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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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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官进一步说明道:“到时候我们进场,大家绕着操场,记得跟前面的队伍保持距离。”
“到时候一定要喊口令,一二,一二,一二三四,”王教官比划示范者,“保持节奏,别太快也别太慢了,往前走,走走走,走到那边的位置,看到没?”
王教官的手指指向靠近演讲台一边的观众席,那里有一个留着进观众席的缺口:“从那边开始,就可以开始喊口号了!”
“走到下一个缺口,再换成口令,一二,一二,一二三四。”王教官讲述着流程,“走到一半,到时候我会在那边等你们,你们跟我走,你们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同学们统一回答。
“好了!大家现在可以开始想口号了!最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想四组,一共十六个字。四个字四个字的比较有节奏感,因为大家不喊口令了,所以口号就要代替口令的节拍,免得你们没口令到时候乱走一气。”
王教官说完,美美地等着看同学们踊跃积极地发言。
然而结果大家并没有王教官想象中那样,热烈而激烈地讨论着口号。
每个人都低垂着头,沉默着,谁也不敢说话。
气氛一下子低到谷底,墓地般死寂。
王教官想活跃活跃气氛,只见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跟你们说啊,我之前悄悄帮你们打探过隔壁队的口号了,你们想不想知道?”
王教官本意是知己知彼,才好百战百胜。他总觉得,口号这种东西,如果能提前知道别人的,自己再编,说不定能编出更加精彩绝伦的口号来。
邬星野他们确实是被激活了,马上统一地出声拒绝:“不想!”
王教官刚准备说出口的下文变成了一句:“啊?”
“为什么?”王教官十分地不解。
一场“大战在即”,这世界上没人不会想提前知道“对手们”的部署吧?
有同学给教官解释:“这种场合,积极向上的四字词语来来回回能用的就么几个,万一用重复了,他们说我们打听过他们的口号,到时候说我们抄得他们的怎么办?”
没想这里,倒还真的有一群人是不想知道的。
“那好吧,那是擅自行动,我草率了,那我不说了,”教官道,“既然我不说了,那就你们来说。”
刚才还耐心且积极地为教官解释的同学们立马像霜打的茄子,垂下头蔫了吧唧的。
颇有上文化课时,老师说“下面我点一个同学起来回答问题。”后,大家神色躲闪,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与老师对上视线,被点到起来回答问题的模样。
你的同学,已关机。
“你们不说话,”王教官巡视过每个同学,看了一圈,问,“是不是你们每个人现在都在认真想?”
糟糕!
“嘟——嘟——嘟——”
不好的预感。
当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同学们都长出了一个警觉得报警器,此时所有人的报警器都在“嘟嘟”作响。
邬星野眼睛紧盯王教官的动向,压低了声音,微微斜了斜身子往江行原的身上靠了靠,尽量减小嘴动得幅度:“完了,我怀疑他要让我们每个人都说一句……”
“既然你们不交流,看来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想得很好了,”王教官自顾自地说出自我解读,道:“那就一人来一句,从左手边先开始。”
听到这个决定,大家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副表情,大家都就知道,肯定谁都没想。
左边第一位的女生最惨,她是头一个讲的。
周围的同学来不及同情她,毕竟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所有人的视线汇聚在女生的身上。
女生站着,紧张地绞着手指。
过了好半晌,女生都啊吧啊吧,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教官知道这个头必须开,就这么等着女生说出一句。
好不好,用不用得上的另外说。
毕竟大家一人一句,就算没一个能用的,说得多了,总不能一个词都不用上,七拼八凑出来一个,总能出一个好的口号。
女生见大家都屏气凝神地看着自己,大脑飞速运转,似乎想到了一句,一边想一边慢慢道:“一八一八,团结一致……额……一八一八,勇往直前!”
“好,可以,大家都听一下,到自己说的时候别太重复,不能和前面完全一样啊。”王教官似乎是真的打算海选口号了,他找器材室借了一只笔和一张纸,交代第一个女生讲完的女生做记录,“等会听完一轮后我们再来选一个出来。”
眼看前面一个个磕磕巴巴地编完口号,发表的距离与自己越来越近,邬星野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不是邬星野在光顾着看热闹,而是他真的对编口号这种东西不擅长。
邬星野看着江行原,满眼满眼的救救我救救我。
江行原靠近邬星野的耳边,轻轻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邬星野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道:“你认真的吗?这不是情诗吗?”
