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生存》demise

20、我姓仇，仇恨的仇

　　江松毕竟是到过这个地方，所以他扶着已经开始意识模糊的我到了村长家。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江松正蹲在门口和村长一起抽烟。我听到村长在对江松说：“七星？这个烟还是太淡了……”
　　“15块钱一包呢……你凑合着抽吧！”江松回答他，“或者我帮你问问我的同事，还有没有骆驼？”
　　说完，他就出现在门口：“醒啦？你有带骆驼吧？”
　　我坐起来，把放在地上的包打开，掏出一包骆驼：“带了。”
　　江松示意我和他一起走出去，我把烟递给村长：“村长，还记得我吗？”
　　“看到你第一眼，就想起来了。”村长比7年前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他抬眼看看我，接过烟，撕开，拿出一支，点燃。江松在他对面的大石头上蹲下来，继续抽他的七星。
　　我靠着墙，慢慢坐到地上，舒展开双腿：“多谢你！又帮我包扎了伤口！”
　　“嗯……”村长沉吟着，没有多话。
　　“村长已经大略把7年前的事情跟我说了。”江松突然说话，“但是，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嗯，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这位江记者了。”村长停顿了一下，“具体的你们两位记者自己讨论吧，我不想知道太多。”
　　他说完，站起来，捏着手里的烟迟疑着：“这烟……”
　　“村长你拿着吧！当是我的一点点谢礼！”我赶紧站起来，说。
　　“那我去地里看看，劳动力太少了阿……你们两位记者，都算是熟人了，晚上在我家里吃个便饭吧。”村长捏着烟，摇了摇头，从门旁拿了锄头，走了。
　　“谢谢啦！”江松冲着村长的背影喊了一句。
　　村长没有回头，用手挥了挥，算是回应江松那句话。
　　江松回头审视的看了看我的额头：“好像没有流血了……”
　　“嗯……”我决定对江松说出当年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个伤口，我也不能肯定7年前，曾经发生过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古玩让你来的用意是什么，我想让你来，是希望你能够帮我证实，或者说，帮我记住。我担心，我还是会遗忘……”
　　“古玩知道这一切？”
　　“在我彻底忘记前，我曾经跟他说过所有的事情。当时你还没有来……”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起来的呢？”
　　“在这件事情的最开始，我就隐隐约约知道我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我始终无法肯定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过。”我说，“直到我在那个会所再次见到凝欣……也就是他们说的凝欣大姑。”
　　“她是什么人？”
　　“她是刚才那个老人的孙女……”我慢慢抬起头来，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江松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裘博士？！”
　　“我姓仇，不是裘皮的裘，而是仇恨的仇。”裘惠惠站到了我们旁边，“萧宇，这个姓，你有想起什么吗？”
　　“有……”我低下头不看她，“你是仇零的妹妹。”
　　“你终于承认了……”她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江松说：“江先生，你好！”
　　“裘博士……你好！”江松继续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请叫我名字吧。在这里了，再顶着个博士的名头……似乎有些过于把自己当回事了。”裘惠惠说。
　　我依然低头看着地面，有风掠起一层薄薄的灰，打了个小圈，又安静下来。像四周一样安静，我意识到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咳！我去周围转转看……”江松打破了安静。
　　“别去！”我抬起头来，阻止江松，“留下来吧，你改稿子也容易一些。”
　　裘惠惠点点头：“他说得对。他需要一个人在旁边给他力量……一向如此……”
　　江松疑疑惑惑的看了看我们，然后掏出一张纸来递给裘惠惠：“裘……惠惠……坐下吧，站着怪累的。”
　　裘惠惠道了一声谢，挨着江松坐了下来。
　　“仇零……她还好吗？”提到这个名字，我的额头又是一阵痛。
　　“还是老样子……7年了，依然不肯醒来。”裘惠惠平静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我曾经跟你通过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可是后来，我都忘记了……”
　　“忘得真干净……”裘惠惠冷哼一声。
　　我掏出一支烟，点燃：“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当时在大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恐怕还是会这样冷哼一声的。”
　　“你的说法，从科学上来说根本不成立。”裘惠惠回答。
　　“但事实就是这样。如果科学能够解释一切，那么，仇零为什么不醒来？”
　　“所以我需要你告诉我发生的一切。”
　　“当时我昏迷了，或者说，当时我死了，我完全不知道……”我感觉额头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来，温热的流过我的额头，挂在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