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天才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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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压抑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他们打冬冠之前。
他们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裴照清喊他们一起出去吃了一顿大餐。
和今天一样，服务员上了茶水之后，裴照清起身给叶之渊倒了一杯水。
在叶之渊和俱乐部的几个小孩不解的眼神中，裴照清一如既往地脸上没什么表情开口说道：“有时候很多东西都很脆弱，经历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之后就会全面崩塌。”
他那双好看的眸子转向叶之渊，平静地说：“就像现在的莱城TCT。”
“随时会散。”
“但是我们今天能坐在这儿，肯定都是抱着些什么目的的，就像寒远教练想要的东山再起，就像我们想要的金色雨和被很多很多人认识的明天。”
那时候叶之渊真的觉得十五岁的小孩是童言无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但是叶之渊并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说：“热爱和坚持向来是并肩而行，不管是有天赋、还是有热爱、有坚持都不值一提，每个人都有，而我们应该有的就是热爱和坚持，我们会赢的。”
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笑容的裴照清笑笑说：“刚刚我给寒远教练倒了杯茶，敬他是我们的教练——哪怕他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敬他是我们的伯乐，把我们汇集到了这里，让我们继续追逐自己的梦想；敬他会带我们夺冠，因为他说过，我们是最好的TCT……”
那天晚上裴照清说了很多，一整顿饭下来，几乎一直都是裴照清在说。
那是叶之渊第一次听裴照清说那么多话，也是唯一一次。
也许是后来冠军拿得多了，也许是裴照清性格使然，也许是和华洛知一样对他心有怨念，裴照清的话一直都没有那么多。
尤其是对叶之渊。
那次冬冠他们赢了，拿到了很多很多奖金。
TCT看见光了。
但是在此之前他们输的那一场，裴照清拔队旗的时候看GCC替补席上华洛知的那一眼，成了叶之渊一生也无法弥补的遗憾和永刻心头的痛。
叶之渊他也深切的热爱着电竞，他也把自己的整个青春都奉献给了电竞。
所以他比谁都清楚，替补席对一个年华正好的职业选手来说意味着什么。
华洛知是他一手捧出来的一颗最耀眼的明珠，看到华洛知在替补席上的那一刻，他也心绞痛，但是没办法，这是他的选择。
后来的很多年，裴照清如叶之渊想的那样，带着不停变动的TCT赢下了一场又一场比赛、淋了一场又一场金色雨，战至巅峰。
但是每次最后一局结束，GCC水晶爆炸的那一瞬间，叶之渊的目光从来都不在TCT那边，而是在灯光暗淡、默默起身退场的GCC那边。
那边有他爱的小孩。
永远都是。
而裴照清在每次聚餐的时候给寒远倒第一杯水，也成了裴照清一直一直没有改变的习惯。
哪怕后来他退役了，他仍然把这个习惯教给了TCT新的队长山山。
因为他说：“这一杯敬寒远是教练，敬他从来都没放弃我们，敬他能带TCT拿冠军。”
只是真可惜，没了小五的TCT再也没拿过冠军。
裴照清察觉到叶之渊在走神，也没有提醒他，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回复刚刚华洛知给他发过来的消息。
直到服务员来上菜，叶之渊才从往事里回过神来。
对上菜的服务员说了声：“谢谢。”
服务员离开之后，叶之渊问裴照清：“现在过得怎么样？”
裴照清笑着开口：“如你所见，挺好的。”
叶之渊点点头：“那就好。”
裴照清以为叶之渊真的像他想的那样、也像华洛知给他分析的那样，是来劝他重新回去打职业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叶之渊真的仅仅只是想见他一面，一起吃顿饭。
所以一整顿饭下来，他们都在闲聊，没有提电竞、没有提职业、没有提《王者荣耀》。
只是到了他们准备走的时候，裴照清突然问叶之渊：“这些年，你有没有后悔过啊？”
叶之渊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刚打算开口就听裴照清又说：“应该没有吧……就算有也不会很多，毕竟卖了一个Know换回来了一个TCT、换回来了TCT的大满贯，不亏。”
