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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威胁 ...

  •   应无识与齐虚两人至终不信,不可能在半个月之间陆陆续续突然有活人凭空消失,而且都是年龄在二十五左右的青年。几十人分批次在不同时间段离家出走,这也盖不可信。

      再加上当时那只鬼魂同他说,这个酒店总有活人被送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这句话值得深思。

      习松炀淡然地用纸巾掩掩嘴,又说:“你们又何来的证据说是我酒店丢了人,还是几十个大活人。它们要是能在我这位管理人眼皮下抬着活人进来,我能不发现?我又不瞎。”
      “说不定呢。”齐虚嘀咕了句。
      “我……咳咳咳!”习松炀一呛,无话可说。

      眼看这个话题变得僵硬,接下来应无识打破这片僵局。

      他整个人懒散地翘着腿靠在沙发背,双手叠交放在膝盖,眼神邪魅。在沉思片刻的同时组织好语言,耐心道:“那好,你要是想活着出去,接下来的话你必须真切回答,或回答是,与不是,可以吗?”

      应无识的眼神看似人畜无害,可疯起来的时候那种能搅和天地让世界不安宁的气息又会随之浮现。习松炀本不想参与,却看见今天划伤自己的水果刀不知何时躺在桌面,他默然点头。

      “好,”应无识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勾着习松炀的眼问,“酒店是你接手的,还是原本你就打算利用。是个人利益,还是共同利益?”

      习松炀低眸思考片刻,回答:“三七,我七他三。不过现在都是我的。”
      应无识似懂地扬眉,接着问:“那人还在世?”
      习松炀吸了口气,“不在。”
      应无识:“那人是鬼怪?”
      习松炀:“活人成死人。”

      “停!”齐虚认为应无识总在问一些有的没的,再这么问下去没准天都亮了还没个准确结果,便自己加问一句:“酒店的鬼魂中有在城市发生血腥事件?”
      习松炀眉间一沉:“有。”

      应无识舔舔唇,顺势问:“袭人?杀人?扛回酒店毁尸灭迹?”
      习松炀认为他有点扯,也知道应无识心中正打着什么算盘,不冷不热道:“你想把我往那件事上拉?”
      应无识则装作误会地摊摊手。

      看眼下有些难缠,习松炀对此想借口离开,可事情不得出个所以来,他怕是难以脱身。
      谁知他刚起身,只听应无识又开口。只不过应无识这句的语气与先时几条截然不同,有种他习松炀指定会败在这句话上的错觉。

      应无识的语气宛如结冰期房梁下一条条垂下被掰断的冰锥,它正横放在心口处一点一点刺入他的心脏。
      “今天楼上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是怎么回事?”

      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习松炀身边,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刻意问,“你说,鬼魂……会有脚步声吗?”
      听到这句,习松炀眼神闪躲,不想回答。

      房间死寂一片,风不断拍打窗户,让目前气氛变得焦灼。

      习松炀心脏狂跳,表情尽力掩饰慌张,“这个问题,过。”

      “嗯?”这倒是被应无识抓住了把柄,他又将脸与习松炀靠近了些。

      两人脸上都印着火光,火影不断在两人脸上来回跳跃。习松炀也被应无识的一个语气词紧张地手指在口袋紧攥,指甲快要掐入手心。

      应无识见他不回应,那手也不搭他肩膀了,而是直接揽过他的脖子。因为本身就比习松炀高将近半个头,所以把他头揽过来时,嘴唇也差点碰到他的额头。

      因从没与人这么亲密接触过,更何况还是个样样出众的男人,习松炀就被这么一勾差点喘不过气,顿时觉得不太对劲,两人此刻的动作暧昧至极。
      于是手稍微使劲想要推开,不过接触多了应无识,也知道这人是个干什么都“变态”的男人,所以他越是反抗应无识就会越激动。

      然而事情却没随着他的内心走,应无识的手臂稍微松了力,声音刻意低沉,夹带着难以说出口的魅惑:“说了,就放你走。”

      不管了!大不了就又挂一条手臂!
      习松炀心底呐喊,受不了应无识的油腻拼命推开他。在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时,习松炀一只手伸直放在胸前理直气壮道:“我有权不答。”

