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泠萸

32、第 32 章

　　奎德的理解能力很强，它先表示了明白，跟着向星星小朋友解释：“卢卡斯的权限高于你，我要优先执行他的指令。我之前就告诉你了，他开放了一个新账户的权限给我，里面的钱就是给你叫餐买甜品的，你不必和他客气，他说午托费里包括餐费，你不用就亏了——最后一句是我的‘想法’。”
　　星星有些无奈的模样：“奎德，谢谢你替我着想，可是一个月一千还包餐费，开午托的就亏了，你不替你老板想想吗？”
　　奎德沉默了几秒才应答：“我粗略计算过了，这种程度的亏损他可以负担到死，也就是说，他可以亏到死，但不会亏死。”
　　星星是个笑点比较低的小孩，换在往常已经被逗的咯咯笑了，今天却没有笑，反而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明白，朋友之间可以互相帮助，互赠礼物，但不能用对方的钱，这样不好。”
　　奎德道：“星星，我们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聊点开心的吧。”
　　尽管奎德并不清楚星星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每次来公寓都活泼开朗与它聊天的小朋友这次过来又气又委屈的模样，但还是在尽力安慰他，哄他笑，去互联网上搜索笑话讲给他听。
　　星星勉强笑了笑：“奎德，谢谢你安慰我，我没事了，帮我找部电影做下饭剧吧。”
　　奎德打开投影仪，瞬间搜索出一菜单喜剧电影，让星星挑选。
　　外卖送到，星星一边看电影一边吃外卖，可惜心情破坏了食欲，星星慢腾腾的卷着奎德给他叫的肉酱面，有些想家了。
　　亦如艾尔说的，星星还是孩子心性，孩子受了委屈就想回家。不过他也就是想一想，不至于真的跑回家去诉委屈。他从升入初中就进了寄宿学校念书，自立性早已养成，也不是娇气的小孩，对家里一贯报喜不报忧，尽力不让父亲们担心惦念。
　　门铃作响，奎德透过门外的摄像头确认了一下，将电影暂停，依循系统设置请示：“星星，是配送员，要开门吗？”
　　星星奇怪的问：“你还叫了其它东西吗？”
　　奎德道：“不是外卖，是生鲜超市的配送，不是我叫的。”
　　龙陌的声音从独立轨道的悬浮音箱里传了出来：“是我叫的，别吃外卖了，叔叔过去给你做好吃的。”
　　星星轻“啊”了一声，有点没回过神来。
　　奎德开门收货，同时打开玄关柜，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从柜子里倒出来一辆蓝色小卡车，车身部分的结构有些像伸缩门，卡车开出来，车身部分便伸展开了，形成一个镂空车斗。
　　镜屏里的奎德对门外的配送员说：“东西放在车里就可以了，需要小费请出示收款码。”
　　配送员没和一个人工智能系统乱客气，依言将配送的食材放在车斗里，打开了收款码。
　　奎德扫了小费过去，配送员道了声谢，帮忙带上了房门。
　　小卡车载着比它体积还要大的一袋食材朝厨房开去，在客厅里和龙陌说话的星星下意识的看过去，随口问了一句：“叔叔，这辆收货用的小卡车是机器人还是靠奎德控制的？”
　　龙陌道：“半智能机器人。”
　　奎德道：“如果扫地机器人也算机器人的话，那你的巴巴呜就是机器人。”
　　龙陌没说话，大概又在嫌弃这个多嘴多舌的AI管家了。
　　星星歪头看开走的小卡车：“它叫巴巴呜？好可爱的名字。”
　　奎德似乎很高兴星星有心情聊天了，笑着说：“是夫人取的，车也是夫人送的。”
　　系统设置AI管家不得透露屋主的隐私，如果星星只是普通的客人，奎德连巴巴呜是影送儿子的玩具这件事都不能提及，更不要说与人谈论这些了。
　　星星只知道来这里午休非常方便，不知龙陌对他开放的权限是仅次于屋主，也没想太多，闻言笑道：“能取出这么可爱的名字，你家夫人肯定是个可爱的人。”
　　奎德道：“是的，粗略估计比卢卡斯可爱一万倍。”