江行原面无表情地跟他解释道:“这句出自《诗经》的《击鼓》,这句讲的是战友之间共同进退的约定。”
邬星野很是怀疑:“真的假的?”
还来不及让江行原给自己换一个答案,此时已经轮到了邬星野。
邬星野来不及也懒得去细想,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脑子一热,硬着头皮复述了一遍江行原刚才和他说的口号:“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同学们听了,纷纷嘻嘻哈哈起来。
大家都没想到有人会说这种句子。
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知道句子原本的出处,边笑边在和旁边的人解释,这原本其实不属于情诗。
王教官听了,也是一愣:“你小子,故意的吧?是不是来捣乱的?”
反正都被笑了,邬星野反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他看着江行原,脑子在回忆江行原给他的解释:“这是《诗经》里面的,讲……战友之间……的……约定……”
大家显然没有把邬星野的回答当成一回事,只当成他在故意地搞怪所以说的这个,大家嘻嘻哈哈,笑得脸痛。
王教官也笑得很开心,先前同学们被迫回答,气氛严肃,想一个个走向断头台,经邬星野这么一句,本来有些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松弛起来,恢复了最早的生机。
王教官直接放过了邬星野:“过!下一个!”
汇报演出,开始了。
汇报演出,各班走的整齐度也大差不差,口号水平也是相当。
当然,也是有让人眼前的一量的口号的。
只是这种惊艳也只是相较而言的一种惊艳。
是一种惊艳完得到一句“他们班的口号好像不错!”的评价后,就让人再也想不起来的惊艳。
汇报演出后,统计各班获得的总分,表扬颁奖,各班各有各的欢喜,没得奖的,也不难过。
毕竟军训得不得奖,都无伤大雅。
高中时代,只要是不影响高考的事情,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无伤大雅的。
真正的军训结束,其实是在教官们要全体撤出学校的那一刻。
同学们与王教官相识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七天,可在军训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利益冲突,大家的目的相同,力都往一处使,感情自然升温也快。
有好些感性的同学都哭成一团,围着王教官,不舍得教官走。
王教官也红了眼睛,有些哽咽:“同学们,我会想你们的。”
有同学问:“王教官,你明年还会来吗?”
王教官道:“不一定了。”
邬星野偷偷地问江行原:“你觉得我们和王教官还有机会再见吗?”
江行原的回答和王教官一模一样:“不一定了。”
很多时候,人与人的缘分,就像两条相交的线,焦点只有一个。
相遇的焦点,只是人生中短短的一瞬。
邬星野住的是四人宿舍。
雅礼高中的宿舍安排不像其它学校一样,同班同学在一起。邬星野的宿舍里,大家都来自不同的班级。
先前邬星野他们一来就开始军训,同宿舍的大家只是普通地打了个照面,军训的时候,每天回来累的不行,除了洗漱的时候客套客套先后顺序,其余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交集了。
可以说,今天是邬星野他们宿舍四人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坐下来聊天。
刚住进宿舍的时候,大家已经自我介绍过了,但互相都还没有仔细聊过。
今天军训终于结束,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正好适合宿舍的大家一起坐着聊天。
华华灿是个热烈的性格,他先开口道:“你们中考成绩都多少啊?我考试的时候可紧张了,没想到考上了,我的成绩之前一直都不太好,没想到这次人品大爆发,就是刚刚超过了一分!”
罗天纵接道:“我考得还行,中等水平。”
“我没参加考试……”庾鸿有些腼腆,他微微颔首,“我是隔壁县的,我是我们县保送来的。”
“哇,”大家纷纷发出赞叹,“好厉害!你成绩肯定很好吧?”
庾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有……没有……”
罗天纵问:“那你呢?”
邬星野指指自己:“我吗?我是艺术生。”
作者有话要说: Q=Q继续……
好想写仙侠设定的狗血虐恋……
Q=Q希望这个月底就能写完这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