      应无识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也不打算强迫,单一挑眉来到桌边,泰然自若地拿起桌上的小刀,一脸真诚说:“那就只能这样了。”
      说罢将小刀立起来有意无意看了眼,然后走到壁炉边。

      我去……他不会来真的吧!
      习松炀呆呆地站在原地,看应无识此刻手中的动作。

      眼看应无识将刀锋烤得火红正慢慢靠近,出于无奈,习松炀败下阵来,“我说!但你先把那东西放下。”

      应无识听他这么说,笑了下,听话地把小刀收起来。
      习松炀冥冥之中总感觉自己被骗了,好像真是一步步“自愿”入的狼窝。

      半晌,习松炀抿抿唇为难道:“其实你楼上的房客,额,爱偷鞋,爱偷活人的鞋。你能明白吗?”

      “啊?”
      应无识与齐虚异口同声地疑惑。
      这又是什么奇葩的事……

      习松炀表情复杂,慢吞吞接着说:“我看过他的登记表,死前是因为花光父母所有积蓄买了一大堆名牌球鞋,父母一气之下将鞋丢下楼,而鞋也在转瞬间被过路人一扫而光。”
      “所以他……”

      “所以他成为鬼后就去偷别人的名牌鞋,就是为了给自己解气,然后在楼上傻乐呵?”应无识有意打断。

      习松炀点点头。
      “猜的不错。”

      其实当时习松炀也并不清楚发生了这件事,因为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绝对不会上楼,要不是这次被楼下房客投诉要去解决,不然永远都不会知晓此事。
      说实话,他也觉得奇葩。

      好像该问的都问了,应无识认为再问下去会是毫无意义,便也不再为难习松炀。
      虽然习松炀本人的确是万千秘密集于一身的男人,但套话却也并非困难。这男人心大,有什么说什么,加上那总是浮上一层泪光的眼睛,很难不让人对他减轻嫌疑。

      也正是苦情计这一点,让应无识不免总是对他产生同情。

      眼看窗外天色见亮,习松炀突然想到酒店无人看管,便神色慌张地去扒那门锁。

      这倒也挑起了应无识的好奇,便走上前看着习松炀滑稽的模样,弱弱告知:“这个门……是推的。”
      习松炀知道是推的,可就是推不开,然后就想上脚踹。应无识无奈地摆了摆头,刚想告诉他是从中间推开的时,却被护门心切的齐虚看见习松炀正干着缺德事。

      齐虚冲上前一把将习松炀推开,大喝道:“这老古董了,能值不少钱的,别给我踢坏了!”

      习松炀连连致歉,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因为要是酒店的鬼魂们见他不在,指不定要闹翻天,说不好还真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他不敢多想。

      齐虚看着习松炀干着急的样,只好说:“去哪?我给你送过去。”
      因心太急,一时半伙也想不到地,只好求助应无识。

      等一系列准备工作完美做好后,齐虚还是同上次送应无识去浮林的方式一样,随后将门打开。

      “走吧。”
      这句话是应无识说的,他也要跟上去。

      而此时,习松炀的表情诠释了一句话“你怎么又要去?”,他再也不想跟应无识共处一室了,这算得上精神上的折磨。
      不过一想,应无识来酒店时本就不安好心,所以倒也并未多说,任由应无识跟上来。

      不过应无识还没走几步就被齐虚又拉了回去,“小声”在他的耳边嘟囔着:“你这次定要好好调查,要遇事不对,你就立马把他杀了!”

      也不知应无识有没有认真听,反正习松炀是一字不落听清楚了。

      习松炀忽而有些尴尬,看来齐虚还真不太会说悄悄话,本不想拆穿可看到齐虚的眼神像是要置他于死地似的,忍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对他说:“我其实都听的见……”

      齐虚听他这么说霎时有些难堪,话未说完也不跟应无识说了,赶忙把应无识推了过去,就匆匆关上门。

      应无识不舒服地按揉耳朵,因为齐虚的声不是一般的大,但感叹了句:“他都不需要喇叭,是吧!”
      但习松炀压根没搭理他,而是找到了另一扇门,打开。

      只是这回的门却并未打开在茫茫大雪之中,而是应无识的房间。

      因天已经大亮,这个点的鬼魂势力是最薄弱的时候,不论鬼怪还是鬼魂,大白天的没什么大事基本不会出没,夜间才是他们的狂欢点。

      应无识认为此刻绝是调查的最好时机。

      两人共同出了门,应无识看了眼习松炀手腕上还是蝴蝶结形态的围巾,先是客套话问了一句:“手还好吗?”

