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犯罪人{刑侦}》城北浮途

2、第二章

　　“进度？”
　　“哈？都……都等您呢。”
　　此言一出，阮辄秋恨不得怎么说出来的就怎么吃回去。
　　这叫什么事啊！
　　果然，顾止堂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
　　“都等我？”
　　此时的阮辄秋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同时在心里大骂老局长不是个东西。
　　好在顾止堂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这间老局长批的临时办公室的窗户正好对着市局正门口，推开窗户，便清晰地看见了受害人家属依旧不依不饶地夹骂带哭，向各媒体诉苦的场景。
　　“把案情复述一下？”
　　“哦。”
　　阮辄秋根据自己的记忆开始复述起来。
　　“死者刘盈英，女，10岁，报案人也就是楼下的那位，是死者的母亲，叫王丽丽，说孩子下午三点左右自己拿着钱去小区周边的超市买糖，左等右等不见孩子回来，于是便去超市寻找，
　　可超市老板表示他刘盈英根本没来过超市，王丽丽先后给五个孩子的家长打了电话，又和这几位家长一起到刘盈英经常去的地方寻找，依然一无所获，就在王丽丽准备报警时，又丢了一个孩子。”
　　顾止堂神色一凝。
　　“然而巧得很。”阮辄秋继续往下说“这个孩子带的手机刚好有GPS定位，通过GPS地图显示那孩子在离他们学校不远的一条街上，被装在垃圾桶旁一个密封的大塑料袋里，手机被扔在了一旁，上面
　　检出了通缉犯郑光武的指纹，那孩子已经昏迷了，还好发现的及时。”
　　“尸体是不是就在垃圾桶里？”
　　“还真是。”阮辄秋有些意外的说。
　　“尸体同样被装在了塑料袋里，里面还有一张带字的纸条。”
　　“哦？写的什么？”
　　“‘过程和结局都有了，再去纠缠，连自己都觉得贪婪’，打印的字迹。”阮辄秋疑惑道“郑光武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
　　“有意思。”顾止堂微微抬了抬头。“所以你们开始尝试抓捕郑光武？”
　　阮辄秋点了点头。
　　“没用的，郑光武四处溜达了五年都没被人抓到，除非这次他特意露面让你们抓。”顾止堂轻轻摇了摇头。“郑光武未必是主谋，他很可能只是扮演了某种角色。”
　　“可是……我们没有其他线索了。”
　　“找吧，派出几个人到学校周边小店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尸体总不可能是自己飘过去的。”
　　顾止堂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窗外的王丽丽身上。
　　“把她带进来，我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你们干什么……不去抓那个郑光武，倒来欺负好人了！我要去告你们……”
　　王丽丽女士完全不像是哭了几天几夜的样子,精神饱满地对着两个小警察开了火，顾止堂被她吵得有点头疼，索性一拍桌子，巨大的响声迫使还能再骂八百回合王阿姨噤了声。
　　“我们把你带进来是为了配合审讯的，如果你想知道你的女儿到底是谁杀的就老老实实坐下回答问题，不然你就是嫌疑人！”
　　王丽丽愣了一下，本来铁青的脸色一下变得通红，刚刚闭上的嘴又像是找到了开关一样滔滔不绝起来
　　“你还是个人吗？我会谋杀我自己的女儿？你……”
　　顾止堂抬起一只手，示意王女士闭嘴。
　　“警察都不知道是不是郑光武杀的人，你怎么就知道了是他？”
　　“肯定是他！”王丽丽激动地站了起来，“那孩子的手机上有他的指纹!”
　　“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说的！”
　　王丽丽一指外面那些媒体。
　　“刚开始我还不知道我女儿已经死了，我那个急的啊，后来你们发现了尸体，我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哭的时候听见有人悄悄对我说……”
　　“说那孩子的手机上有郑光武的指纹，杀人凶手就是他？”
　　王丽丽含着泪点点头，继而又嚎啕大哭起来。
　　“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顾止堂有些意外。
　　王丽丽女士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心理下听信了一个“新闻记者”的话就认定凶手是郑光武的？
　　这位母亲在知晓孩子身亡时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悲痛欲绝而更多的是愤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农村妇女在与仇家骂街，回顾他自己所听到的很少一部分，竟更多的是埋怨警察，仿佛她是被警察
　　迫害至此的。
　　不对劲。
　　顾止堂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审讯室的桌子。
　　那个“新闻记者”又是怎么知道警方尚未公布的案情细节的？
　　还是他说了些别的什么，只是被王丽丽给瞒下来了？
　　“王女士，介意我问两句关于您家里的问题吗？”
　　王丽丽停止了哭嚎，黑白分明的眼珠盯着顾止堂，缓缓地点了下头。
　　她不是真的在哭！
　　顾止堂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您跟您丈夫的关系怎么样？”
　　“他最近一直在加班……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王丽丽哑着嗓子说“孩子之前一直嚷着想爸爸，我看这死鬼回来怎么办，女儿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这么说你们一家三口的感情一直很和睦?”
　　“对”
　　“您丈夫现在在哪？”
　　“我不清楚……他大概还在公司吧……”王丽丽察觉到顾止堂的目光，眼神慌忙躲闪了一下。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您爱人还在公司？他就不关心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顾止堂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王丽丽。
　　“我……”王丽丽不禁往后缩了缩。
　　“而您本人，王丽丽女士，在这里大哭小叫要死要活，身为丈夫的他竟也不闻不问，是真的加班重要还是他根本就来不了呢？”
　　“或者我换个说法，您这个丈夫会不会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呢？”
　　“恐怕在外面闹事时，您也没有几分真情吧？”顾止堂步步紧逼。
　　“不得不说，您这演技，啧，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顾止堂站起来，起身打算离开
　　“恐怕要劳烦您移驾禁闭室了。”
　　“等等！”王丽丽猛然出声，哪里还有刚才的盛气凌人，她着急的望着顾止堂。
　　“我……我是被逼的！”
　　她说完便再也忍不住，真的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