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莫迪斯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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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家没人的屋子里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后又从阁楼存储的干粮里找了点吃的，为了报答这户好心的麻瓜，我施了个清理一新。希望这户人家旅行归来后不会因为家里变得很干净而吓一大跳。或许这就是古中国麻瓜文学中田螺姑娘的魅力。据说这位田螺姑娘是一名强大的巫师，最终却嫁给了麻瓜。真令人遗憾。
克雷登斯所在的慈善会，也即第二塞勒姆的驻地已经被巫粹党摸了个清清楚楚，我就一路往那边走。我给自己的设定是一个曾经见过巫师，但是幸运的没有被消除记忆的天真小孩子，以这个身份来接近克雷登斯，或者任何一个第二塞勒姆成员，来达到寻找那个默默然和搞清楚这伙肃清者的底细的目的。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个身份，毕竟这样就没办法公然拿出我的魔杖了。
好运来的很快。当我走到隔了慈善会两条街外的路口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在叔叔记忆里看到的那些孩子中的面孔，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抱着一沓宣传单，左看右看，把这摞纸向空中一抛，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得来全不费工夫。不仅仅是一个突破口，更是发现了第二塞勒姆中最起码小孩子们不是忠诚的，或者，他们其中有巫师。
于是我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一张传单，发现上面画着一个被烧死的女巫。这群愚蠢的、恶毒的麻瓜！我不禁感觉一阵厌恶，但还是用很好奇的口吻说：“你好，小姐，这是什么东西？”
女孩儿用她麻木的眼神看着我：“是传单，先生，是传单。”
“关于什么的。”
“关于巫师。”
“你相信世界上有巫师吗？如果有的话，他们会是怎么样的一群人？”我问。
那女孩儿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偷偷把手放在后面，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我不……我不知道，先生。我不知道。”
我看了看街边的位置，一个小小的商店正开门营业，就牵起女孩儿的手，向商店走去，让她在门口等着，自己走进去买了两杯糖水，结账的时候看见她正在门外痴迷地看着摆满点心和漂亮发卡的橱窗，眼神里全是渴望。于是我又买了一个小发卡，可以藏在枕头下的那种，装饰着小小的水晶蝴蝶。当我把发卡夹在她干枯的金发上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对不起，”她说，“我不认识你，我不能收这个。”
“收下吧，”我说，“这只是给一个小妹妹的礼物。我喜欢你把传单像白鸽一样放飞时候的样子。”
我们都笑了起来。即使她只是扯动了一下嘴角，但是这确实是一个笑容。
“我叫克里斯·格林，你可以叫我克里斯哥哥，因为我已经十六岁了。”
“我叫莫迪斯蒂·拜尔本，今年八岁了。”
敏感的年龄。
我假装羡慕：“你年纪真小，就能一个人出来发传单，我做不到这个。”
莫迪斯蒂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工作，只有做完了才有饭吃。”
我们坐在路边一边喝糖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从她那里知道了她有很多兄弟姐妹，其中跟她关系最好的是大哥哥克雷登斯，一个性格阴郁但是对她很好的男孩——当然了，即使是对我来说他也足可以被称为哥哥，毕竟他已经二十六岁了——还有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卡斯提蒂，她们是一对姐妹。他们的养母玛丽·露是一个性格冷酷，憎恨魔法的人，慈善会里经常有奇奇怪怪的人来往。
“很奇怪吗？有多奇怪？”
“他们天天念叨着要曝光巫师，要杀害他们。”莫迪斯蒂露出害怕的表情，“玛丽妈妈也总是这么说……
“我不知道你是谁，克里斯哥哥，但是玛丽妈妈从不让我们告诉别的人……你也一定不要说出去。”
