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泠萸

218、第 218 章

　　他们在房车公园的停车场撬了一辆机械打火的老款面包车，离开前，K把影身上的两枚追踪器搜了出来，一枚丢在了一辆皮卡的后车厢里，一枚用口香糖粘在了一辆私家车的车底，影耳朵里的微型耳机和另一把陶瓷刀也被搜了出来，K直接一脚碾碎，把碎裂的耳机踢进树丛，朝影一笑：“不用谢。”
　　影面无表情的理了理领角被削去的冲锋衣，坐上驾驶位，把火线和零线扯出来，搭线点火，这辆车实在太老了，搭了三次才启动。
　　K在影启动车子的间隙检查了一下手提箱里的炸dan，确定没有问题，揶揄道：“不愧是搞jun伙的，什么都能弄到。”
　　影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推动档杆，淡道：“不要指望我给你导航，我只会送你下地狱。”
　　K没有趁着龙家父子还在国外尽快逃离西库迪，反而指挥影将车开进了市区，再次弃车，堂而皇之的换乘晨间客运量极大的无轨电车。
　　K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西库迪，并且对晟卓在这里生活的那些年有所了解。
　　龙一在接任东虹的职务前长居西库迪，除了龙苑之外，他还有几处房产，其中最常用的是一套位于中央商务区的平层。晟卓不住宿舍，为了随传随到，便在附近租了一套旧洋房。后来房东夫妇搬去了儿子定居的城市，晟卓索性买了下这套租住多年的旧洋房。
　　K便选在了这里落脚，并大言不惭的称：“我和阿纳托利可以分享一切，我住阿纳托利的房子相当于回家。”
　　影不予置评，只问他：“你有自家的钥匙吗？”
　　K不再说他刻薄，转而道：“拜托，不要吝惜你的善良端厚。”
　　影的后腰被枪管不轻不重的抵了一下，他没动，仍然站在斑驳的入户门前：“他住处的门锁都是最高安全等级的，没有趁手的工具撬不开，强行破门会触发机械防御，不知道那把霰dan枪会不会因为太多年没保养生锈卡壳，要赌吗？”
　　K并没有质疑影的说法，问他：“窗锁会不会好撬一点？”
　　影：“一样，玻璃是防弹的。”
　　K：“好吧，那你建议我们从哪里进去？”
　　影：“工具房里有油锯和柴油，如果它还能用的话，你可以把门踹开，把油锯拿出来，切开车库门，在断电状态下它就是一片铁叶子，你把它切烂也不会触发防御系统，不过要提防邻居报jing，隔壁的切希尔老爷子从年轻时就很热心。”
　　“这里更像你家。”K半真半假的叹了一声，“我要吃醋了。”
　　“如果你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我可以带你去我和老龙以前的住处，就在虹景大厦，走路过去也没多远。”
　　“我还是更喜欢我家，我们去试试能不能把那片铁叶子撬开，如果惊动了那位热心的老爷子，你就说我们是来帮你老师修房子的，务必让他相信你，否则我只能把他的尸体藏在我家的车库里了。”
　　“你看出来了不是吗？这里就要拆了，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影冷冷道，“不过我相信人作恶会有报应，你最好也相信。”
　　K不以为意的一笑：“让我下地狱吧。”
　　因为年久失修，车库门已经快锈穿了，没弄出多大动静就解决了这道门，两人从车库进了屋子。
　　晟卓是一个领地意识和次序感都很强的人，哪怕是闲置不用的房子，他也不会对外出租，这栋多年不用的旧洋房依然维持着晟卓搬走时的样子，家具电器都用防尘罩苫盖着，看上去就像被封存了一样。
　　K从楼梯下的杂物间里翻出一条登山绳，将影绑在了一把扶手椅上，这才暂时放下引爆器和枪，处理伤口。
　　他在柜子里找到了药箱，里面的药品都已经过期了，但纱布棉球这些东西还可以用。伤口有些深，影下压着抽刀的时候，将创面豁的更大，旁边干涸的血迹将衣服和皮肤粘在了一起，撕开时又涌出了鲜血。
　　冷眼旁观的影忽然道：“我可以告诉你哪里有缝合针线，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K抬头瞥他一眼，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说来听听。”
　　影凝着他问：“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K像是不知他何出此言：“他属于我，我把他找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影：“他显然不认同这一点。”
