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与杖》》君如伪夏

1、双生

　　黎明时分，城堡外的天空，染上了鲜红的桔红色，夕阳缓缓地向地平线下滑去，洁白的云海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现在是中世纪，地点是在这片大陆上最大的国家的首都。

　　首都威严的城堡里，聚集了一干民众，将整个城堡堵得水泄不通。

　　城堡主堡三楼，国王在卧室门外来回走动，眉头紧锁。

　　待到夕阳完全沉入云海，为大地披上黑衣之时。

　　城堡里的女仆与杂役四处奔走，点亮那些火炬、蜡烛与油灯。

　　盔甲兵伫立在寝宫门前已有两天了，在门外等候的众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只有国王和赛尔玛伯爵没变过。

　　国王坐立不安的走到阳台上，城堡里依然有许多热情的民众也在等待着见证新皇室成员的诞生。民众一见到国王露面，便发出狂热的高呼与掌声，不明情况的人还把手中的花捧向空中丢去。

　　“国王万岁！”

　　“皇后万岁！”

　　民众欢呼着。

　　国王静静的看着民众，并未说话。

　　“陛下不用担心，皇后与孩子不会有事的。”不知何时，赛尔玛走到了国王身边。她是皇后的姊妹。

　　“我替爱妻与爱子多谢赛尔玛伯爵的关心。”国王说道。

　　“不用，”赛尔玛继续道，“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陛下，前几年东南方向确实有异常，据人反映，有黑色组织暗中活动。东南一直是黑白势力争夺的重点，怕是他们近期会……”

　　“……行了，”国王招招手，停止了赛尔玛的话。“都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会替我处理好的。”

　　“是，陛下。”赛尔玛鞠了一躬。

　　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沉默，与台下欢呼的群众们形成了对比。

　　赛尔玛望向天空。

　　夜空中，隐隐约约能看见一轮明亮的圆月。

　　“今年也没有结婚的计划吗？赛尔玛伯爵。”国王问道。

　　赛尔玛说，“回陛下，在下虽没结婚计划，但已经领养了一个孩子。”

　　国王道，“嗯？这倒是你的风格。”

　　赛尔玛道，“是一个2岁大的孤儿，很聪明。我的骑士在巡逻的时候在领土里的森林边上里发现的。”

　　“来历不明？”国王问道。

　　“他的父母是古贵族。”赛尔玛回答道。

　　“传说中的古老家族吗？”国王问道。

　　“是的。”

　　“好，好。我未来的外甥一定会很有出息的。”国王呵呵笑了。

　　温馨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两人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

　　“是啊。”赛尔玛看着夜空说道。“我准备让他当骑士。”

　　“很好。”

　　“我预计过几年纯白圣堂会对女巫们的批判会到达顶峰，目前为止我的人都背过身了。当然，陛下的骑士们也是一样。”

　　“很好，我会传令下去，为你铺路。”

　　“多谢陛下。”

　　正谈着话，一阵狂风袭来。夜空之海泛起了波澜，强风在海面上掀起层层波浪，云层忽然浓重了许多，月亮隐匿在黑色的云浪深处。

　　赛尔玛注意到了月亮的消失与夜晚云海的变化，她皱起眉头。

　　一股黑风顺着打开的阳台门灌进了城堡里，将所有火炬、蜡烛与油灯的火全数熄灭。

　　城堡陷入黑暗中，女仆与杂役手忙脚乱的到处找火匣，黑暗中响起乒乒乓乓噼里啪啦的声音。

　　与此同时，

　　“呜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长空，引发群众们新一轮的欢呼狂潮。

　　国王和赛尔玛伯爵转身走进城堡，走前赛尔玛看了一眼天空。

　　平静的夜空，月亮漂浮在海面上，皎洁的月光与往日一样明亮，似乎前一秒暴风雨似的波动只是一场幻想。

　　“来人。”

　　“是，陛下，什么事？”

　　“快去看看皇后的情况。”

　　“是，陛下。”

　　国王走向寝宫。

　　赛尔玛则从墙上取下一把火炬，将火炬在墙壁上轻轻敲了两下，火焰重新燃烧了起来。

　　“火芯为我所用，火焰重新燃烧。”

　　口中默念着奇异的词语，她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起火焰尖，把蓝色的部分提起来，放在左手心里用力一捏，然后展开手心，把多出的荧光粉末朝黑暗中一撒。

　　“咻”“咻”“咻”

　　火光再次照亮了城堡，内部仆人们的骚动很快停止了。

　　大家都忙着，没有人注意到伯爵的动作。

　　国王这边，寝宫的门终于开启了。

　　一名年迈的老女仆颤巍巍地走出房门，招手示意国王进来。

　　“呜哇——”“呜哇——”

　　走进房间的国王一眼就看见躺在两个枕头上的小婴儿。

　　“恭喜陛下，是两名健康可爱的双胞胎小公主！”

　　“好！太好了！”

　　接生的仆人与医生垂下手，低头站在墙壁边上，国王则走上前，充满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昏黄的火光被风吹得不停闪烁，在墙上的众人影子也不断晃动。

　　“……”

　　一阵沉默之后，国王伸手小心翼翼地抱起两个孩子。

　　“艾利，怎么了，她们……”床上的皇后问道。

　　“看啊，她们多可爱！”

　　虚弱的皇后吃力的看向国王怀里的两个新生命。

　　两个小生命大小长相都一模一样，两人都是一头红色的头发，浅蓝色的瞳孔。

　　“看哪，我的外甥女多可爱！”

　　赛尔玛高兴极了。

　　“艾利克斯国王万岁！！”

　　“未来继承者万岁！！！”

