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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结局 ...

  •   整齐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葵扇看着军队从宫外进来在各个宫殿前巡视。

      葵扇她们距离宴会较远,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一群拿刀的士兵守在御书房门前,不免犯怂,一般只有重大事件才能出动禁卫兵,而只有央嘉帝和太后才能叫得动。

      葵扇没见过这个架势,可也知道情况不妙。

      “所有人,待在自己本职岗位,不得走动,否则杀无赦!”冰冷沉重的声音砸下来,惹得葵扇不禁后退一步。

      韵梅把所有门窗关上,叮嘱她:“从现在开始闭上嘴,和我们不相关的事别出头,除了关于御书房的事,其他都说不知道。”

      葵扇愣愣点头,感受到了紧张,侧目瞥向紧闭的大门,心想不会现在就是范空月所说的时候吧,是不是有些太着急。

      琉茗宫。

      躺在床上的央嘉帝脸色愈发黑沉,嘴唇也开始逐渐发紫,眼睛瞪得老大,眼珠看起来马上要突出来。

      太医们满头大汗,相互间换眼神,大气不敢出,周遭宫女太监跪趴在地上仿若雕塑。

      太后坐在一旁,半磕着眼,手中佛珠不停滚动,嘴里念念有词。

      晓是察觉到太医们的不对劲,缓缓睁开眼问道:“如何?”

      正当太医们你推我我推你的相互打球的间隙,李奎从中站了出来走上前。

      “娘娘,臣诊脉发现……陛下中毒已有半月,如今……渗入骨髓,病入膏肓,恐怕……”李奎头低得很低,声音却很大,无人看得见他掩藏不住的兴奋。

      按理说以他的本事,来不了这里,但派来给央嘉帝救治的十名太医其中有一位年纪太大,可能也怕自己受无妄之灾,直接晕了过去。

      太后自然不会管他们,没了一个再补上,但大家都知道来了凶多吉少,谁也不敢上前,只有李奎自动请缨当替补。

      太医分为两个小队,一个来央嘉帝这边,一个去宣王那边,李奎害怕可能和昨天他递出去的盈霜有关,范空月之前跟德妃还有交易,身上都是迷,去了要是被人发现,必死,来了太后这边,若能夺得太后欢心,有一线生机。

      “恐怕什么?话都说不清楚就把舌头拔了!”太后追问,语气显得有点急切。

      “臣等无力回天。”说完他头重重磕在地上,“望太后娘娘节哀。”

      此话一出寂静无声,他身后的其他太医也不敢说话,胸腔扑通作响,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太后怒道:“连个小伤口都治不好还当什么太医。来人!全部拖出去乱棍打死!”

      李奎表情空白,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求饶,就已经被拖了出去。其他太医已经满脸绝望,仿佛对此结局并不意外,治不治得好并不重要,反正最后太后都不会让他们活着出去的

      太后拄着拐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央嘉帝冰凉的手,“陛下……陛下……”

      她用苍老的一声声唤着,状如枯树枝的手摩挲着他的脸颊,眼角带泪,声音嘶哑。

      她这样唤着不知过了许久才停下来,期间垂着头沉默一会儿,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央嘉帝不甘地闭上眼睛,见此她扯着嗓子悲痛欲绝:

      “陛下,驾崩了!”

      说完不管真心假意,哭声顿起,太后的贴身嬷嬷出殿传告,不一会儿,宫中弥漫起连绵不绝的呜咽声。

      *

      “央嘉帝死了,外面现在什么情况?”范空月和从谷窝在屋顶,眯着眼俯瞰整个皇宫。

      “成王、靖王还有齐将军在宫外等着呢,等皇帝死讯一到,会立马带兵进宫。”从谷淡淡道。

      范空月笑道:“三足鼎立啊,太后要是看到靖王站在她的对立面,会不会当场气得随皇帝一起去了。”

      从谷:“或许吧,就她那身子,被那群假和尚掏空得差不多,她再大本事,也挡不住自己信错人,还有一些扶不起的阿斗。”

      太后年轻时候为了争夺皇后之位,杀生太多,再加上央嘉帝的孩子她也插手不少,即使再怎么信佛,都挡不住她罪孽深重,背负太多人命。

      再加上她太过痴迷佛教,导致不管真和尚假和尚,只要是光头穿僧服的人说的话她都信,后来假和尚从中作梗,让她误入歧途。

      前段时间她也不知道怎么认识一个三无佛寺的人,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甚至直接把主持和方丈接进宫来,后果自然是越陷越深,甚至吃什么长生不老丹,早中晚各一粒,把自己本身就不怎么好的身体吃得更差了。

