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木子諵

10、命中的结局

　　“你去干什么了？”
　　谢易耸了耸肩，“我妈，跟我说要和他离婚。”
　　楚鄞点点头，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一句。
　　“没事，他也不是啥好人。”
　　小一些时，谢易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父母就像不和的磁场，因为种种原因让他们走到一起，却也终要分离。
　　从小就是，父亲出差五天，那么母亲就有天五在家。谢易也早已习惯他们的冷漠。
　　“我会在这一刻陪着你。”楚鄞现实的知道没有人能天长地久的走下去，所以他的承诺也只能到此。
　　“但我会一直陪着你。”谢意会不顾所有的去爱一个人，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也就是两人最终的差别，这样的两人能走多远？
　　——
　　窗外寒气逼人，楚鄞在图书馆里兼职。手机的铃声划破了寂静，一下有些许人望过来。楚鄞充满歉意的笑了一下，他接起电话往外面走。
　　“同学你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那个人点点头。
　　“喂？爸，怎么了？”
　　“您好，请问您是楚志的儿子吗？您的父亲出了车祸，现在他正在人民医院进行抢救。”
　　楚鄞攥了攥发白的指尖，他脸上平静的没有变化。“你……弄错了吧，我爸怎么可能出车祸。”
　　“没有的，请您尽快赶来。”
　　楚鄞穿的薄，走的急没拿外套，此刻被冻的发僵。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绝望。
　　“去哪啊？”
　　“人民医院。”
　　出租车在黑夜中急驶着，楚鄞靠着车窗。他还是不愿相信……
　　来到医院，楚鄞整个人像丢了魂。“您好，楚志在哪？”
　　“楚志……等等我找一下……他在一楼的抢救室，从这里在走向右拐就到了。”
　　楚鄞来到抢救室，这空荡荡的，此时的不幸只降落到了他头上。他站在门口，眼神发直。那条街上有很多人吧，这样的夜晚那么多车辆。失控的车怎么就只撞到你一个人身上？
　　电话又一次想起，是谢易打来的。这个电话叫醒了他，他无法再沉溺梦中。
　　此时手术室的灯也熄灭了，医生满脸歉意。
　　“很抱歉……”
　　楚鄞一阵耳鸣，他无法再听见医生的后言。
　　原来神明不是来救他，只是想让他再这痛苦中在一次崩溃，绝望。
　　结局也不会因为单单一个楚鄞而改变。
　　电话又一次响起，铃声在走廊中回荡。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呢？鄞鄞。”
　　楚鄞无力的后退几步，浑身颤抖，他好像脱了水的鱼，在地板上挣扎。眼泪划过脸颊，他抬手捂着脸。“我没有家了，谢易。”楚鄞感到窒息，他猛吸着空气，不断的抽噎着。
　　他感到脑袋很沉，就睡了过去。
　　在梦中，母亲不再狰狞，父亲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没有一丝狼狈。
　　“来，小楚。”母亲伸出胳膊，抱起他。“有人欺负你了？哭的跟个小花猫一样。”
　　“我做了一个梦。”
　　母亲拍着他背，轻声哄着他。“梦都是反的。”
　　“反的……”楚鄞喃喃着。
　　“楚鄞。”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母亲放下他，“快去吧，宝贝。有人在叫你了。”
　　楚志揽着母亲的腰，“去吧，小楚。”
　　楚鄞“我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你们了，我以后的人生里就没有你们了。”
　　母亲和父亲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等！”楚鄞想撵上他们，可距离却越来越远。“你们把我落下了，别留我一个人在这！”
　　“不要！别走！”
　　楚鄞在这里迷失，从而使得他不得不醒来。
　　天已经大亮了，他坐起看见歪在一旁睡着的谢易。
　　楚鄞无力的靠着病床，如果一切都不会改变那现在算什么呢？
　　“谢易……”
　　谢易挣开眼时眼中戾气纵横，很快又被他压下去。
　　“阿鄞你醒了。”
　　楚鄞咬了咬舌尖，“你叫我什么？”
　　“阿鄞。”
　　巨大的窒息感笼罩着楚鄞，他想颤抖，嘶吼。最终，他放弃了，只是从口齿间挤出一句。“为什么？”
　　“什么？”
　　楚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我以为一切都在变好了，我有朋友了，我还在上学，父亲找到我了……”
　　谢易摇摇头，“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呢？我要见他！”楚鄞拔掉手上的针，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
　　谢易脸上神情淡然，“我听不明白。”
　　“你能……你可以的。”
　　谢易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抓住楚鄞的肩膀。“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我哪里不好？想要见他，下辈子吧！”
　　楚鄞看着这张捎带着些青涩的脸，和那个折磨他的人重合在一起。
　　楚鄞眼睛干涩，他好像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了。因为他的眼泪没能唤醒他沉睡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