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老板》斯谕

25、第 25 章

　　女警被气的眼泪丢出来了，旁边的警察一个个也都气得不轻，秦洛昭早就在接通小女孩父亲的电话时离得远了些，捂着小女孩的耳朵，和她在一旁玩闹着，讲笑话哄着她玩。

　　小女孩的咯咯笑声传了过来，资历轻的女警眼泪掉的更凶了，连外人对这个孩子都比她父亲对她好。

　　女警又给孩子的母亲打了电话，孩子的母亲一听见自己的孩子在警局，慌了神的一个劲追问，女警安慰她不要慌张之后连忙打车来了警局。

　　越枫是一直跟在秦洛昭身旁的，看见她抱着小孩十分吃力，手臂的肌肉都在颤抖，调整了好几次姿势之后，又问了小女孩一次要不要他抱，小女孩依旧看了他一眼后就不理他了，越枫有些无奈。

　　秦洛昭抱着小女孩坐到警局大厅的塑料凳子上，和她玩了会游戏之后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妈妈叫我小番茄。”小女孩脆声回答。

　　终于能把小孩放下了，秦洛昭揉了揉自己手臂，“那小番茄你会喊哥哥姐姐吗？”

　　小孩果然被带跑偏了，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炫耀心旺盛的时候，“我不止会喊哥哥姐姐，我还会喊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叔叔阿姨。”

　　秦洛昭鼓鼓掌，夸赞着她：“小番茄你好棒啊！”

　　女孩骄傲地笑了笑，秦洛昭又指着越枫说：“那你喊他哥哥好不好，小番茄不和哥哥玩，哥哥会伤心的。”

　　女孩看了看越枫，又看了看秦洛昭，十分为难的样子，最终朝越枫说了句：“叔叔也要一起玩吗。”

　　秦洛昭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越枫也无奈地笑着看向一大一小两人，蹲下对齐小女孩的视线，问：“为什么你喊她姐姐却喊我叔叔呢，我长得比较老吗？”

　　小女孩又摇摇头，稚嫩童声十分自然地说：“因为姐姐要和哥哥结婚，但是不能和叔叔结婚，”然后掷地有声的宣布着，“我想和姐姐结婚！”

　　越枫和秦洛昭两人先是被闹了个大红脸，又忍不住相视一笑，越枫问：“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妈妈说过就是永远在一起玩的意思。”

　　秦洛昭还想说什么，一个女人跑进了大厅，四处张望之后看见了小女孩，冲了过来，女孩也看见了女人，嘴里喊着妈妈跑了上去。

　　女人先是狠狠抱了一下孩子，心疼地摩挲着孩子削瘦的小脸，还有抱起来硌人的肋骨，忍不住放声痛哭。

　　先是让女人和孩子待了一会平复了情绪后，女警才过来做着最基本的调查。女人在孩子一岁的时候就离了婚，原因是她在生孩子的时候生产不顺割掉了子宫再没了生育的机会，男方得知这件事之后将孩子和女人留在了医院，女人的父母从乡下来照顾她直到出院，在乡下休养了一年之后男人找了过来说要离婚，还请了律师将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了男人。女人因为养病将钱花了个干净，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孩子只能交给男方。之后两年内女人每天都会去看孩子一次，直到最近一年，小孩的奶奶渐渐不让她去看了，原因是男方在外再婚，并且对方已经怀孕了。

　　女人本以为，他们家会对孩子好的，可是没想到，男方再婚之后生了个儿子，小孩的奶奶就哪哪看她不顺眼，女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偷偷地去看孩子。却没想到今天会那么狠心，直接将孩子扔在了商场。

　　对于女人说出的话，其他人都不禁义愤填膺，恨不得将那一家子奇葩都抓起来打一顿，只有秦洛昭站着沉默不语，冷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与他人得不到共情的人偶。

　　越枫轻柔地拨开了秦洛昭紧握的双手，吹了吹她手心的掐痕，带着她离开了这里，冷静下来想道谢的女人已经找不到他俩的身影。

　　越枫先让秦洛昭坐到车上，在便利店里买了瓶常温的矿泉水才回到车上，将水拧开递到已经缓解情绪的秦洛昭面前，秦洛昭打起精神勉强笑了一下接过了水，“谢谢。”

　　越枫启动了车子，问着秦洛昭接下来的安排，“再去逛一逛吗，还是回家休息了？”

　　秦洛昭喝了口水，深吸口气将内心郁气缓缓呼出，笑着看向越枫，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他的心情，“回去吧，你不是说想看电影吗，我家有投影仪，去我家看吧。”

　　“啊？”越枫被这突如其来的邀约感到慌乱，起步的瞬间踩了个急刹，呆呆地看向秦洛昭。

　　秦洛昭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满脸期待地看着越枫，等待着他地答应，“我有一部觉得很适合两个人看的电影，要一起看吗？”

