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听力高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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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衫的价格为九磅十五便士，所以你选择C项，并将其标在试卷上。”
学校里给他们播放听力练习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这句话，裴照清第一次从音响设备里听，就是这次高考考场。
裴照清一直以为网上对于这句话其实过于吹嘘了，并不是每个人的青春里都会伴随着这句话。
直到今天，直到现在，他突然就明白了，“九磅十五便士”并不是一句简单的广播，而是这一段不可衡量的青春。
九磅，是高中三年学过的九门科目。
十五便士，是说与这一段青春的告别，还剩十五分钟。【1】
听力播放完成，还有五分钟的涂卡时间。
裴照清习惯了一边标答案一边涂卡，所以这五分钟他把试卷又检查了一遍。
检查完了还剩下些时间，裴照清拿着笔看了会儿，在试题卷上写了几个字：
我们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2】
而与此同时，几公里之外的一中考场，肖逸安在自己的试题卷的最后，写了一句：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3】
两个人连停笔抬头看向窗外的动作都是那么一致。
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没有和大部分的同学一样，亦步亦趋的读完高中这三年。
也没有和大部分同学一样，在这条漫长的求学路上，走的踏踏实实。
但是每个人对青春的理解都不一样，这是一段很神奇的时光，于你，于我，于我们。
14岁的裴照清也曾想过，只要他还能打电竞，只要他还能拿冠军，他就永不下台。
20岁的裴照清拿着那支价值一元钱的签字笔在试题卷上写下“我们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或许，换种说法，这就是成长。
监考老师收完试题卷和答题卡之后，各位考生依次离开考场。
裴照清在考场外面拿到自己的背包的时候，先拿出手机给蒙蓓发了个消息：
[明月松间照]：考完了。不出意外满分。
[蒙蓓]：那先说一句恭喜啦，回头有机会先请我吃饭！
[明月松间照]：好。
他们乘车回七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徐新平这个考场就在七中的“幸运儿”，考完试就在校门口等着他们了。
去一中的车要比去三中的车回来的早一点，所以楚淮颂和肖逸安下车之后也被徐新平拽着在校门口等裴照清。
因为等的时间比较长，也因为一月初的天是真的冷，徐新平背过身蹲在校门口的花坛旁边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
肖逸安手里捧着杯在一中门口买的热奶茶，捧了一路，一口没喝。
当时他去买奶茶的时候楚淮颂还问他：“你不是不喜欢喝奶茶吗？”
肖逸安挑眉，什么都没解释。
徐新平在地上画圈圈画烦了，蹙眉问：“三中考场的车怎么还没回来？清哥再不回来食堂饭都没了啊。”
肖逸安手里捧着奶茶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本来没什么的，肖逸安看着他突然笑了这就让徐新平有点不太理解：“咋了？”
肖逸安抿唇笑道：“你这样子，真的有点像被拐卖的儿童。”
徐新平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忽的站起来：“什么意思？”
肖逸安远远的看见大巴车的身影，笑着说：“你蹲在那儿好小的一只。”
徐新平：“……你最好是礼貌的。”
眼看着徐新平要生气，楚淮颂开口岔开话题：“回来了。”
徐新平转头去看。
最前面那辆大巴车上贴着横幅[蒙阴七中接送考生专用车，终点三中一号车]。
徐新平瞬时松了口气，“可算是回来了啊。”
裴照清坐的是三号车，但是却是第一个下来的。
在门口看见肖逸安他们三个人还略微诧异了一瞬，只是还没等他说什么，肖逸安先把手里都已经不是那么热的奶茶递到他手里。
裴照清接过奶茶，什么都没多问，笑着说了句：“谢谢。”
肖逸安摇头：“没事。”
裴照清又看向徐新平，说道：“我还以为我们回来得晚，你们都已经吃完饭了呢。我刚刚还在想一会儿去学校超市买个面包凑合一下。”
