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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欲擒故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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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枕棉有些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化了就化了,但是看到对方这么认真,她的心底也生出了被重视的感觉,配合着,动作小心地把雪人放进盒子里。
办公室的里间是小休息室,角落立着一个冰箱,顾知白把它装进最下层,想着以后要换一个玻璃小盒来装。
等她出了里间,江枕棉正在一旁拍掉衣服上的雪,顾知白一眼就看到对方通红的手,她一握住,顿时被皮肤上传来的冰冷惊到。
“怎么这么凉?”
江枕棉连忙用力把手抽了回来,背在身后,“刚刚抓雪了嘛,一会儿就好了。”
挽着头发的女总裁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轻声说:“把手伸出来。”
她的语气不严厉,江枕棉却像是被猫盯住的老鼠,莫名感到一阵危机,乖乖地把手伸了出去。
顾知白就叹了口气,握住这双堪比冰块的手,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我就是帮你暖一下。”
她的手柔白细腻,像是温玉。两个人挨得这样近,双腿也靠在一起,江枕棉的脸慢慢红了,嘴唇嗫嚅了几下,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那些话却始终堵在喉咙里,一个音节也没跑出来。
她的嘴巴不曾出声,眼神却直白地把所有想法都袒露殆尽。她的瞳色很深,面无表情地盯着人,或者目露嘲讽时,便好似沉沉夜色,透着一股阴郁冷淡。
可她望向顾知白,灯光落进眼中,如同夜幕上闪烁的星子,爱意便宛若夜幕中缓缓流淌的星河,安静沉默,却汹涌。
顾知白没有看她,目光落在手上,仍能感到澎湃的情意从这人身上溢出,沁到空气中,将她围住,无孔不入。
过了好一阵,她松开手,轻柔嘱咐道:“以后不要再空着手直接去碰雪了,会把手冻伤的。”
“姐姐是不是心疼我了?”江枕棉调笑般问。
“是,”顾知白说,回望进她的眼里,“心疼你了。”
冲动是喷涌的岩浆,瞬间灼痛了江枕棉的心脏,想表白,想把自己所有的焦虑渴望一股脑说出去,想触碰她的额头,脸颊,鼻子,嘴唇,或者哪里都可以。想抚摸她的发丝,用手背,用指腹,用嘴唇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寸。
她张了张口,“我……”
——我不确定,要是失败了呢,或许连朋友都没得做。
对方正目露疑惑地看着她,江枕棉催动着打了结的舌头,吐出一句:“我想吃上次吃过的牛舌了。”
顾知白摇头失笑,“你啊。”
“我看看有没有空位,今天就带你去吃。”
手上的热度存在感格外明显,江枕棉忍着心中的异样与失落,脸上扬起惊喜的笑:“哇,姐姐真好!开心。”
见她这样,顾知白索性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打电话问了餐厅,正好还有两个位置,“运气还不错,走吧。”
“哎?姐姐不工作了吗?”江枕棉说。明明之前基本要加班到八点的。
“看你馋成这样,要是再不出发,一会儿恐怕要饿的把我吃了。”顾知白捏了捏她的脸,轻笑着说。
“那也说不定哦。”江枕棉口齿不清地说,只不过怎么吃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餐厅的位置不算太远,开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侍应生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盘条靓顺的,引着两个人去到靠窗的空位。
这里每张桌子之间都隔了很远的距离,还有乐队在一旁演奏着舒缓的音乐,环境典雅,宾客们也是穿着西装礼服,说话轻声细语,慢条斯理的。
前菜刚刚上好,两人还没吃,桌旁就站了一个年轻男人,穿着不俗,语气热切地打了招呼:“这不是小淼姐吗,什么时候回国的,也不说一声,怎么两个人偷偷一起吃上饭了?”
他的话是冲着江枕棉说的,顾知白的脸色却一下沉了下来,声音冷淡,“她不是你嘴里的那个人,你认错了。”
年轻男人一怔,看了看江枕棉,又看了看顾知白,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东西,“是,是嘛,哈哈……我今天出门没戴隐形,刚刚在门口瞧着身形像,是我看错了,瞧我这眼神儿。”
他露出尴尬地笑来,“不好意思啊,顾姐,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改天我再上门赔罪。”
顾知白神色不辨喜怒,摆了摆手,这个人走了,像是抽走了周围的空气,让声音无法传递,直接陷入安静。
顾知白瞧着像是正在斟酌词句,而江枕棉听完刚刚几段话,cpu都要烧了。
什么小淼姐,不是,言情霸总文还有替身文学呢???
