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木子諵

1、爱

　　窗外的雷声贯彻每个人的耳。
　　那本就红艳的床单被滴上了鲜血，刀捅过谢易的胸膛。
　　疼啊！好痛！被刀捅的地方在涌出温热的血，可那里不是最疼的。
　　楚鄞双眼无神，他怔怔的盯着伤口。看起来他好像很淡定，可微微发着抖的手出卖了他。
　　“你就那么恨我？”谢易不做反抗。
　　“对啊！我那么恨你！”楚鄞自顾的摇着头，好似在否定着什么。“我那么恨你……”
　　谢易抬起手，替他擦掉挂在眼角的泪珠。“那你哭什么？”
　　楚鄞猛烈的摇头，泪铺满了整个脸。
　　“我那么恨你……”
　　谢易的手猛的坠下。
　　“可我又那么爱你。”楚鄞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流。
　　可谢易终没在抬起手，抚去他的泪。也没听见楚鄞那没说完的话是我爱你。
　　楚鄞扑上去，把谢易抱在怀里。他感受着谢意的温度一点点散去，一点点冰凉。
　　——
　　楚鄞去自首了，可他没受到判刑。
　　原来他真的是疯子……
　　——
　　楚鄞感到脸火辣辣的疼，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他看见了刺眼的光。
　　突然肚子上被别人踹一脚，楚鄞闷哼一声。
　　“小杂种！还敢TM的告状！”
　　楚鄞被人钳起下颚，他看清了他的脸。充满震惊。
　　“你……”
　　“怎么？不服？”说着他又要抬手打去。
　　一旁的人走过来，出声制止“差不多行了，别在打出什么毛病来。”
　　楚鄞的目光转向他。
　　谢易！！
　　楚鄞推开身前的人，朝谢易扑上去。死死咬住他的肩。
　　谢易发力推他，可楚鄞像八爪鱼一样死粘着。
　　“靠！过来帮忙啊！”
　　楚鄞被拉下去，摔在地上。
　　手因为摩擦出了血。
　　疼，是有感觉的啊。楚鄞抬头看着谢易那张稚嫩的脸。
　　楚鄞顾不得别的，朝家跑去。他一路狂奔，以至于重重摔在地上，他爬起来继续跑。
　　楚鄞理理头发，拍拍身上的灰。开门进去，“奶奶，我回来了。”
　　无人回应，死一般的沉静。
　　楚鄞一下慌了，他找遍屋子都没找到奶奶的身影。
　　他感到窒息，他跑出去。遇人就问：看见我奶奶了吗？
　　“小鄞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像你那个妈一样疯掉了啊。”那个老太太叨叨说着个没完。“你奶奶不是昨天死了吗？你弄一身伤，想死啊？”
　　死了！
　　没来的急，差一点！
　　我在死一次……对！我再死一次就可以赶上了！
　　我是怎么死的？我喝了安眠药。
　　楚鄞跌跌撞撞的朝药店走，“我要安眠药。”
　　“安眠药？这个你得有医院证明的，给我看一下。”
　　“我没有证明。”楚鄞喃喃道。
　　“没有？开不了。或者……”
　　楚鄞摇头，“我没有钱……”
　　“什么都没有你买个屁啊！滚。”
　　楚鄞又往回走，万一回不去了呢？我要白白浪费老天给我的这次机会吗？
　　不！我要报仇！
　　楚鄞上学时买了个碘伏，“给你的。”楚鄞递给谢易。
　　谢易是富人家的孩子，父母很忙没时间管他。再加上谢易的光明事迹，他父母已经放弃他了，打算要二胎。这导致谢易更加叛逆，不服管教。
　　“我觉得你需要这个，昨天我下口挺重的。”楚鄞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谢易觉得这个小疯子此时意外的顺眼，“我堂堂大少爷！还用的着一个杀人犯的东西吗？”他把碘伏扔回去。
　　碘伏砸在鼻子上，泛起了生理泪水。“我不是杀人犯。”
　　“你爸是！”果然还是那个小疯子，烦人。
　　楚鄞一个年近三十的人了，也懒得争辩。
　　——
　　放学时，楚鄞又被堵了。但这次他没被打，反被他们叫去网吧一起打游戏。
　　“不了吧。”
　　有人叫嚷道“你别不识抬举。”
　　“我帮你们写作业吧。”楚鄞的成绩并不拔尖，但他都是活过一次的人了。
