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木子諵

6、回忆（三）

　　“谢易！”　楚鄞咆哮着，呜咽着。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我要出去，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
　　周围黑漆漆的，看不见一点光亮。寂静的楚鄞连自己的呼气声都能听清。
　　楚鄞用力撤着铁链，惹的它“哗哗”作响。
　　“安分一点吧。”谢易带来了一盏灯，灯光发出暖色的光照亮四处。
　　墙壁上挂着很多xbz，pd等小物件。
　　楚鄞不断的往回缩，妄想和他拉开距离。“你要干什么？”
　　“我应该在这放一面镜子，让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养了你五年了，鄞鄞。”谢易走过来抓住他的脚腕，“你离开我为什么会开心？”
　　“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还鄞鄞，你叫的我恶心！”楚鄞掰开他的手，可他的背已经贴到墙了，退无可退。
　　“没关系，很快你就会为我的来而感到高兴了。”谢易说完没有逗留，带着唯一的光源走了。
　　楚鄞每天浑浑噩噩的在笼子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每次谢易来送饭时能听见声音，每次谢易来才能看到光亮。
　　他渐渐的开始盼望谢意的到来，希望谢易可以多在这待一会。
　　“谢易……”楚鄞哆嗦着身体，缓缓朝光源爬去。“你多待一会好不好？”
　　谢意嘴角上扬，他的目的达到了。“好啊，你觉得我叫你鄞鄞怎么样？”
　　“好。”楚鄞拼命的靠近光源，可还是觉得远。“谢易……”
　　“我在呢。”谢意主动挨近了楚鄞，“如果你听话的话，我可以在这一直陪着你。”
　　楚鄞点了点头，不一会就睡了过去。他这一觉睡得很安心，醒来时大脑都清醒了不少，连带着对谢易的依赖感都随之消逝。
　　在这我唯一能见到的人就是谢意，只能从他身上下手。我只要以后的每天都装的很依赖他，让他放松警惕才能找到突破口。
　　这样想着，谢易就提着灯朝楚鄞走去。
　　“你去哪了？”楚鄞凑近他，试图想接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他的脸。
　　谢易把灯递给楚鄞，然后再楚鄞诧异的目光中走向一旁。
　　“谢易……”这不是装的，楚鄞是真的害怕了，因为谢易现在正拿着墙上挂着的某样东西。
　　楚鄞把油灯扔在地上，灯罩碰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把玻璃踩碎，拿着其中一块握在手里，还把火吹灭了。
　　他静悄悄的朝后退，后背抵在墙上会有些安全感。
　　不远处传来谢易的笑声，“这就是你能做的所有反抗了吧？”
　　楚鄞抿紧唇，连呼吸都不受控制的变得沉重。
　　“然后呢？你还能做什么？”
　　“啪”的一响，灯被打开了。那是楚鄞很久不曾看过的光亮，他眯着眼却还是死死的盯着灯。
　　楚鄞的手被玻璃片割出了一个细长的口子，他呆愣的坐在那为自己愚蠢的反抗而感到无力。
　　我好像遇到任何事的第一反应都是害怕，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懦弱无能，为了钱放弃尊严，最后捞到这样一个后果。
　　楚鄞举起玻璃片，它在灯下变的闪闪发亮。朝着心刺去，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种结束的方式。
　　“谢易，在死前没能看见太阳太可惜了！”
　　谢意没想到会这样，一下慌了步伐。“鄞鄞。”他打开笼子，扑上去抱住楚楚。
　　“你为什么讨厌我？”
　　“我没有，没讨厌你！”
　　楚鄞伸出手报住谢易，玻璃片抵在他的后背上发了狠的用力插进皮肉里。
　　“哈哈，它可没长眼睛，你若是挣扎一下扎进心脏里可就不好了。”楚鄞用手抚摸着谢易的头。“乖狗狗，学声狗叫来听听。”
　　“你不会真的觉得你能走的了吧？”谢易握住他的胳膊。“你有想过后果吗？”
　　楚鄞拿着玻璃片的手用力一搅，“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楚鄞拽着谢易的衣领往起提，“起来！”
　　“鄞鄞，你要去哪？”
　　“跟你有个鸡毛关系！”楚鄞威胁着，“我要一辆车。”
　　谢易噗嗤笑出声，“好啊！我陪你玩玩。”他跟一旁紧张兮兮的人吩咐说：“给他准备一辆车。”
　　楚鄞一点点朝车的那边走，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推开谢易钻了进去。他开车直奔大门，全程没见一个人。
　　他开回之前的老楼，去找楚志。
　　“爸！”楚鄞推开门却没瞧见人。出去了？
　　他坐在沙发上等着，因为楚鄞身上没有手机，没法和楚志联络只能干等着。可越坐着心里越慌，总觉得会来一群人把他抓回去。
　　要不干点啥转移注意力？楚鄞先找了一条布裹了一下伤口，又打开落了灰的电视，看起了新闻。前些个都是些不要紧事的小事，直到楚某的字眼出现在电视上。
　　“五年前本市某工地因地震，倒塌了一栋新开工的毛坯房。楚某，刘某等五人丧命于此啊。”
　　“可事情以然过去五年，楚某的尸首依旧无人认领。像楚某这样年老还在外奔波的人不在少数，在外乡奔波……”
　　楚某！
　　一个念头在楚鄞心中发芽，他无措的站起身。
　　打开冰箱，里面是两个已经烂掉的柿子。楚鄞看向小餐桌，上面和电视一样落了一层的灰。如果说，电视没人看所以落了灰还说的过去。可餐桌怎么可能也这样！
　　他跑下楼，看到谢易正靠着车在等他。
　　不！不要！
　　他抢过谢易的手机，拨打着楚志的电话号。
　　手机嘟嘟的响着，楚鄞的心也随之深沉下来。他似乎能听见自己每一次心跳的声音，像是要炸裂般疼痛。
　　手机终于被接通了，楚鄞却不敢出声，他怕对面传来的不是自己所期待的声音。
　　“喂！你谁啊？”
　　“对……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楚鄞的声音沉闷，他鼻尖发酸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事实。
　　万一爸只是换号了呢，我可以去找他，等他的。
　　谢易看出他内心的挣扎，一语戳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那……我这五年忍气吞声的意义在哪？我落得这般下场，是为了什么？
　　“你真的好讨厌！你根本就不能明白亲情的可贵！我爸，死了！你知道对不对，你就是故意放我走的，我还傻乎乎的以为我就这样自由了。”楚鄞眼中暗淡无光，消瘦的人站在那里显得那么的无助，好像谁都能欺负一下。
　　“对啊！老子就是知道！”谢意突然生气起来，“不然你凭什么以为你能逃掉？”他一把把楚鄞按进车里，用力掐住楚鄞的脖子。
　　楚鄞就呆呆的坐着，任他掐，甚至都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车子行驶起来，楚鄞整个人靠在窗上。“我想去找我爸。”
　　“你在和我讲条件吗？”
　　楚鄞把自己一个一米七多的大个子缩成一团，“没有，我有什么资格和你谈条件。我是在求你，至少我希望他能入土为安。”
　　“求人，就得拿出求人的态度。”
　　楚鄞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想怎么样？”
　　“乖乖的继续当我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