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散兵」他的信徒》晒太阳的红烧鱼

21、第 21 章

　　在机械里的日子比赤海灵预想的要难熬许多。这个圆形的装置里一片漆黑，而她的四肢还被牢牢地固定着，连四处摸一摸，数数裂缝都做不到。唯一一个还有用的感官就是听力。她的四周充斥着机械运作的声音，电流滋啦作响的声音，还有被那些掩盖着，很难听真切的，散兵的声音。精神上的折磨要比□□上的严酷得多，如果赤海灵什么都听不到，她相信自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崩溃发疯。但幸好，偶尔能听清的散兵的声音已经足够支撑起她，让她不至于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忘记自己的目的。
　　在一系列谨慎的尝试后，赤海灵发现自己并不能在不惊动博士的情况下解开自己的束缚。于是，她开始尽自己所能地练习同时使用多枚邪眼。每天，或者说，每两次睡眠的间隔中，她都能感受到机甲运作时，生命力被源源不断抽走的那种无力感。但即便思维变得迟钝，身体变得疲惫，她还是会坚持着催动腹部的邪眼，确认自己还留有余力。每次看到自己的腹部犹如晶蝶一样透出各色的盈盈微光时，她都对「大校检」感激不已，虽然它的诅咒曾让自己痛不欲生，但此刻，这份毫无底线的力量让她的身体如同璃月海灯，寄托着她的期盼和愿望。
　　这场酷刑的结束时间比她想得要早了很多。本来，在听到散兵要被注入神明知识时，她就决定在博士不在的时候带走他。为此，她更加拼命地练习起来。就在她成功地催动了所有的邪眼，正打算斩断身上的枷锁的时候，她听到了散兵的冷嘲热讽，当然，不是对着她——
　　而是对着荧。
　　从散兵的话语中，赤海灵得知，旅行者，派蒙，和小吉祥草王一起出现在了散兵，也就是现在的「正机之神」面前。她虽然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感到欣喜若狂——
　　只要他们两败俱伤，她就可以渔翁得利，在不被任何人阻拦的情况下带走散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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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海灵的身体和眼皮一起往下沉坠着。如同被柔软的枕头蒙住了口鼻一样，她的意识正无法避免地离她远去，消散在这一片浓稠窒息的黑暗中。
　　她太想当然了，神明之间的战斗，即便是魔兽的诅咒也很难招架。本来，她确实如同试验时那样留有余力，但在散兵使出「刹那生灭」这一招后，她的身体就到达了极限。原本大海一般的生命力被正机之神那毁天灭地的一招抽干，变成了雨后地上的一个小水坑。在连这些力量都被抽干之前，赤海灵慌忙斩断了束缚她四肢的装置，摔在了坚硬无比的金属底面上。
　　几乎是在同时，荧在密集的攻击中灵活地躲闪着，身体一跃，依靠着须弥独有的四叶印飞上了空。大名鼎鼎的旅行者确实名不虚传，她白衣翩飞，剑芒一闪，一招漂亮的下落攻击彻底结束了战斗。那凝聚了博士和众多贤者的，被小吉祥草王称为人类智慧结晶的巨大机器，就这样闪着电火花，摇摇晃晃地跪到了地上。
　　这一下的冲击，对正机内部的赤海灵来说，近乎是致命的。
　　没错，拥有不老不死之躯的赤海灵，第一次有了濒死的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连辫子的重量都无法支撑了，无论她如何用力地刺激自己，加深伤口，那原本锐利无比的疼痛就好像蚊虫叮咬一样微弱，根本不足以让她保持清醒。
　　“人类，人类。。。！”
　　“。。。对不起，我还是拖后腿了。。。”
　　听到散兵愤怒的吼叫声，赤海灵使劲抬起了手臂，狠狠地砸向了那个拘束着她的装置上。此刻的她无力催动邪眼，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继续自己的计划。
　　“不！等等！唯独那个，唯独神之心。。。！”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心脏给你。。。只要我能。。。从这个该死的装置里出来。。。”
　　她又拼命砸下一拳。可这部分机器甚至没有一丝颤抖，依旧岿然不动地囚禁着她。
　　“那是我的东西。。。。。。你休想！”
　　“有管道撕裂的声音。。。该死的大校检，该死的诅咒，该死的身体。。。让我苟活到现在，怎么在最关键的时候这么没用！我要救他，让我救他啊！”
　　明明装置内部丝毫不透光，她的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绝对，绝对不能再回去！”