　　国王与皇后、赛尔玛一同来到阳台上。

　　国王怀里抱着已经清洗干净的婴儿，她们十分精神，眼珠四处打量，很快视线就被台下狂欢的民众吸引了过去。

　　赛尔玛扶着皇后，皇后怀里抱着安静熟睡着的女婴，她的脸皱巴巴的，头发像鲜血一样红，虽然被清洗过，仍然让人怀疑沾上了血渍没洗掉。

　　“赛尔，看啊，她就像你一样。”

　　皇后轻声对赛尔玛说。

　　“是的，这浅色的头发。也许她会是金色的头发，我的意思是，也许她和我们都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她继承了我们母亲的红发？”

　　“也许……”

　　两人一面对台下的人微笑着，一面轻声交谈着。

　　“这要等她长大才知道。”赛尔玛说道。

　　“赛尔，你之前身边的小男孩呢，怎么今天没带过来？”

　　“噢，你是说威尔士？……我的意思是，他还太小了，我没法确认一些东西……所以他还不能出门……这要花点时间，就好比今天诞生的两个可爱的小公主，谁也没办法知道更多的东西……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尽力去帮助他们，保护他们。而那个古老的诅咒是否还应验，只有时间，才会给我们答案。”

　　“噢，对，那他现在在哪呢？可怜的孩子一个人呆在城堡里吗？”

　　“是的，今天不太舒服，他在城堡里休息。”

　　赛尔玛抬头看着月亮，天空上的月亮不知道何时又失去了踪影。

　　“呼——”

　　忽然又是一股黑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城堡里的树木剧烈地摇摆着，有人的帽子被刮跑了，欢呼的人群出现了骚动与喧哗。很快强力的风力就把城堡里的瞭望塔刮倒了，塔下的士兵惊慌地逃命，木头制成的瞭望塔眼见就要轰然倒地，底下来不及逃命的不知所措的人们发出惊恐的尖叫。

　　“糟糕。”

　　赛尔玛一手扶着皇后，一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然后伸手朝向瞭望塔，口中念道

　　“空中跃动之气，盈风为我所用。”

　　“起！”

　　猛地把手一抬，瞭望塔倒在另一个方向，所幸没有人伤亡，只是砸坏了铁匠铺的茅棚，茅棚上的草杆与树枝，加上木质的瞭望塔，倒在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铸铁炉上，瞬间在塔上燃烧起了更大的火焰。

　　见到这一幕，国王怀里的大公主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两只胖胖的小手伸向烈火燃烧的铁匠铺方向，想要抓住绚丽的火焰。

　　“来人，快去灭火！”

　　“是的，陛下。”

　　士兵们迅速集结成有序的灭火队伍，控制火情。

　　慌乱的人群渐渐安定了下来，有热心的民众也上前帮着士兵一起灭火，很快火就被扑灭了。

　　“亲爱的子民们，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女王！”

　　国王与皇后一起举起手中的婴儿，让民众看清她们的模样。

　　“女王万岁！！”

　　民众们俯下身，叩拜在地上。

　　黑影笼罩了城堡，赛尔玛意识到是来自天空的异常，她抬起头，看见一艘巨大的荷式海船从夜空的云层里钻了出来，直直地朝着城堡驶来。

　　“陛下！！快保护皇后和公主！”

　　国王与皇后迅速后退，撤回城堡里，留下赛尔玛在阳台上。

　　城堡内部等候着的贵族亲友们，见到国王和皇后进来之后，露出优雅的微笑。

　　其中，来自一个附属城堡的伊丽莎白夫人向国王皇后行了一个鞠膝礼。

　　她用贵族式的卷舌发音，说道，“尊敬的亚历山大国王与伊芙娃皇后，请允许我看看我们未来的女王……”

　　“好的，大公主塞莉娜先交给你们照顾一下，我扶皇后进房休息。”

　　阳台外有赛尔玛的助阵，不会有任何危险，国王把怀里的女婴轻轻交到伊丽莎白夫人手里，然后扶着皇后进了寝室。

　　塞莉娜似乎十分开心，她在伊丽莎白的怀里十分舒适，她时而抓抓伊丽莎白的发丝，时而望着围着她的贵族们，发出咯咯的笑声。

　　“多可爱的孩子啊！”

　　伊丽莎白充满母爱温柔地抱着她，塞莉娜冲着伊丽莎白露出一个笑容，她天真的伸出手，想抚摸眼前这位金发夫人的脸颊。

　　伊丽莎白看着眼前的塞莉娜，感觉到一阵温暖涌上心头。

　　船上只有一个人，一位老年农妇。她驾驶船舵的技术十分了得，巨大的帆船在城堡上空打了一个转，绕过城堡正面，驶向背面。

　　只有赛尔玛看见了这艘巨大的木船，其他人均低着头，等待国王的命令。

　　“糟糕，皇后和公主们还在城堡里。”

　　赛尔玛打开城堡的门，不知何时，火光全部熄灭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赛尔玛查看之后，发现他们都是一些国王皇后邀请来城堡的贵族们。

　　“七、八、九、十……不多不少。”

　　赛尔玛举起火炬，在黑暗中向走廊尽头走去。

　　她经过的地方，火炬又重新亮了起来，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会觉得非常诡异。

　　但现在，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离走廊尽头越来越近了，那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赛尔玛能看见窗户打开着，墨绿色的窗帘被风吹得呼啦作响。

　　站在落地窗口，赛尔玛看见那艘巨船已经驶向了天空，速度非常快，很快就钻进了如同惊涛巨浪的海面般的云层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1480年

　　这个国家的大公主赛莉娜在出生当天被人拐走，下落不明。

　　当天，没有任何人保留了这一段记忆。国王与皇后请求塞尔玛用古老的魔法消除了大家的记忆。

　　而小公主莎莉，则安然无恙，在皇宫的精心照料下逐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