裴照清没有什么起伏的语调中带着自嘲。
叶之渊拿茶杯的手顿了下，敛眸摇头：“Know是寒远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裴照清突然笑了：“有你这句话，华洛知这些年所有的不甘都值了。”
叶之渊没说话。
裴照清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倒这杯水吗？”
叶之渊摇头看他，摇头。
裴照清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说：“就像我当年说的，敬你是我们的教练，敬你是我们的伯乐，把热爱电竞的我们汇集到了TCT，让我们继续追逐自己的梦想；敬你会带我们夺冠，因为你说过，我们是最好的TCT。”
“我……”叶之渊想说什么，但是刚开了个口就被裴照清打断了，“也像去年退役的时候我和山山说的，敬你是教练，敬你从来都没放弃我们，敬你带TCT拿冠军。”
裴照清什么都没说，但是叶之渊就是突然懂了。
“敬你从未放弃过我们。”
这句话里藏着裴照清对叶之渊五年的怨恨。
原来真的不只有他在怀念过往、也不只有粉丝在怀念过往。
还有被丢在过往里的小五和Know。
所以，华洛知之后的每一个还能被留在TCT的选手都应该感谢寒远，感谢他还能留得住他们。
而不是让他们和华洛知一样，初登赛场即巅峰，然后被卖掉、被当替补、被迫转上单……
裴照清起身，准备往外走的时候，说了最后一句话：“属于Know的时代迟到了好多年。”
“但所幸它还是来了。”
叶之渊打算起身的动作瞬间僵在原地，这句话是那年裴照清和华洛知一起拿了第一个冠军的那天晚上，叶之渊和TCT的副教练石径说的。
叶之渊的原话是：“属于Know的时代来了。”
当时石径说：“真羡慕这样的天才少年，这个时代本该属于他们的。”
后来裴照清带TCT拿了许多个冠军，也是某一次决赛夺冠之后，叶之渊说：“属于小五的时代来了。”
那时候石径没有说话。
只是之后，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属于小五的时代来了”。
所以啊，小五的时代到底承载着多少电竞少年的遗憾啊。
这件事之后，随着2023年冬冠的到来，电竞圈的娱乐八卦终于告一段落。
为了不影响选手比赛，那些还在选手自己手中的微博、抖音等等的社交平台，都被各俱乐部收回到运营那里了。
选手专心备赛，粉丝安心看赛，倒也是一份难得的清净。
那些不看比赛只看颜值和八卦的粉丝也把目光投向了赛场，用颜值搭建的主队，赢了也是非常值得高兴和激动的。
鬼知道那一句“我主队今天赢了”对竞粉来说有多重要。
常规赛结束的那天晚上，一局都没输过顺利进入S组的GCC各位选手如约拿到了他们的手机。
华洛知拿到手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裴照清发消息喊他出来吃饭。
他给裴照清发消息的时候裴照清在开会，等裴照清开完会他都已经在临城大学门口等着裴照清了。
裴照清上车之后问他：“你就不怕我没看到消息不出来？”
华洛知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了墨镜带上，满脸自信的说：“你不会。”
裴照清不解，转头看他：“你怎么确定我不会？”
华洛知唇角扬起一个很明显的弧度，笑的张扬：“你猜。”
因为之前裴照清和华洛知说想吃火锅，华洛知连问他都没问，直接把车开去了“渝大狮”。
还在等上菜的时候，一直在扒拉手机的华洛知突然把手机递给裴照清：“小五，你看。”
裴照清接过他的手机，上面赫然是微博界面。
热搜词条是#喜欢男孩子就是要说出来啊#
然后全部都围绕着纪声瀛和殷则染两个人展开的各种讨论。
裴照清一下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过了好几秒钟才想到这是以前殷则染还在打职业的时候说的话。
那时候的殷则染和纪声瀛在电竞界已经小有名气了，在一次俱乐部联谊活动中，主持人问他们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
离主持人最近的殷则染具有优先发言权，拿起话筒，先是看了一眼纪声瀛，之后笑着说：“喜欢男孩子。我思想有问题。”
主持人还没来得及接话，旁边的纪声瀛先拿起话筒笑着说了句：“这有什么的啊，喜欢男孩子就是要说出来啊。”
那时候，纪声瀛和殷则染对视的那一笑，不知道成了多少粉丝后来大胆的说“我磕的CP是真的”的底气。
当时热搜也是在微博上挂了好久，GCC和YWC俱乐部废了好多劲才把这个热度压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天才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