　　在那一片耀眼的白色中，赤海灵看到了故作嫌弃地批评她，却满脸自豪的父母；沉默寡言，却唯恐她受一点小伤的哥哥；病重在床，却对着刻薄的她扬起温暖笑脸的弟弟；给她零嘴的老人们；叫她姐姐的孩子们。。。
　　她是八百赤海灵，赤蕊的赤，海灵芝的海灵，是引领迷途灵魂的花，是早夭孩子们灵魂的聚集。
　　她是跨越时间长河的墓碑，背负着来自故乡的灵魂，背负着曾经的小仓鸣子无法守护的平淡辛福。一份份曾经的关爱和期许如此的沉重，以至于她在这500多年的流离中，从来都不曾原谅过身为小仓鸣子的自己。
　　可不论她从前多么弱又多么没用，现在的她也变强了一点啊！
　　过往的悲剧绝对不会重演，八百赤海灵绝对不能和曾经那个跪在墓前絮絮叨叨的小仓鸣子一样，再一次因为弱小而失去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我也绝对，绝对不能再回去！！！”
　　眼前的白色黯淡了下去，变成了如稻妻烟火一样绚烂，承载着期盼还有愿望的——
　　雷系神之眼！
　　面前那块坚不可摧的黑暗被粉碎了。在一片难以适应的强光中，她止不住地流着眼泪，却奇迹般的在一片朦胧泪光中清晰地看到了那份属于她的辛福，落到了她的眼前——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牢牢地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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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海灵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荧看到散兵坠落时，心情还有几分复杂；看到机甲破裂时，她在震惊之余护住了小吉祥草王和派蒙，免得这些崩裂的碎片伤到她们；而看到形同尸体的赤海灵搂住散兵和他一起坠落时，她瞠目结舌，不仅讶异于她的存在和不要命的行为，还惊觉赤海灵脸上那份幸福笑意中饱含的温暖眷恋。她苍白皮肤上的数处伤口明明没有流出一滴鲜血，表情也有着一股将死之人的安详，可和从前那个妆容精致，阴冷漠然的八百副官相比，此刻的她居然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吉祥草王固然震惊，但她毕竟是智慧之神，很快就明白了赤海灵被作为动力核心之一的事实，也发现了她和散兵周身闪耀的紫色护盾是她刚获得的神之眼的力量。慈悲贤明的神明叹了口气，虽然她此刻不能完全确定赤海灵主观上有无危害须弥的企图，但看她伤痕累累，又念在她为自己和旅行者提供了情报的份上，纳西妲还是扬手加固了一下她的护盾，让她免受坠落之苦。
　　伴随着一声巨响和一阵硝烟，少女和人偶落到了地上。少女的手臂紧紧护着人偶的头，好在被护盾保护着的他们没有受伤。
　　此刻的人偶如同孱弱的婴儿，完全无法动弹。他感觉脸颊的一侧有什么东西划过，仔细一看，居然是赤海灵一直戴在发间的那朵血斛，它落了下来，和她的烟粉色头发一样枯败地零落在地上。。。
　　这朵本该艳丽，永开不败，和赤海灵一样不老不死的血斛，凋谢了。
　　“谁要你这么做了！？愚蠢的家伙，我是人偶，我又不会受伤！你给我醒醒！”
　　即便人偶的处境可谓是任人宰割，他盛气凌人的态度依旧没有改变。可即便他的语气多么愤怒又傲慢，也掩盖不住他急迫的，近乎祈求的哭腔：
　　“赤海灵，你听不到吗？我命令你醒醒！”
　　“命令”，多奇怪的用语。他们的约定早就被打破，他已经不是她的上司，此刻，也更不是能链接她意识的神明，他还能以什么身份命令她呢？
　　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或是紧贴着她胸口的他害怕自己错过她每一次孱弱的，间隔漫长的心跳，人偶剧烈起伏的胸膛逐渐平静了下来，怒吼也化作了喃喃耳语：
　　“是我错怪你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泪水滴落废墟的声音微不可闻。
　　他连抬手拥抱她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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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散：都是我的错。。。
赤：都是多托雷的错！！！
赤海灵不会死也死不了！赤海灵不会死也死不了！赤海灵不会死也死不了！
重要的话说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