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不需要主动与人攀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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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的订婚典礼上，身穿华服的高雅男女穿梭于金碧辉煌的会场间，其中不遑携带翻译官以外语交谈的宾客，为弗罗旺区利利乌姆家族及阿萨多家族的结合献上祝贺。
六年来，弗罗旺最大的改变是一部份的石油民营化。过去石油贩卖得经过低价卖给多瓦王国，取得贩卖许可与固定的分配量，最后以官方订出的价格出售给消费者，转为直接贩卖后，不仅简化了程序，还能够获得自主交易权。
虽然只是少部分，但已经足够作为吸引外国企业家的噱头。
这几年间，利利乌姆家族透过资助的方式，培养人才的同时积极鼓励弗罗旺区的人们接触海外国家，无论经济、文化或历史，藉由学术交流增加弗罗旺的知名度。
下一步将会是争取对外的交流经验，进行国际间的公关接触。
只是现阶段仍有许多阻碍，罗萨家族便是其一。弗罗旺区的行政中枢——贵族院的席位和势力还是罗萨居多，与多瓦王室关系亲密的罗萨家族向来采取保守手段，抗拒做出改变。
因此利利乌姆家族需要拉拢更多志同道合的「伙伴」，这便是两大家族子女订婚的主要理由。
毕竟罗萨家族越是展现亲多瓦王室的倾向，就越失去区民的信任，即使目前仍手握权力也无法否认民心的趋势，未来罗萨家族的行动只会更加窒碍难行，利利乌姆家族的谋划不过是加速罗萨家族的自取灭亡。
「曼苏尔少爷，你好、我是……」
将发散的思绪拉回眼前的宾客身上，我在对方略显忐忑的目光中扬起唇角，用着刻意放柔的嗓音与之客套。顶着利利乌姆的姓氏，即便在充斥位高权重的人们的社交场合下，不用我特地向人搭话，总有源源不绝的人主动和我攀谈。
就连「朋友」也是基于利益关系，作为建立人脉的手段刻意结交而来，透过「私交」协助促进双方产业的项目数量与运作效率，潜移默化中立派人马偏向利利乌姆。
而这一切得归功于提特丝特诺拉女士，我不仅藉由她知悉国外的趋势，也获得不少接触企业龙头的机会，情报工作因此进展得十分顺利。
不过这样应该也算一种加班吧，是否给予提特丝特诺拉女士额外的酬劳呢？最为实际的莫过于金钱或权力，如果是利利乌姆家主——父亲的话应该会这么做吧，对多瓦王室的仇恨是父亲巨大的动力，却也是遮蔽他目光的那片叶子。
暂且不提父亲出于复仇，衍生出的对子女的教养方式。
比起多数权贵想要的利益，提特丝特诺拉女士更倾向其他回报，这是我与她多年师生关系养成的小小默契。
父亲应该有所察觉，然而是否要给予全端看他的谋划，为了更遥远的目的，说不定会吊着提特丝特诺拉女士。
因此我很好奇深谋远虑的父亲会给她什么，我的视野尚且不及政客，顶多是名商人，为了维系和交易对象的情谊，做出的最佳解答只到投其所好。
大概只有与那位笔友的交往，才能说是纯粹的友情关系，纵使我们素未谋面。又或者，正因为不知道彼此的性别、长相、嗓音与家世，阻隔在我和对方间的，仅是客观意义上的物理距离。
「原来你在这里，曼苏尔。」加亚西．利利乌姆拨开包厢内的缭绕云雾，在弟弟身旁落座。
即使烟草被列为奢侈品，弗罗旺的上流社会人们仍有各种渠道，体验何谓吞云吐雾并沉浸在盈满鼻腔的芬芳带来的欢/愉中。
不过比起旱烟，主流风潮是水烟。水烟的气味由蜜糖或季节果香混合而成，可说是香气怡人，同时，雕琢精致的水烟壶在某方面满足了贵族的炫耀心理，它不只是一个烟具，更是彰显品味的美丽工艺品。
「哥哥。」我放下镶着鎏金烟嘴的烟管，将一旁的果盘推向对方。身为订婚仪式主角之一的家族次子，几乎看不见应酬结束的尽头，想必长子更不用说，我抱着同病相怜的心态未过问他的交际情况。
反正已经和主要的对象有所接触了，逃到一个清幽的地方偷闲无伤大雅。
吸烟室里只有我俩兄弟，只见加亚西．利利乌姆露出几分疲态捏了捏鼻梁，才伸手拿起一颗椰枣，「我刚才和一位四处寻找你的女子擦肩而过。」他的语气听上去参杂了一丝调侃，「是利瓦的么女。」
「喔？真是不巧，我完全没遇上对方，你知道她为什么找我吗？」利瓦家族的货柜船是出产石油的主要运输管道，在贵族院的立场是反多瓦王室派，但表面上与利利乌姆并无过多交集。