就算有那不也得是小白花女主是替身,海归女配是正主吗?怎么女配中的女配,也搞替身这一套。
作者,你不要太荒谬了!没东西写可以不写,这什么狗血套路啊!
她倒是没什么危机感,就算自己是替身,那也是替身上位的追妻火葬场文。
原书剧情里,也没提到这一点,她不清楚具体情况,也不会胡乱猜测。
她相信顾知白的人品,不会做这种睹人思人的事。
顾知白凝视着她的双眼,轻声说:“我不想让你误会,也不想隐瞒什么,只是觉得没什么说的必要。”
“他刚刚说的人叫宋轻淼,是我的前任。像我们这种富二代,从小都互相认识,宋轻淼是我高中时候的恋爱对象,那时候懵懂无知,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家里人不知道,同辈的人有不少清楚的。”
“后来她出国,我缠了她一段时间,最后分手了。你和她长得有一点像,不过她是长头发,更妩媚一点。”
她神情郑重,一字一句说道:“我和她早就没有了联系,现在对她也毫无感情,绝对不是把你当成她。”
江枕棉握紧手中的刀叉,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声音有些发紧,“什么叫把我当成她,在姐姐心里,我和她之前的地位,是一样的吗?”
两人视线相撞,江枕棉的神色中透出一点忐忑不安来,又带着赤.裸裸的期待,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漏了什么。
顾知白怔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解释,有点儿超出朋友这个身份的范畴了。
如果她们是单纯的友情,完全没必要说这么详细,简单一句对方认错人了完全足够将这件事翻篇。
瞧瞧她是怎么说的,仔仔细细说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还不止,又慌慌张张地说什么,不是把她当替身,生怕对方产生误会。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她对江枕棉有好感,这是事实,却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顾知白避开她的视线,垂眼笑了下,“再不吃,菜就不好吃了。”
这是婉拒。
江枕棉急速跳动的心瞬间停滞,她沉默片刻,勾了勾唇角,“姐姐说的对。”
短短两句话,像是一捧冰水浇到她的头上,熄灭滚烫的血液。她坐在温暖静谧的室内,却好似坠入宇宙,无声的寒冷淹没躯体,冻结她的内心。
炙烤过的牛舌鲜美一如既往,可江枕棉的心境却不似从前那样。她有心想像平时一般,说些热闹的俏皮话,装作刚刚无事发生,可是实在难过,提不起精力,话还是那些话,说出来却变了味道。
顾知白尽管清楚地知晓问题出在哪里,但她一句不问。她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违背自己的意愿,说出拒绝的话,伤害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能称得上是一件快乐的事。
但要她妥协,却又难如登天。
顾知白实在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能够在陷入爱情之后还能保持自我。
互相伤害是下下之策。她本想着,两个人就保持这种暧昧的关系,永远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可她说漏了嘴,对方又趁机试探。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草草结束。她们刚刚出门,天上又下起了雪,已经晚上十点了 ,江枕棉的学校宿舍这个时间封寝,她是肯定回不去的。
顾知白犹豫着,要不要带她会自己家住,她心里是这样想,却怕对方不会同意。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江枕棉就说道:“天好晚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姐姐快回家吧。我的话,找个酒店住一晚就好了。”
顾知白看向江枕棉,和刚刚在餐厅里的那幕正好相反,后者躲开了她的视线,只抬头看着雪花飘洒的漆黑夜空。
“去我家住吧。”顾知白还是开口邀请道。
“这太麻烦姐姐啦,而且公司已经开始传我们两个的闲话了,我倒是没什么,对姐姐肯定影响不太好吧。”
江枕棉转过头,笑容浅淡,声音被打着旋儿的冷风吹散,“我能照顾好自己,姐姐不用担心啦。”
对方的语调和之前一样,尾音上扬,带着俏皮可爱的感觉,可顾知白却分明感到一阵疏离。
她想再解释点儿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怎么说起,欲言又止地呆立了好一阵,雪花被寒风带着从两人中间的空隙穿过。
江枕棉打了个喷嚏,笑着说:“哎呀,太冷了,我们快走吧,不然要冻感冒了。”
顾知白咽下了几欲出口的话,脸色有些苍白,她抿了抿唇,低声附和道:“是啊,太冷了,你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