下身子。就算是说教也不用凑着这么近吧。
      “、、这、也太近了吧。”
      “不是说好要对膝长谈吗?”
      她好像很认真地说道。
      彻底地把人家的话当真,这一点也跟刘辉有点相象,秀丽如此想道。
      “而且接近一点的也不容易被人家听到、、、”
      十三姬沉默了。秀丽一直等着她开口。如果她愿意跟自己说的话,根本就没必要催促。
      十三姬先是犹豫了一下该怎么开口,然后干脆地说道:
      “、是说那个有着浓黑肤色的单眼男人吧?”
      “是的。”
      “恩、、、、如果我之后再说的话、、、行不行?”
      十三姬似乎很不自在似的挪动着身子,而且还用上了怪怪的敬语。
      平时的话可能会觉得她很可爱,可是现在秀丽只能觉得无奈了。那是什么嘛?
      “十三姬!”
      “我不是在逃避,、、、你、你等我一下。我会说得更明确一点的。”
      她真的抱着脑袋烦恼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又慢慢说了起来。
      “、、恩、、、我从蓝州进入紫州的时候,、、、就被袭击了一次。
      虽然我平安无事地来到了贵阳、、、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在意。”
      “在意什么呢?”
      “我对那些凶手的战斗方式,有点印象。恩、、、你好象对武艺之类的不太懂吧?”
      “兵法书的话还算是读过一些、、、”
      “太好了!下次我们来讨论那个吧。”
      十三姬就跟谈论马的时候一样眨着眼睛,一下子抓起了秀丽的双手。
      对马和兵法抱有强烈兴趣的公主、、、秀丽开始有点头绪了。
      (、、、难、难道养育十三姬长大的那个家是、、、)
      十三姬回过神来,又好象有点坐立不安似的动来动去。

      “不、、、、其实那实战的战斗方式,是会因为家系和流派不同而体现出各自特征的。
      如果跟有所了解的人交手的话,就会有所领悟。所以,我当时就领悟到了、、、、”
      她越说越小声了。秀丽也想了一下、、、然后也醒悟了。
      十三姬和楸瑛认识那个名叫隼的凶手,这一点虽然早已有所察觉,但是,恐怕他们的关系比秀丽想象中的还要深厚。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坚决要求自己不要告诉清雅。
      因为,那就等于被御史台掌握了蓝家弱点了 。
      十三姬也用手捂起了额头。
      “、、、不过,我有点明白了、、、、
      “明白什么?”
      “就是我的三胞胎哥哥为什么会从那么多异母妹妹中挑选了‘我’。”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我的三胞胎哥哥总是会考虑一个最好的方法,也就是无论谁作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会造成损失的路,
      不会让蓝家陷入窘境的路。然后就在这个基础上安排事情。
      毫无疑问,他把‘我’送入后宫,一定跟‘现在’这个时期有什么打算相关联的。”
      “、、、?等一下,我不太明白。”
      “恩。也就是说蓝家并不是跟国王敌对的。只要一旦判断为最敌人,就会将其打得体无完肤,
      但是在这种悬在半空中的状态采取的行动、、、大多数都是那个、、、怎么说呢,
      也就是跟把楸瑛哥哥和龙莲哥哥送来参加国试一样啦。”
      “、、就是在考验刘辉的器量吗?”
      “大概吧。他想看看在这种状况下,陛下会做何种判断,以及会采取什么行动。
      三位哥哥最疼的就是楸瑛哥哥,所以的确是很希望他回到家里去。不过既然要创造考验国王器量的机会,
      按照他的性格,是一定会先留出一条后路的,否则要是把全部的路都给塞住的话,也没什么考验不考验了吧?
      如果陛下找不到那条唯一的路就完了。三位哥哥就知道他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不过如果找到的话---”
      秀丽倒吸了一口气。十三姬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
      “、、就是说连蓝将军也能塞进去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而且考虑到楸瑛哥哥的性格、、、、”
      本来就是楸瑛没有蓝家男人特色的一个。
      如果是纯粹的蓝家家丁的话,无论怎么受人影响,也是绝对不会向国王发誓效忠的。
      他们总是为了的随时能站到蓝家一边而寻找逃路。他们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
      所以蓝家也没有向先王发誓效忠,历代以来很少这样的矢例。

