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寿》村口那只鹅

1、两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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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人来到了寿命交易所，对我说：“大师，我想和贵所做笔交易。”
　　我掀了下眼皮，淡声道：“是卖还是借呢？”
　　女人说：“是借，我想拿出自己的一半寿命，把寿命匀给我丈夫，我丈夫得了绝症，医生说他就要不行了，我不忍心看他死在我面前。”
　　我看了看女人，掐指一算，点头同意了，但还是提醒道：“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要把自己的寿命借给你丈夫，是要付出代价的，看看我们的价目表，一百万，你拿得出吗？”
　　她说：“拿得出。”
　　我拍手笑道：“那就祝我们交易愉快。”
　　2
　　我赚了双份的钱。
　　除了那个女人的一百万，还有她丈夫的一百万。
　　三天前，那个女人的丈夫来过我们店，他说：“大师，我知道自己要不行了，来到你们店就是想为自己再买几十年寿命，我才刚结婚，还没享受过大好人生，不甘心就这样去死，求您帮帮我。”
　　我有些为难：“想要买几十年寿命不难，关键是要有人肯卖，现在市场不景气，已经好多天没有卖家了。”
　　男人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到什么，找我要了一家店铺的海报，就离开了小店，临走前告诉我，卖家很快就会上门。
　　我隐约猜到点什么，但是别人的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倒了杯茶，打开了我最爱看的狗血都市八点档。
　　3
　　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那个男人找来的卖家，就是他的新婚妻子。
　　这世间痴男怨女最多，有情不如无情。
　　4
　　再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在十几年后。
　　这时的她衣衫破旧，整个人也苍老不少。
　　问及原因，只是流泪。
　　原来女人离婚了，现在一个人带着十几岁的儿子，她没有钱，自从丈夫康复后，她就做起了家庭主妇，丈夫倒是赚了不少钱，但是一分也没给她，财产都被转移了，离婚那天，男人火速和自己的情人领了证，两人现在在国外逍遥快活，而女人却连打官司的钱都出不起。
　　“我累了，”女人有些疲惫，她揉揉红肿的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对我说，“大师，我们再来做笔交易吧。”
　　这回的交易，是出售她余下的寿命。
　　因为女人的儿子病了，她需要钱给儿子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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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意了这笔交易。
　　女人余下的寿命还剩十年，我用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五十的价格收购，又用高于市场价两倍的价格卖出，赚麻了。
　　而那个女人却死了。
　　她死后，她的丈夫和新婚妻子从国外回来，接走了他们的儿子，因为父亲和继母可以给自己更好的生活，儿子忘掉了自己的母亲，管继母叫起了妈妈。
　　又是一个美满的家庭。
　　我们全是赢家。
　　至于那个女人，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