　　众人分分点头。
　　“写什么作业？！”谢易此时脸色不好，在他看来楚鄞拒绝他是不给他面子，特别是在这群狐朋狗友面前。
　　楚鄞自是明白，就是想吊吊他胃口。“原来是小少爷想我去啊，我自是要去的。”
　　不知是谁提了一口作业。
　　“不会少的，大家把卷子给我就好。”
　　现在的楚鄞他们是越看越顺眼，上道。
　　他们回去时已经凌晨了，“小少爷玩的还开心吗？”楚鄞笑嘻嘻的。
　　“还成。”谢易不知道是什么让小疯子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但终归没坏处。
　　楚鄞从书包里翻出碘伏来，又递给谢易。“我知道小少爷不缺我的东西，但好歹也是个心意。”
　　谢易收下了，顺手揣兜里。“你也知道。”
　　“当然！我也知道少爷身边缺一个细心的人。”楚鄞说完干笑一声。“拜拜！”
　　谢易没理会楚鄞，直接离开了。
　　楚鄞瞬间冷下脸。谢易还真是好骗，只是稍微的施舍一点我的善意，就把我当朋友。还真当我是没心没肺的傻子了啊。
　　楚鄞回到家，发现屋里正热闹着。
　　“这孩子回来了，真不让人省心！”“都几点了才回来！”“你奶奶就是让你这个不听话的娃给气死的。”屋里的人七嘴八舌的你一句他一句。
　　“你们来干什么？”楚鄞出声质问。“来要房子吗？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看看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不是看你笑来照顾你嘛！”……
　　楚鄞知道的，他什么都明白了。他现在不是那个十七的少年了。他如果做出退步，结果就是十八岁时被赶出去自生自灭。
　　“我不需要！你们走，全都走！”楚鄞嘶声揭底的吼叫，像一只发了疯的小兽。
　　“这不是来帮你的…………”
　　“帮我？奶奶没钱，要捡瓶子供我读书的时候你们在哪？奶奶在抢救室的时候你们在哪？葬礼时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楚鄞一句句如同刀，划过他们那自以为是的“帮助”，捅破了那字看透人心。
　　顿时，沉寂下来。有几个觉得羞愧的走了。
　　楚鄞推搡着他们，把他们推出门去。
　　“砰”的关上门。
　　楚鄞叠出一个千纸鹤，放在一个铁盒子里。
　　夜里，楚鄞做了噩梦。汗浸湿了他的头发，“不要！”
　　梦里，谢易双眸似发着红。他拿着刀划开楚鄞的肌肤，血水溢出。
　　谢意把刀递给他“你划一刀我给你一万，老子有的是钱！”
　　他不受控制的接过刀，一刀一刀的划在身上……
　　楚鄞惊醒，猛的坐起身。他拿起刀……
　　——
　　“小少爷还疼不疼？”楚鄞笑的温柔。
　　之前怎么没发现楚鄞这么好看。“关你屁事？”
　　嗯？楚鄞脸上的笑僵了僵。“你的卷子怎么没给我啊？”
　　“你TM话真多。”谢意觉得有些烦。
　　不应该啊？昨天还好好的。
　　“小少爷一起吃午饭吗？”楚鄞跟在谢易身后。
　　谢意没做回答，等于答应了。
　　“少爷今天是不是不太高兴？”
　　“小疯子，你反常啊。”谢易挥拳朝楚鄞脸去。
　　楚鄞下意识的抱住头，蹲下。疼痛感并没有来袭，反到是被谢易拎着衣领拽起来。
　　“害怕还跟着老子。”
　　楚鄞挠挠头“还以为你要打我出气呢。”
　　“你就干蹲着，认我打？”谢易今天确实不高兴，晚上回家时意外的父母在家。骂了他一通，还总拿他光明事迹说事。扬言要在生一个，把他逐出家门。谢易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一晚。早上没吃饭，直接走了。
　　“要是那个人是少爷你的话，也可以。少爷高兴最重要的！”楚鄞脸上挂着夺目的笑。
　　“就会捡好听的说。”谢易转视看着楚鄞。
　　“那少爷爱我吗？”
　　“？有病！”谢易被这一句话干蒙了。
　　“那少爷请我吃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