      要是应无识不说,习松炀还真忘了手腕被划伤这件事,然后将围巾扯下来,“忘了跟你说,我会自愈,不过……”他觉得下面这句话有点羞耻,内心斗争许久才决定说出口,“谢谢你的围巾。”

      应无识摆了摆手,之后点名主题,“昨天都还没好好逛逛酒店,我打算今天逛逛。”
      习松炀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莫名其妙,就说:“然后呢?你想逛就逛,跟我报备什么,”随后表现出一脸嫌弃,“不会你还想让我陪你?”

      应无识说了句“想多了”后就把习松炀给推出去,两人终是暂别。

      应无识目送习松炀走远后,他才乔装打扮悄悄上楼去。

      其实想起习松炀当时在阁楼说的那番话,应无识心中还不是相信。
      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鬼魂,会去偷别人鞋回来自己穿着玩。而且,那走路声明显听着不单单只有一道,而是十几道,像是一个方队。

      应无识赶到楼上,随意看了眼。

      每层的建筑风格其实都一样,在哪里有个拐角、一个房间有多大。似乎每层都是相互复制。
      因为晚间听到的脚步声正是从自己门前的走廊顶传来,也正好就是同样的行走方式,没过多久应无识便绕到了这房客门前。

      门上悬挂着写满“生人勿扰”的牌子,门边也恰好有几双名牌球鞋,还都是限量款。
      鞋底保护的很好,用几张口纸垫着,应无识轻轻拿起来查看,鞋底都比较干净,只是偶尔里面会卡有细沙。

      只是……将这么多双鞋放在门口,多少刻意。

      应无识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拇指大的玻璃罐,把鞋底对着罐口抖了抖,为了收集鞋底的细沙好拿回去调查。

      除此之外,门前的地毯对比其他的地毯要湿润一些,甚至挤压时还会有水迹,再加上鞋底下垫着的口纸让应无识深思。之后又在附近转悠了几圈,确定没有什么可靠的线索后,就暂且收手作罢。
      主要是因为这里摄像头居多,要是被习松炀发现,两人指不定又要大战几个回合。

      还记得当时那只青年鬼魂急得都快要哭了出来,而他朋友也确实是进入这家酒店,只是活生生的人并不会凭空消失,也就是说被藏在了某个房间中。

      但这里的房间成千上万,要找到那几乎是渺茫的,而现如今也不清楚那几十名青年是否还活着。
      所有的提示也都被一刀切断,这件事情也越发变得棘手。

      应无识正想着,人也不知不觉来到一楼的楼梯间,顺势观察着习松炀。没有强有力的线索,习松炀正心情好地来回擦拭着杯子,很普通的日常。

      看着习松炀这模样,应无识也暂时打消对他的怀疑,显得无聊来到他跟前。

      “你是没地去了吗?”
      习松炀见眼前来了个不速之客,弱弱吐槽了句然后放下杯子抬眼瞪应无识,还以为他又是来找麻烦的,便想赶他走开。

      不过应无识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依旧厚脸皮地坐上前台前的椅子,从他身前顺手拿了个橙子。

      习松炀看他的行为好声没好气道:“你来干嘛?”

      应无识倒觉得自己这样并无问题,理所当然道:“吃东西啊,你暗自绑定银行卡扣费,我还不能吃你两个水果了。”

      习松炀脸部一僵,后支支吾吾说:“你都知道了?”
      应无识不知什么时候把那泛黄的保密协议给带下来,拿出后平放在前台桌面,指着倒数第三页左下角那比蚂蚁还小的字迹,念道:“本人承诺,签订此协议银行卡自动绑定酒店收费系统,免密支付……”

      这会儿,习松炀打断,有理说:“怎么可能让你白住。”

      只不过应无识却久久未回话,并不是不想理习松炀,而是注意到习松炀身后柜台上,被相框支立起的一张老旧相片。

      相片上的色彩被岁月消磨,却始终能看出相片中的男人英俊不凡,他不高不瘦,身着打扮格外令应无识动容,这是一张熟悉的脸。

      应无识不小心陷入当年回忆,这一想,他好像发觉,自己已经许久没见到相片中的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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