　　K：“他不认同这个世界，难道这个世界就要应他的意愿崩塌重建吗？”
　　影：“你应该反思他为什么不认同你，而非威胁他、绑架他、囚禁他。”
　　K显然不认同他的说法：“他属于我，无论他认同与否，这点都不会改变，我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纠正他错误的认知。我怎么对待他，取决于他自己，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平安开心，不然我也不会冒着有去无回的风险来接小怪物。”
　　影皱眉看着他，确定他所言全部是由衷的，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你是个自我到极致的混蛋，而你对此毫无所觉。”
　　K不置可否，扔掉清洁伤口的棉球，重新拿了一团压在伤口上：“缝合针在哪？”
　　影收回视线，闭上了因为佩戴隐形眼镜和长时间没有休息而干涩发胀的眼睛：“地下室的器械柜里。”
　　候车大厅——
　　因为帝都暴雪全面停飞的安岳乘车抵达西库迪，见到弗伊斯，不由分说给他了一脚，把魁梧的弗伊斯踹的连退了两三步才收住脚。
　　安岳怒道：“死小子，我怎么嘱咐你的？为什么不拦住你影叔？”
　　影在登机前就联系了安岳，说索沃尼这边出了状况，可能是K捣的鬼，想要趁虚而入，他让龙陌和星星留下了，自己会伪装成星星去机场，但愿可以引蛇出洞，把人按住。让安岳也提前部署一下，在帝都机场待命，以防K或其同伙暗中随行，伺机绑架星星来换秦悯之。
　　安岳就怕他操之过急，得知他们搭乘的航班迫降在了西库迪，而且真的被盯上了，叮嘱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自己过去再说，随后又打给了和他一起回国的弗伊斯，交代他务必看好影，千万别让他冒险。
　　弗伊斯就知道他影叔被劫走，自己会首当其冲，虽然他拦不住他影叔是必然的，但并未叫屈，他也很担心他影叔。
　　还是埃拉看不过眼，替这孩子说了句话：“影什么脾气你最清楚，他决定的事，小伊哪里左右的了？”
　　埃拉也是龙一的老部下了，现任四海总部的副总，同时也是乔娜的标记伴侣，和安岳相识多年，她替弗伊斯说情，说的又是公道话，安岳不好再迁怒弗伊斯。
　　安岳问埃拉：“联系上乔娜他们了吗？”
　　因为此前K迟迟没有消息，他们只能寄望于晟卓留下的那些资料，轩耀三人各带了一组人去查访晟卓那些“旧同僚”了。
　　这些人都已改换身份，辗转查访下来，不是已故，就是查无此人。在世的，可以查到的，仅有两人，一个加入了臭名昭著的贝雷佣bing团，一个在南拉曼德做医药生意。
　　埃拉让弗伊斯去取车，等他走开才道：“乔娜和轩耀正在往回赶，欧文那边有点麻烦，短时间内脱不了身。”
　　安岳眉心凝的更紧，一边奔车站外走一边问：“什么情况？”
　　埃拉：“被阿奇伯德算计了，行刺龙总的sha shou也是他派来的。”
　　安岳：“这个阿奇伯德又是什么来头？”
　　埃拉：“菲尼亚斯·格勒现用的身份。”
　　安岳：“那个人彘？他不是转行做qi guan贩子了吗？”
　　埃拉：“他现在为南拉曼德的医药寡头做事，他老板接到东虹医药要进驻南拉曼德的消息，怕行业垄断被打破，凑巧欧文他们因为晟卓的事查到他头上，然后不知道他怎么联系上了K，他假意和K合作，其实是想借机除掉龙总这个决策人，再嫁祸给K，以免被报复。欧文他们整组人都被扣押了，是guan方出面的，夏总和容总正在交涉。”
　　安岳咬牙：“这群混蛋，真会见缝插针！”
　　埃拉叹了口气，将挽在手里的大衣披上：“先去交管局吧，追踪不到影的车了，他身上的追踪器在朝两个方向移动。”

作者有话说

　　菲尼亚斯，也就是那个人彘，不是在湖边刺杀龙一的sha shou，而是那名sha shou的中间人，晟卓去拉曼德找的那个。在街头追击晟卓的那拨人就是他派来的，当然也不能怪他，晟卓都快把他削成人彘了，还抢了人家的腺体库，不可能对他客气。晟卓没直接把人杀了，是因为人死了必然引来jing fang 调查，而他是去替龙一办事的，查到龙一头上龙一就没法在拉曼德做生意了，再者，晟卓也怕先抢腺体再杀人灭口，暴露了曾为公会成员的事。这人倒也不是什么大佬，就是个从下面爬上来的小人物，仗着背后有资本才敢对龙一下杀手，但他又怕龙一死了被疯狂报复，所以才假意和K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