      楸瑛正是那少见的实例之一。有着与生具来的骨气,自律性比一般人强一倍,有着稳固的信念,
      无论何时也不会自己打破这个信念。一旦决定了这样做。就会一直这样坚持做下去。
      、、、、对,楸瑛毫无疑问是现在蓝本家之中能够真正发誓效忠的唯一男人,如果他真的承认了国王,
      那不管是兄长还是蓝家,他都可以全部抛弃,一直站在国王的身边。
      正因为如此,三胞胎哥哥才会把十三姬这个棋子送来,把是不是真的向国王发誓了效忠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
      根据楸瑛的性格,只要他一旦把“花”交还,那就算国王跪着恳求他也好,楸瑛也是绝对不会再次接受的。
      而楸瑛现在已经几乎下定了决心。
      “、、三胞胎哥哥的每一步棋都是有意义的。他们在‘这个时期’把‘我’送进‘后宫’也是如此,
      ‘让一切都进展顺利的发法’之中,也
      嵌入了我这个齿轮,当然,你也是。”
      “我”
      “对啊,为了尽量接近你,我还被迫学做馒头呢。不管怎么想,你都是处在中心位置的。对了,好象我们的话题也说偏了。”
      “、、、说起来,正题是什么、、、”
      “是关于那个神秘男人的事情吧?还要促膝长谈呢。”
      “的确是呢。”
      秀丽不禁有点自我反省了。
      “我之所以问你能不能以后再说,是因为我觉得那是能够通往‘好路’的做法。”
      十三姬搔了搔脸颊。
      “、、、我呢,其实是无所谓的。我是凭着自己的意愿来的,并不是被强迫而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有自信能活下去,跟本家不一样,我和蓝家也没有太大的牵连、、、不过,楸瑛哥哥就不同了,
      一个不小心就会突然被被大浪吞没,然后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跟他多年不见,
      没想到一见面就发现他烦恼要死、、、不,是心情非常低落。”
      “十三姬、、、”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给他找一条好的路。因为那对哥哥来说一定是一条好路,不管怎么说也跟他相处过这么多年,
      感情也很深。虽然他老是装出一副‘我什么都能干得好’的帅气样子,不过实际上喜欢的却是傻愣愣的田园生活啊。”
      这番话还真是让人犹豫该不该为那种兄妹爱而感动。
      十三姬低下了头,继续小声说道:
      “‘我’之所以‘现在’被选中,应该是因为跟那个单眼男人的事有关啦。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巧合了,那恐怕是为了我、、、、和楸瑛哥哥准备的齿轮。我希望你能再等我一会儿。
      当然,这样我也觉得完全算不上理由。毕竟要去追踪那超级可疑的谜样怪人,是压在你身上的任务啊。”
      秀丽沉默了一会儿。

      当她叹了一口气的时候,十三姬不由得抖动了一下身体。看来这回是吓到她了。
      “、、、全部结束之后,你会好好告诉我吗?”
      “我可以保证。”
      “明白了,那么两天后,新月之夜的后宫就交给你了。”
      “当然没问题。”
      “、、、蓝将军也会来吧?”
      “恩--应该会吧。我想他多半会突如其来地出现,然后又突如其来的回去。”
      “像马一样。”
      “应该比马慢一点,也就是一头钝马一样吧、、、而且也还没长成马、、、”
      “、、、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还是别说的好、、、”
      然后,秀丽又重新确认道“
      “十三姬,劝你进来后宫退避的人是兵部侍郎没错吧?”
      “恩,”
      “、、顺便多问一句,在途中,你有没有抓到一些比较弱的凶手?”
      “有啊。因的为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似乎很小看我呢。”
      “太好了。那么,再确认一件事,那些凶手的额头上--”
      听了秀丽的问题,十三姬点头说道:
      “说起来真的有呢。虽然不是全部,但有好几个是这样。”
      掌握了这些情报,秀丽紧紧握住了拳头。
      这样的话,剩下的推测也就变成确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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