徐新平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打了鸡血似的开口：“放心吧，今天中午食堂人估计很少。”
裴照清喝了口奶茶，转头问：“怎么说？”
他们四个人沿着学校主道往食堂走，徐新平隔老远往操场那边指了一下，“你自己看。”
不只是裴照清，肖逸安和楚淮颂也依言转头看过去。
操场上人很多，有在跑圈的、有在散步的、有在闲聊的……
除了运动会，平常操场上还真的见不到这么热闹的时候。
只是除了学生，还有一部分老师也在操场上。
裴照清一下没反应过来，懵懵的问了句：“什么情况这是？”
徐新平撇撇嘴：“第一次参加高考，肯定有些同学发挥的不是那么好，一下子心态崩了呗。”
裴照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是也正常。”
徐新平不理解，反问：“正常？”
裴照清点头：“不正常吗？”
徐新平无奈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不应该自己好好调节心态吗？”
裴照清刚要说什么，就听徐新平又说了句：“高考这么重要的考试，调整不好心态真的一切都完蛋。而且到六月份，两场考试之间挨得那么近，难道也要老师去安慰他们吗？”
楚淮颂难得的点头附和了句：“确实应该自己调整好心态的，毕竟高考就是考一科丢一科的较量，丢的不只是知识，还有紧张和焦虑。”
“说的也是，不管了，我们食堂干饭去！”裴照清点头：“我刚刚在车上听老师说今天食堂有糖醋排骨。”
说完又补了句：“今天安哥请我喝了奶茶，我请你们吃饭。庆祝我们第一仗完美落幕。”
裴照清转头看肖逸安的时候，肖逸安也恰好在看他，脸上带着很明显的笑意。
他们的期末考试按照原计划进行，这次的卷子是省教育厅统一出的，算是对高考的一个摸底排名。
裴照清早上走的时候肖逸安还没出房间，于是走之前去敲了敲肖逸安房间的门，问他走不走。
肖逸安隔着门回了句：“你先走吧，我随后就来。”
裴照清觉得他估计又像之前的每次考试一样都卡点来，就没多说什么。
这次期末考试按照老规矩，考场座号排布是上次考试成绩的排名。
因为艺体班是学的全文，所以和他们一起排的考场。
代宇坐在裴照清前面一个位置，年级倒数第三。
这次裴照清看见代宇，多看了一眼。
看得代宇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裴照清抿唇，摇摇头说：“没事。”
前段时间裴照清去办公室，刚好遇到19班的班主任在和代宇谈话。
19班班主任：“你专业课成绩这么好，不把文化课补上去，万一到时候因为文化课和好大学失之交臂多可惜啊。”
代宇：“‘这么好’是多好？”
19班班主任：“临城市排名第一。”
代宇：“我知道了。”
19班班主任对于她这个反应明显有些意外：“就只是知道了？”
后面代宇说了什么裴照清没有听到，总之19班班主任听了很生气。
裴照清想起他见到的代宇，看起来挺精神的一个小姑娘，但是偏偏她的眼里没有光。
那种对什么都失去了渴望的，充满失望的眼神，裴照清第一次见是在华洛知眼里，第二次就是代宇。
其实在TCT这些年，裴照清也经历了很多事情，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有多绝望才会对一切都失望。
这个答案他在华洛知那里没有得到，于是最终只能是无解的。
裴照清见过太多次代宇的笑，只是那种浮于表面的笑，有的时候真的不如不存在。
第一场考数学，肖逸安直接没来。
收卷之后，裴照清给肖逸安发了个消息，问他怎么回事。
肖逸安回消息倒是快：
[肖逸安]：马上到了。
裴照清看着肖逸安回复过来的这句话，翻了个白眼。
都考完了你还来干嘛？
中午在食堂吃过饭，徐新平说去操场溜达会儿。
裴照清肖逸安以及楚淮颂都没有拒绝。
大概都忙着复习，今天操场上人不多，零零星星的几个还都是小情侣。
刚进了操场，徐新平就惊呼了句：“我靠那是谁啊？这么大胆！”
在场的几个人都顺着徐新平的目光看过去。
对面看台的最上面一层，有个同学拿着手机在玩。
徐新平抿唇，满脸都写着佩服，说道：“他是真的不怕被宋主任抓到记过啊？”
虽然隔得远，但是通过对那个同学手上动作的分析，裴照清能看出来，他在打王者。
是第一反应，是刻入骨髓毫不怀疑的判断。
五神之所以被称为五神，一是战绩，二是反应，三是判断。
这种内化入骨血的熟悉，如果不是真的曾好好对待过这个职业的人，不会懂。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听力高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