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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想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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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养病的日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可能是我没体会过这么豪华的养病套餐，许多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来和我打招呼了、某天病房被推开，两个漂亮到让我想原地送蛋糕的美女拿着豪华料理来找我。
叼着烟枪的高挑女子跟我道歉，吓得我差点差点滚下床。没想到我睡一觉起来已经错过了一个季度的剧情，哦、就是说袭击我的人是她的师父吗？
“已经没事了。”她拘谨说道，“他不会再...总之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可以不用担心了。”
“啊...那就好。”我小心翼翼地问她要不要也喝点水，“你也没事了吗？你身上好像还有伤...要不要坐下来休息呢？”
“...不用了。”她默了几秒，冷酷艳丽的脸缓和下来，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我也会没事的。”
美好的氛围直到坂田银时出现时才被打断，他钻进病房发现我和月咏日轮交谈甚欢时大惊失色，手舞足蹈想要解释些什么的样子，却被月咏一脚踹出房门。我盯着她飞踢的漂亮高抬腿忍不住鼓起了掌，却扯到伤口一阵疼痛。
攘夷结束后，我的身体垮掉了。好像是因为在生长期受过太多的伤，恢复不到原来的体魄。攘夷几年我好像就是拿了一张有期限的健壮身躯体验卡，在那场大火里面迎来的终止。
我第一次见白夜叉、也是最后一次见，多年以后我辗转来到了江户，见到的只有坂田银时。
现在才想起来真是有些失礼，不过他看起来更没有印象的样子，几次试探也发现他不愿意提以前的事情，我便放弃了这个话题。
我在医院住了很久，出院那天，我终于能重新床上红色的和服。
断断续续来了几次的坂田银时那天迟到出现在门口，倚着那辆小绵羊的万事屋老板开口问道：“哟~老板娘，这是打算去哪？现在坐车仅需一瓶草莓牛奶就可以江户一日游哦。”
我笑得直不起腰，说不需要一日游了。
我想回家。
他信誓旦旦说好啊，回家吧，却把我带到了他的万事屋。
“那、那什么啊。”一路上健谈到有些恶心的男人结结巴巴起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啊，都是那群混蛋也馋了很久想要大吃一顿了，这才借着老板娘的名号要聚餐的啊！”
“借着我出院的名号吗。”我体贴地补充道。
“...对啦！就是这样啦！你别想多啊哈哈哈！”
那个骂着神乐吃太多的卷毛在饭桌大作战中抽空给我加了块肉，我第一次见到这个热闹的场景，根本顾不上吃的，只想多看看这群有趣又混蛋的家伙吵闹，见状，坂田银时又把那块肉夹回去了，愤愤地给我换了片菜叶子。
送我回家的路上他还在叨叨，指责我太惯着那群人了，要是他作为主角被这样忽视绝对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问他，既然如此他钱包还好吗？我赊给他账大概什么时候能还？医疗费太贵了，我最近又没精力开店。
晚风拂过我的脸庞，他是为了照顾走得慢的我才让我坐在小绵羊的后座，他推着车绕路去我家。走在斜前方的男人我看不清表情，只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看到他绷紧的下颚线。
“如果...我说啊。”他语气飘忽，“...我没有钱还你、只能给你帮工的话，老板娘能不能原谅我。”
“嗯...那你要多久才能还完啊？”
“关于这个、”坂田银时研究起了远处一个罢工了的路灯，“还不是看老板娘什么时候愿意放过我啊，反正阿银做生意从来都是童叟无欺、诚实诚信、问心无愧、天地可鉴、我——”
他那段冗长的演讲快要说完时，我们刚走出那个坏掉路灯的范围，下一个路灯的光线打在他微微侧过的脸上，我那宛如黑白默剧的世界里出现了他的眼睛。
“啊嚏。”
如此不合时宜的喷嚏自然是出自我手，坂田银时愣了一下，随即受惊般别过头，推车的速度哦开始逐渐加快，他蹬了几腿，也不推了，蹦上座椅开钥匙。
“喂喂喂！这才刚出院可别又进去了啊！干什么啊你身体怎么这么差！别感冒啊？！现在阿银就开车了啊坐稳了！”
我揪着他背后的衣服笑倒在他后背，男人宽厚的臂膀替我挡去了大部分的冷风，我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闻到一股火锅味又忍不住发笑。
罗曼蒂克的故事好像在我的世界里不太能展开，但是深夜情景喜剧的感觉也不赖。
到站了，司机准备要离开。他期待我跟他说道别的好话，这幅模样像极了我喂过的一只野猫，只是那只野猫最后没跟我回家。
那这只会吗？
“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我歪着头问道，“流浪猫先生？”
“啊？”他不耐烦地掏耳朵，像是没有听清，“哦，老板娘，你经常喂猫是吗。”
“是哦，以前的猫都流浪习惯了，不愿意跟我回家。”我笑道，“...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成功呢。”
“......你、你希望吗？”
“对。”
我闭上眼，回忆着曾经听过的话：“夜里的流浪猫总会在白天就离开，我虽然一直在等，可偶尔还是会怕第二天等不到它来。”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不来也没有关系，我只是问问看而已。”
18.
那天夜里，坂田银时还是离开了。我说他该回家了，家里还有人在等他。
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我觉得晚风将我们都吹得晕晕乎乎的。
我依稀记得自己听过一句话，不要在夜晚做决定。以往我都做得挺好的，但人可能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吧。
身上的伤差不多已经好了，我还在思考一直困扰的事情。
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没有仔细去思考过自己和坂田银时的关系。我将原因归为到【在这个人身边无论自己是个什么态度都不奇怪】。和他相处起来总感觉很放松，或者说无畏，无畏他会有什么反应。
无论是收留一时半会找不到家的流浪猫，还是和流浪猫友好地拥抱取暖，都是我在这个人世间行走时给自己寻求慰藉的方式。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去倚靠别人活下去、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要是抱着这样幼稚的想法，我根本不可能在过去活下来。
被寄予期待的对象活着也太累了。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流浪猫来去自如的方式，以至于某天、它选择信赖我、依靠我、选择我时——
我会没由来地感到心悸，不知所措。
我是否已经做好了承担某个生命的准备呢，啊、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毕竟流浪猫生存能力很强的，即使失去了宿主也能好好活下去...
我是没有做好准备啊...真是对不起，我不仅在战场上是胆小鬼，不敢拿刀拿枪，下了战场也是胆小鬼，不敢去叫住某人的名字，也不敢去牵那只手。
捡尸人教会我如何和尸体相处，却没有教会我，当被人用缱绻的目光注视着时应该如何应对。为什么是我呢？我做了什么呢？为什么会——
露出看起来好像要选择我的表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