“这令你感到恐惧，是吗？”我低声问。
她没有说话，而是埋下了头。
我把糖水放在一边——做的可真好喝啊——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她瘦弱的肩膀，在她耳边说：“别害怕，别恐惧……他们是一群怪人，莫蒂，他们才是疯子……你感到不舒服，是因为你太小了，你只能听着，默默忍受他们对你灌输的理念……”
一丝魔力在我的手下荡漾开来，很微弱，但是就像一株小草一样，充满旺盛的生命力。
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冷笑了一下。
“别拒绝它，感受这种力量，这种温暖在血液中奔走的感觉……看看你自己，这就是魔法的美妙之处。你是个万中无一的，被上天眷顾的人，”我让她看到自己胳膊上渐渐愈合的伤疤，“你，和我，和其他人才是同类，那些反对上帝恩赐的人才是怪物。”
莫迪斯蒂扬起了她满是泪痕的脸，轻轻地问：“真的吗，克里斯哥哥，真的吗？我们——我不是怪物，他们才是？”
我用肯定的语气说：“你是世界上最万里挑一的莫蒂。”
接下来的时光我们坐在一起聊着慈善会，聊着她的姐姐卡斯提蒂，聊着克雷登斯，也聊着“传说中的”巫师。当太阳一点点上升到头顶的时候，她站起身来，说自己需要回去了，但是她的眼睛分明告诉我不想离开。
“让我和你的养母聊聊，”我安抚地摸她的头发，“你只要像往常一样就好……”我牵起她的手，一起向第二塞勒姆驻地走去。
一踏入这个院子我就闻到了一股肃清者的臭气。不大的院子里摆着好几样巫女审判的刑具，墙上贴满了传单，还用漆刷着“巫师去死”“怪物”的字迹。我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愤怒，我已经完全明白为什么无论莫蒂还是克雷登斯都是一副可怜的受虐儿的样子！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巫师的精神地狱！对于这些可能是小巫师的孩子们来说，也许还要加上养母的虐待，我一点也不意外为什么会出现一个默默然。
我跟着莫迪斯蒂走进房子，十来个小孩正在排着队领午饭，全是一些黑面包和稀粥。莫迪斯蒂小心地扯我的手，我猜我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什么人？”在背后，一个苍老的女声说，“你是什么人，小鬼？”
“我走丢了，”我回过头，摆出一个颐指气使的表情，“遇见了这个丫头，就先跟她来这儿……这个狭小脏乱的地方！”我告诉自己我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富家小子：“还有你，老太婆，你管谁叫小鬼？”
那个有着沙哑声音的中年女人，玛丽·露，穿着一件修女服一样的裙子，用□□一样鼓起的眼睛瞪着我：“你住在哪儿？我们可以送你回去。”
“第五街区，你认识吗？”我扫视了她一圈。我知道她绝不会有什么失态的，第二塞勒姆恨不得立刻扒上所有麻瓜高层，才能让巫师世界曝光在麻瓜面前。我如果真的是一个家里很有地位的孩子，那她就是绝对不会开罪我的。
果然，玛丽脸上僵硬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露出一个有点谄媚的笑容：“当然了，你可以在这里歇一会儿……等克雷登斯回来，我叫他送你回去。”
我摆出不屑的表情在屋里转了两圈，不耐烦地问：“谁是克雷登斯？”
“我的养子。”玛丽说，她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就在此时，有一个女孩大声地惨叫了起来，她的热粥撒在了胳膊上。我转头看去，发现是莫迪斯蒂旁边坐的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小姑娘。我猜她就是那个卡斯提蒂。
玛丽不得不走开去给女孩敷药，我清楚地看见她带着恶狠狠的表情拧了一下卡斯提蒂的胳膊。她们俩走出房子，到后面的另一栋很小的屋子走去，我猜那儿是他们的治疗室。莫迪斯蒂的声音又响起来：“查丝德蒂姐姐，风扯掉了我们的标志牌。”长桌尽头坐着的那个成年的女人，也就是我在叔叔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个女人立即站起身来，在嘴里咒骂着什么，匆匆跑到楼上的一间屋子里拿出一个小榔头和一把钉子，也离开了房子。
我看了一圈低着头喝粥的小孩子们，对莫迪斯蒂眨了眨眼睛，一个幻影移形到了查丝德蒂拿东西的屋子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莫迪斯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