　　越枫根本拒绝不了，就这么被牵着鼻子走了。

　　回到家里，秦洛昭站在玄关，越枫站在门外不敢进去。秦洛昭把鞋子随便一脱，摆的七零八落，觉得不好意思了又偷偷用脚把鞋子摆正了些，打开鞋柜尴尬地向越枫说：“我家没有男士拖鞋，要不老板你回家拿一双过来？”

　　越枫回家拿拖鞋去了，秦洛昭趁这个时候把沙发上堆得衣服全扔进了主卧的床上。又把茶几上给整理了一下，才调整起投影仪选择起等会要看的影片。

　　越枫敲了敲门后秦洛昭去喊了眼，得到允许后他才正式踏进了秦洛昭的家里，秦洛昭正好将客厅的窗帘拉上营造出昏暗的场合，拿出些小零食摆在茶几上，影片已经在播放开头了，秦洛昭表示自己想先换套衣服，越枫“嗯”了一声就把眼睛放在了投影仪的幕布上。

　　越枫悄悄观察起了秦洛昭的房子，房子布局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秦洛昭的房子有一股很温暖的感觉。比如餐桌上的一枝花，冰箱上五颜六色的冰箱贴，有些凌乱的沙发，不是越枫家里的那种一尘不染的简约风。越枫说不出这种感觉，就像春天里的第一束花，夏天的第一口，秋天街边的烤红薯，冬天的一杯热咖啡。总是就是令人安心，一不小心就会睡过去的那种。

　　电影已经开幕了，当第一个出现的角色的台词不是说出来而是唱出来的时候，越枫意识到这是一部歌舞片。恰好这时候秦洛昭也换了身家居服出来了，她将头发扎起，摘下了隐形戴上了圆框眼镜，这样显得她年纪更小了。虽然已经很努力的避免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了，可越枫还是发现了秦洛昭大腿上的红痕，忍不住问了句。

　　“这个啊，可能是那个小女孩抓的，她指甲已经很久没剪了。”秦洛昭转头看了眼不在意地说。

　　电影已经播放两分钟了，节奏渐渐欢快起来，人群在公路上随着乐声起舞，秦洛昭在越枫身旁坐下，抓起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安静了下来。

　　电影角色渐渐明了，越枫问：“这部电影叫什么名字？”

　　“La La Land。”秦洛昭回答。

　　电影进展到男女主在一首暧昧的共舞后，在一首浪漫的配乐下，在星空中起舞，一吻结束后，他们的恋情如同燎原的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们走过了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地方，留下了不少美好的记忆。直到两人都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奔走，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在一曲流行爵士乐中，女主的表情逐渐变得僵硬。

　　当梦想与现实的抉择摆在两人面前，那一抹激情也就显得渺小了起来。在一首钢琴起奏的‘City of stars\'中，故事以男主的幻想结束钢琴最后一键落下，女主的转身对视作为落幕。

　　在男主的幻想中，他们以最初的模样起舞，不同的是上次是璀璨的星空，而这次只是虚无缥缈一不小心就会破碎的水面。

　　他们也曾在幻想中度过了一生。

　　越枫感到眼眶有些湿润，开局是如此的戏剧且美好，本以为他们会度过浪漫的一生，可是结局却如此出其不意。

　　秦洛昭递过一张纸巾，在报幕时的背景音乐中，秦洛昭将大半个身子靠在了越枫身上，问：“你觉得怎么样？”

　　擦去眼角的湿润，越枫清了清嗓，“很好，只是结局很意外，我本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的。”

　　“是不是很意难平？”秦洛昭看着越枫泛红的眼尾，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就算看过十几次了依旧觉得意难平。”

　　“你觉得这算好结局还是坏结局呢？”秦洛昭忍不住问。

　　“在我看来的话，这是个坏结局，”越枫回答之后又反过来问秦洛昭，“你觉得这算什么结局？”

　　“我？”秦洛昭坐直了身子，认真回答起这个问题，“我觉得这对我们是个坏结局，但对于他们却是个好结局。因为他们都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不会觉得太过遗憾吗？”

　　“遗憾啊，但我认为爱是让你有勇气成为你想成为的人，爱能让你自由，爱能让你拥抱自我，但我们永不能被爱所禁锢。”

　　越枫低头看向秦洛昭，刚好她也在看着他，在她坚定的眼神里，越枫看见了秦洛昭对她的回答。她可以是柔弱易散的蒲公英，她可以是娇气的小猫，但她永远都是那一抹自由且不被束缚的风。

　　越枫喜欢上秦洛昭的原因，不止是初见时的容貌惊艳，不止她在聚会上对他的维护辩解，更是她那坚韧的灵魂。她永远清醒永远理智，哪怕她会软弱会胆怯，可她永远都不会被打倒。她温柔且强大，对所有人都抱有赤子之心，哪怕会被人伤害。

　　可她就是她。

　　她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