石油部分民营化后，利瓦家族从中取得的利益与权势使之如日中天，间接带动了造船产业，令钢铁业大亨阿萨多家族和利瓦家族的关系更加紧密。
利利乌姆家族与阿萨多家族的联姻正是让前者加入这段联盟的重要纽带，也是为利利乌姆家族与利瓦家族的合作搬上台面的铺陈。
「不知道呢，因为我没来得及拦下她。」听见哥哥这么说，我不禁沉吟。
有关利瓦家族么女的情报，只知道她曾在克罗雷区留学，这对地理及文化原型为阿拉伯地区──也就是看重男性栽培──的弗罗旺区来说十分罕见，传闻其聪慧程度不亚于阿里娅姐姐。
「说起来……上次和父亲见面时，他和我提起未婚妻的人选。」
虽然感觉兄长意有所指，我仍从善如流地接话道：「哥哥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吗？」
「还没有呢，毕竟条件差不多，不过是路径不同。」
条件指的是利利乌姆能藉此获得的筹码，路径则是根据筹码选择的布局方向。身处局中的我们都有此等觉悟，不过以这种视角看待婚姻似乎仍有些不近人情，「虽说出发点是商业联姻，但选择一个能够良好沟通的伙伴会比较好喔，哥哥。」
在父亲的观念灌输下，我们这一代的职责是扳倒罗萨家族及多瓦王室，因而我们的人生轨迹几乎被安排得妥妥当当，多数时候只需要遵照父亲的指示去做，大概兄长已经习惯了听从。
我不完全认同这种生存方式，也不想只作为棋子被摆布。
区域及家族的利益固然重要，但家人的幸福也是不可或缺的，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兄长与妻子的相处可以过得琴瑟和鸣。
「这么说也是。」加西亚轻轻一笑，「我会将这点也纳入考虑的，谢谢你的建议。」
紧接着，他继续开口：「那么你呢，喜欢怎样类型的女子？」
今年二十一岁的加西亚刚到男子的适婚年龄，对于父亲开始相看亲家这件事，我们都不感到意外。即使兄长的妻子还未决定，相信父亲也已经在计划年满十六岁的我的婚姻了。
说实话我并未思考过这个问题，毕竟原著没有提及我的配偶，我也没注意人物立绘上有无婚戒这种细节。
──感觉是不太重要的情报，就算知道了也会很快遗忘吧。
至少我不记得五长官之一的利利乌姆和哪位女士特别亲密，就算只是合作伙伴，也不至于如此冷落拥有一层伴侣身分的对象。尤其正因为是伴侣，会投以更多关注。
──就我的性格而言。
「如果是具备知性涵养的对象，相处起来应该比较舒适。」
棋盘上的不同角色价值不一，而我习惯谋定后动，讨厌意料之外的发展，因此不拖后腿是基本要求，要是能提供附加益处，我自然尽力以礼待之。
话说回来，利利乌姆已经和阿萨多缔结良缘，透过另一段联姻关系与利瓦加深交情的必要性并不大。
不过对方的目标不是利利乌姆的长子而是次子，这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
正当加西亚要回应我时，我注意到在门口晃动的黑影。于是抬起手来阻止兄长，并示意他看过去。
「这不是海迪耶．利瓦小姐吗？」兄长重新扬起笑容，起身欲上前与那位利瓦么女寒暄，然而后者却先主动迈步来到我们的座位旁。
由于利利乌姆和利瓦交集平平，过去的社交场合上我只有匆匆一瞥，当她留学后就再也没有实际上的接触，像这样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海迪耶．利瓦有着弗罗旺区人种标志性的黑肤黑发，如瀑长丝柔顺地垂落腰际，在雪白长袍的映衬下更显墨黑。她的五官并不立体，狭长上挑的眸型使她的眼神夹带一丝强势感，不过她的气质属于温和的类型，加上那副略显怯弱的仪态，倒是形成了一股微妙的反差感。
……像只长相凶恶但个性胆小的奶猫。
按照礼仪，基于家族地位得由我向她搭话，然而就在我开口的前一刻，我的耳边倏地响起少女兴奋不已的语调：
“呜啊──少年版的利利乌姆长官！是利利乌姆莉莉！！系统！有没有截图功能？我要保存这美好的瞬间！！！”
“冷静、宿主，本统是救赎悲情男配系统，不是男神CG搜集系统，而且妳选择的攻略对象是阿本德，花心不可取。”
──……蛤？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不需要主动与人攀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