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俗之前》loveless...

1、序

　　世间功名多少英雄汗水多少尘土多少泪，有谁能在春花秋月的人生梦中心若止水，不爱亦不怜。天下梦，烟雨摇，回首望，留下的可仍是痴痴笑笑的豪情壮志。时光划过岁月的痕迹，曾经日月沧海共同盟誓的证明依旧，红尘醉，恍醒时，终是谁同谁生死与共。
　　合久比分，分久必合自是亘古不变的天道，然而什么是推动这天理变衍的动力，是英雄的传说，还是所谓神御的命运。四国公历8年，这一年，天下四分的情势已趋合八年，西域退隐避世，全族迁居至无人能寻的西漠；南域景美物丰可地少人稀，经不起连年的战事；北域偏寒，地广山多，财乏物薄，只有休养生息；东域军事政治正于鼎盛，虽暂无外患，却有祸起萧墙。天下一统的大业，虽势在东域，各国间又时刻在微妙变化中……

　　序

　　蝴蝶恋花美，花却随春去春回。
　　季节交替的是人们永远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像那花开花谢，聚散合离……
　　“母后啊，我们要到哪里啊？”稚嫩的童声撞开少妇朦胧的愁绪，微抬眼，泪水滴落，沾湿了少儿的衣襟。
　　“母后？”
　　“一会就到了。水儿乖啊。”将怀里的孩子搂得更紧，水儿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皇，师姐，我们绕过这座山就是师叔隐居的地方了。”马平回看掀开车帘的瑾玉，这曾位居东域后宫之首的瑾皇后，即使现时退去繁复的装饰，依然美得逼人，而平淡的衣着反是突现了其天生的慑心气质。马平改了称呼，急忙低头回报。
　　“谢谢你，平师弟。”瑾玉对马平念及同门的情谊宁可背上反叛的罪名也要护送自己母子离开东域很是感激，但她能做的只是在心里永远记住这份恩情，其他的她已无力，也无心给予了。
　　马平心里清楚师姐永远只能是师姐，而且永远是东主的妻子，尽管东主废了后，还要赶尽杀绝，他不明白昔日的恩爱怎会这般葬送。他愤愤地握紧拳，为师姐的遭遇不平。
　　微怔间，突然被杀气包围，树叶沙沙作响，数十条黑影冲向孤立无住的马车。马平抽出长鞭奋身御敌，一定要保护师姐！
　　瑾玉护住儿子，将他的脸埋在怀里，低声叹道，“水儿，你要记住娘曾教过你的每一句话，记住自己是东域的人，到死也是东域的人……”
　　“母后！”感到环住自己的手臂松动，慢慢滑下，抬头正看到母后嘴角逸出的血，眼中的泪水散满最后绽放笑容的红颜，孩子惊愣了。
　　“师姐！瑾玉！”马平眼看到插在瑾玉身后的利刃不断的流着血，嘶声的大喊，想唤回自己最爱的人。提身欲冲过去揽住那摇晃的素身，才发现自己已动不了，大口吐出的血喷到劈过来的敌人，朦胧中瑾玉的身影也被遮挡，再也看不见，没关系，黄泉路上，我还能看到你，瑾玉……
　　好浓的花香，好美，今生今世我都要追随你，永远无悔！记得每到花开时，我都会化作蝴蝶飞到你身边，陪你赏花，陪你笑看天下，师哥，我的陛下……

　　“母后！”晃然惊醒，仿若昨日，母后最后的笑容，最后的话语，血的证明就在昨天，今世。
　　拉开被子，清水揉着头，披衣下床，轻起门，入眸处，幽幽地月光如银如水，流泻万千光华，只为苍树下那飘乎迷离的身影，高傲的不属于世又逃离不开的寂寞。这就是母后的师叔，引，他救了我，在母后最后倒下的时候，他收养我，教育我，却不认我，不给我对他任何的称呼，但，在我心里他是我的师傅，我今生最重视的人。
　　“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
　　突然的问话，清水并没有惊讶，引知道自己在注视他一点也不奇怪，“为了母后！”清水淡淡地回答。
　　“不是！”引简练而无情的声调，多年来清水已习惯，但这是第一次引与他谈起当年救他的事，第一次提起他的母后。清水哑然。
　　“不是因为她。”引轻淡的重复，“不是她，是为了征。”
　　父皇？！清水蹙起眉，听母后提起她的师叔是师祖最小的一名弟子，辈份虽然高，但年纪却比她还小。
　　“知道为什么吗？”仍然是一问，为什么？清水直视不知何时靠近自己的引，没有回答，漆黑的眸清亮没有怀疑，只有信任。
　　“呵。”引轻笑，瞬间亮动的美映入清水的眸中，引，比此时的月光还要迷人。“因为我要你夺回他的东主之位！”
　　清水静静地注视，引，比以往张狂的引，眸中闪烁星光的引。师傅，我会夺回的，只因今天露出情感的你，活着的你。
　　“我明天就下山。”清水依旧淡淡地回应，“如果你觉得这有意义，我一定会完成，但，如果你要改变主意，随时通知我！”
　　引凝望着清水走远的背影，他不像征。
　　改变主意！哈哈，竟是你最了解我吗？！清水，你还是个孩子啊，真的能这般看透人心，这究是你的幸，还是不幸啊！

　　东域之主征王于四国公历7年病逝。
　　十天后，刚至东域的清水只能默默地远望着浩荡的送殡队伍，升魂归天，世间恩怨散尽终了，不再牵挂，不再羁绊，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
　　只觉手上湿热，清水回神，抬手拭去脸上的泪，转身，竟惊愣，引，眼前的人是引？泪水从空洞般的眼中流出，似没有止境直要将其流尽，零乱飘散的长发随风扰动，单薄的身影有些佝偻，没有任何表情脸上现出隐约的皱纹，他必竟不再年轻，他也是经历沧桑沉浮的人，是与那躺在送殡馆材中的人有着共同故事的人。
　　“答应我的事没有忘记吧！”冷冷的声音让清水转开直盯着引的视线。
　　低下头，仍为引的话惊讶，“没有！”清水收回惊愕，同引一起望向已走远的队伍。
　　再侧身，引已不见，只悠悠地传着歌调：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浅情终似，行云天定，犹到梦中。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者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