　　龙陌终于重新上线了，语气淡淡地，透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无奈：“抱歉，惹你嫌弃了。”
　　奎德马上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我永远不会嫌弃你的，即使你一直在嫌弃我。”
　　龙陌又“掉线”了。
　　星星低声说：“奎德，我想叔叔的想说的是，你话太多了。”
　　奎德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去，无奈又落寞的自言自语一般：“看吧，他就是嫌弃我，我这么爱他，他却一点也不爱我……”
　　龙陌忍无可忍道：“闭嘴。”
　　奎德悻悻地干活去了，它先扫描了一下袋子里的食材，确定里面没有易碎品，打开保鲜柜，控制着巴巴呜掉头，倒到保鲜柜前，升起车斗，把袋子倾进柜子里，又用车屁股抵着袋子往里推了推，确定可以关上门了，这才控制着巴巴呜回库。
　　龙陌过来的路上又去了趟甜品店，到了公寓两手都提着东西，就在门外等奎德给他解锁，门外的监控摄像头转了一圈，没了动静。
　　龙陌道：“奎德，你闹什么脾气？”
　　奎德没做声，对讲系统的小屏幕亮起，显示出一行夹杂着乱七八糟表情的文字：没有吖【无辜脸】欢迎回家【红唇】【红唇】
　　龙陌懒得再和它废话，把提在两只手里的西瓜汁和甜品交到一只手上，用指纹解了锁。
　　一名身材窈窕的兔女郎迈着妖娆的猫步出现在镜屏里，高举着一个巨土的心形灯牌，灯牌亮起跳出四个大字：欢迎回家！
　　这还不是最雷人的，最雷人的是兔女郎顶着奎德的脸，并且改为单手举灯牌，腾出右手向一脚踏进来便定住了的龙陌飞吻。
　　龙陌额角微微抽搐了下，忍耐道：“解除禁言。”
　　兔女郎和灯牌一起消失，一身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的奎德回来了，笑容可掬的朝龙陌行礼：“欢迎回家，亲爱的卢卡斯。”
　　龙陌提着东西进了客厅，没看到星星，解除禁言的奎德马上告诉他星星在厨房。
　　星星的声音也跟着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我在洗菜。”
　　龙陌订的是处理好的净菜，拆开包装就能下锅，星星洗的是杀好送货来的鱼和虾。虾太新鲜了，此起彼伏的往水槽外跳，星星拿着个空盆子，用盆底把跳起来的虾一只一只拍回去。
　　龙陌从身后解下他的围裙，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出去玩吧。”
　　星星啪地将一只跳至半空的虾拍下去，回头对他说：“没玩，我在反省。”
　　奎德又是关心询问又是百般安慰，他都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龙陌一来他就原原本本的告诉叔叔了。
　　龙陌问他反省出什么了，他一手抱着盛着草莓的大沙拉碗，一边捏来吃一边说：“虽然我是好意，也想到了他未必领情，但我低估了他的反应。在他把护膝摔在地上的时候，我就应该离开那，解释我没恶意，只是希望他适当的照顾一下大家，只会起到激化他情绪的反作用。如果他有那么通情达理，入学的时候他会自己带一副护膝过来，根本用不着我多事。”
　　龙陌把他拍晕的虾洗干净，拿出一柄细小的刀，开背去虾线，对真的有在反省但也忍不住委屈的小朋友说：“那天送你回学校我就提醒过你，不是人人都能领悟你以为的好意。比如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把你当成了暑期工，给你小费，你不以为忤，拿着钱去冰淇淋了，还请我和店里的人一起吃，换成你这个同学就不一样了，他会觉得我在侮辱他，把小费扔我脚下，甚至扔在我脸上。所以给予好意也要分场合、分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