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照无眠》芙蕊思娅

3、嫁衣

　　顾归南怎么在这里，他不是还未开府吗？如何出的皇城。
　　“娘子，到了。”松枝掀起帘子，扶着芳菲下了车。
　　“大娘子，老爷请您去大厅。”她刚下马车就看见阿耶身边的小厮。
　　”嗯。”芳菲跟着小厮到了大厅，发现基本能来的都来了。阿娘、二弟、三弟、徐姨娘、三妹、二叔、堂兄。这个阵容，令她着实吓了一跳：“阿耶、二叔、阿娘…….万福。”
　　崔诚华点点头：“嗯，坐吧。”
　　“诺。”芳菲说着坐到小厮给她搬来的椅子上。
　　“阿无啊，还有半月你就要成婚了。你的嫁衣官家派的人马上就要给你送来了，先坐在这儿等着吧。“崔诚华看向芳菲，面带微笑。但心细的芳菲还是发觉了崔诚华的忧愁，毕竟本来不想参加夺嫡斗争的清廉世家，却被迫搅了进去，自己最心爱的嫡女被当做了牺牲品。
　　皇权，是至高无上的。它可以给你荣华富贵，也可以一句话就毁掉。封建时代的规则是残酷的、是根深蒂固的，想要改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最终也会随波逐流，苟且偷生。就像她一样。刚来的那一年虽然小，但她也想像众多小说女主那样，妄图利用自己先进一千年的思维，在这个王朝的权力中心里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但十年过去，她看不见一点未来，逐渐的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古人。她想起现代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仿佛她生来便是属于这里的。现代那一世，只是一场梦。
　　不过，在这里当个才女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她可是一个文科生。
　　芳菲看向徐姨娘所生的三妹，唯唯诺诺，是个标准的庶女气质。二叔，一个愣头青，估计还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
　　”奴才见过崔大人、小崔大人。”还是上次来的那个太监，芳菲记得好像姓李来着。
　　崔诚华虚扶着李宫福起来：“公公多礼了，快请起。”说着拿着一个荷包，塞进了李宫福起来。
　　李宫福笑得更开心了：“大人言重了。”虽然如今崔家已经不行了，但李宫福向来是个左右逢源的性子，不到最后一刻，永远笑脸相迎。不然又是如何混到皇帝身边的。
　　不过话说回来，官家竟然让自己身边的大太监来干这些事，实在匪夷所思。
　　“咱家今日前来是为着嫁衣一事。尚衣局如今已经将嫁衣赶制出来了，今日来是想看看这衣裳还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咱家还得回宫让尚衣局的人整改。”说着，他示意后面的太监把嫁衣呈上来，是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
　　崔诚华向李宫福浅施一礼：“有劳公公。”转头向嬷嬷道，“带娘子去试一下。”
　　“诺。”崔诚华身边的一个老嬷嬷出来接过盒子，对芳菲道，”娘子。”
　　芳菲对李宫福行礼：“谢过公公。”
　　“大娘子严重了。”
　　……
　　这件嫁衣正红色，但上面绣的纹样却不大对劲。按理应该绣凤凰，却绣的玄雀。芳菲看后，呵呵轻笑。
　　这面上功夫真“足”啊。
　　不过这种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出去后，嬷嬷对李宫福道：“正好，大娘子穿正正好。”
　　“那咱家就放心了。”他说着接过盒子对崔诚华道，“那咱家就先行一步，回宫复命了。”
　　众人全都起身随着崔诚华向李宫福行礼道：“公公慢走。”李宫福走后，崔诚华看像是有什话要说似的。与芳菲单独走到一边：”阿无，何事？”
　　“阿耶，嫁衣上绣的是玄雀。”
　　“什么？”崔诚华想过很多种，但就是没想过会这样。玄雀在大梁是平民女子与庶女用的，世家嫡女出嫁，嫁的还是皇室，用玄雀的纹样。这就是明摆着侮辱人的事情了。
　　要不说官家就知道怎么稳固自己的皇权，发明酷刑。芳菲道一直觉得这跟宋朝时挺像的，不过宋朝太平时期的皇帝可没这么蠢的。清河崔氏，五族七望之一。还不是一样被成淳帝打压，也不知道当时取年号的时候怎么想的——安盛。
　　芳菲正在心里吐槽着，就听见崔诚华道：“半个月的时间太紧了，再做一件嫁衣肯定来不及。”
　　“要不就这样吧，再做一件嫁衣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便又有了错处。”芳菲拉住一把拉住来回走的崔诚华。
　　“这可是你唯一一次可以穿嫁衣的机会。”
　　芳菲：“我这样算嫁？官家这样的人发怒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算了吧，现在只盼着三皇子能对我好些。”
　　“哎～”崔化成叹了口气，“那阿耶再给你多些银子。”
　　“不，钱留着以后打点吧。”
　　芳菲和崔诚华都知道这个打点指什么。
　　“我再想想办法。”崔诚华看这眼前最宠爱的女儿，心里是止不住的叹息。他多希望女儿可以不那么聪明，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至少还可以快乐些时日。
　　芳菲跟着崔诚华。她看着阿耶拘搂的背影，逐渐红了眼眶。在这样污浊不堪的朝廷里，父亲他在里面清清白白的待了几十年。或许，当忠臣遇不上明君，就像一颗本可以开花的种子埋在了坏的泥土里。就像，她阿耶那样，逐渐被压弯了脊梁。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收藏，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