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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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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宁琦玉再次醒来,她正在一件暗室当中,周围昏黑,只有几根蜡烛勉强点亮环境。
她之所以知道自己没下地狱是因为身上的枷锁和内力还在,居然没死吗?
转过头看到坐在椅子上,已经恢复了女装,笑得一脸明媚的人,她恍惚了一瞬,又立刻清醒准确的喊出了她的名字,“曦儿。”
那个本来笑得十分畅快的人,渐渐收敛了笑容,面如寒霜,“谁允许你叫我曦儿的,你别忘了,我,姓,段!”
宁琦玉想坐起来,可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内力也完全运作不起来,铁链更是紧紧的绑着四肢,完全没办法动。
于是她就歇了这个心思,无奈说道,“好吧,段曦儿。”
她从椅子那里走过来揪住了她的领子,咬牙切齿说道,“你怎么能这么淡定,你知道我等着一天等了多久吗?三年,我能活着,全是拜你所赐!是靠着想怎么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她从袖子里掏出了十几个瓶瓶罐罐,“来呀,选啊!都是给你准备的保证每一个都能令你活得生不如死。”
宁琦玉垂下眼眸看了一眼,一脸的生死看淡,“你喜欢哪一个用就好了,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可怕的。”
段曦儿受不了她这不在乎生死的表情,凭什么!她凭什么无惧生死,她应该害怕,露出惊恐的,害怕的表情,她才畅快啊,现在这样算什么,简直就像是提前送她一程,脱离苦海似的。
“你想死?”
“没有想死,只是觉得无所谓而已,如果能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段曦儿听了立刻怒不可遏,但是刚刚要发狂的脑袋重新平静下来,狐疑地看着宁琦玉,确实,无论数次暗杀,还有她下毒,她都没有任何的报复举动,她想到什么以后问,“你知道是那几个人要杀你,你为什么惩罚他们,还有我给你下毒为什么要救我?”
“这应该不重要吧。”被掌控生死的人,反而一副不愿多谈,要杀杀要刮刮的模样。
段曦儿看她这样就来气,她找了一瓶药塞进她的嘴里,等喂了下去以后才看着瓶身说,“重花毒,很遗憾,不是能死的药,但是吃了以后会每天都陷入噩梦,精神逐渐错乱,听起来挺不错的吧?”
“回答我,就给你能立刻死的药。”
宁琦玉看了她一眼后说道,“在行动之前我就知道了,甚至我也知道你宴会上端出来的酒是有毒的,只是将计就计,想要金蝉脱壳而已,我早就不想当这个将军了,卷在各种权利和战争当中非我所愿,不过是身不由己而已。”
这话段曦儿是相信的,还是段启玉的时候,她就很讨厌与人争端,只是这样的人却如此心狠手辣。
“至于为何救你,因为我认出你了。”
“认出我,为何要救我,就为了你那点可笑的怜悯之心。”段曦儿掏出匕首说道。
“我说过段家上下我唯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宁琦玉说道,“死你手上没什么。”
段曦儿眼神冷冷的用匕首抵住了她的胸膛,“听起来你似乎还有点良心,但是我不相信,我要挖出来看看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只是令她失望的是,她依然不做反应。
就算是匕首已经陷进去一半,鲜血然后了胸襟她的不坑一声,可恶!到底要怎么才能折磨到她。
“你说我把你这对胸剜下来,我就饶了你,你继续做我的玉郎怎样?”段曦儿仔仔细细的观察她的神色,想看出一点点的畏惧的神色。
可是没有,她只是抬起眼皮说,“随你处置。”
就差脸上写你开心就好了。
段曦儿收起了刀,她还是用擅长的毒,也没有遵守诺言给她立刻能死的药,而是诸般不会致死,但又立刻能够令人痛不欲生的药用在她的身上。
如此过了一个月,她越来越削瘦,被折磨的痛了,身体会神经性的抽动,可是她始终不曾求饶,问她后悔,或者想死吗,也只是淡淡的一句,说了随你处置,就不会有半句多言。
折磨一个根本就不畏惧生死的仇人有什么趣味?段曦儿感觉这反而是在折磨她的神经。
最终,她想了一个主意。
“你说过随我处置,会听我的话是吗?”段曦儿摸着她的脸笑意吟吟的说道。
宁琦玉转动眼珠去看他,实际上这些天的额折磨并非没有用处,她原本黑亮有神的眼眸眼睛黯淡不少,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了。
“嗯。”
段曦儿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更恨她了,实际上她随时可以让她死,她的眼神就是这么说明的,可是杀了她以后呢?段曦儿想,她活着就是要杀了她,可是杀了她以后呢?自己要怎么办,自杀吗?
她想过,可这样就像是因为杀死她而痛不欲生到自杀一样,她不要别人这样想。
可是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的亲人,曾经最深爱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
所以她决定折磨她,在找到新的活下去的意义前,先留她一条狗命。
但也绝对不让她好过。
“你诈死也要离开的地方,我要你回去。”段曦儿看到她终于露出了与众不同的神色,她笑颜如花,“我要你去追名逐利,勾心斗角,与那些心头肠子都是黑的人在一块,不得自在而活。”
她拔出了从宁琦玉身上拿到的剑,一根根的劈开了锁链,“那些曾经背叛你的人,我要你一一把他们杀了而且从此你不能再叫人轻易夺走你的姓名,因为……”
段曦儿把剑扔过去,“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死你才能死,否则你就算想死也必须要活着,那么,去吧。”
“去打下一片事业,去变成被人感恩戴德的英雄,去称王称侯。”段曦儿看着即使饱受折磨也挣扎坐起的人,握住她的剑,缓缓站起的人。
段曦儿不觉得刚才说的是异想天开的傻话,她觉得她能。
无论她是段启玉还是宁琦玉,她都不得不承认她的心理极为强大,韧劲又足,为了目的在她家里潜伏隐忍数年,这是何等可怕的忍性,而父母对她的优待一点儿也没有软化她的铁石心肠!
如果不是对高位不感兴趣,过的如野似鹤,她的成就绝对远远不止于此。
她既然不想往前走,段曦儿嘴角露出讽刺的笑,那她就偏偏要逼着她走,看她不如意不开心的活,可比看她毫无痛苦的死要有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