      范空月怀疑那群假和尚是不是摸清太后的喜好,知道她这个年纪,又掌握朝廷权政,肯定想长生不老,他们没有,便做出来随便糊弄一下,毕竟这年头,确实有不少人为了名利敢铤而走险,命都不要。

      范空月:“等军队进宫,你去看刘元最后怎么死,若不死,就直接杀了他,太后怎么说也是靖王的生母,且人家是正统太后,肯定不能直接死,你就趁这个时候给她下点中风药。”

      从谷:“你能下药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样做,非要等到现在?”

      范空月:“那多没意思,他们内斗斗得欢,我们突然插手多不礼貌,让他们自己打去,打得两败俱岂不更好?”

      从谷听后跃跃欲试:“他们死了,我就完事儿了是吧。”

      范空月:“对,随便你。”

      从谷没理他,头也不回地踏着轻功快速溜走。

      范空月走下房顶,拿上葵扇的锦盒,路过书桌摆放的帆船木雕时,脚步一顿,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

      与此同时,太后离开刚才央嘉帝所待的琉茗宫,前往慈宁宫,央嘉帝走得急,没有交代继承人,再加上太子之位空悬,那么最后的就要由太后来主导后续,毕竟国不能一日无君。

      杜贵妃淑妃还在干瞪眼,谁也不理谁,但看着杜贵妃得意洋洋的笑容,自己也不禁心中打鼓。

      宣王突然病倒,不知道是不是前几日从传祥宫送来的东西有问题,可再怎么有问题,也不至于在陛下和太后眼皮子地下动手脚吧,是莞嫔叛变还是太后的意思?

      且太后对她的态度也从刚刚打断她说话开始转变,她也越发猜不透太后的心思。

      这边太后还未走到慈宁宫,就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她身后远处回响。

      “太后娘娘,出事了,成王带兵进宫了!”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汇报。

      太后身姿一顿,缓缓扭过头看向惊慌的小太监:“谁?”

      小太监道:“成王、齐将军还有靖王带了好几万多人进宫来了!”

      “景儿?”太后喃喃道,明明自己已经处在风口浪尖,在这个时候居然笑了出来。

      “好,好啊,景儿做得好啊!”她声音高了起来,其他人动也不敢动。

      感觉今天是他们入宫有史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了,前脚央嘉帝驾崩,后脚靖王和成王千里迢迢带兵入宫,这明显是要宫变,是要变天。

      太后笑得出来,但他们这些宫女太监可就笑不出来了,不管什么宫变,都要经历大洗牌,要是新帝心肠好,没准把他们打发出宫去,不过也只有一小部分人,只是做做样子给外人,心肠不好,可能直接找个反叛的由头全杀了。

      等成王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端坐在大殿的凤椅上,神情悠然自得,不过在见到成王后脸上出现一丝不悦。

      太后皱眉:“景儿呢。”

      成王身穿盔甲,手里提着剑,身后跟着训练有素的精卫兵,从他们进宫之后,大家从哭喊声变成了凌乱的惊慌,那还顾得上在那假哭,全都被士兵包围不得乱动。

      成王目光落到她坐下金灿灿的凤椅上,“太后娘娘,这椅子可坐得舒服?”

      “景儿呢!”她扯着嗓子又问了一遍。

      成王淡淡:“皇叔回去了。”

      太后不信:“胡说八道,他明明和你一起进宫!”

      成王顿了顿,嘲道:“娘娘觉得有骗的必要吗?怎么,太后娘娘身为皇叔的母亲,连皇叔什么脾性都不知道?”

      说完指挥身后的士兵捉押慈宁宫除太后之外的其他人。

      太后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他,嘴长得老大,嘴里黑洞洞的,半句话说不出来。

      成王静静看着她,“皇叔无心皇位,太后您是知道的,非要强求,可能会落得你们母子不合的下场,如今您的过家家游戏也该结束了,父皇驾崩,皇兄被害,下任储君之位也就理应由他的次子继承,杨国正统是我文家,不是你孟家!”

      太后喘着粗气,看着士兵在她宫里乱窜,气得满脸通红。

      成王:“身为外戚,又是后宫女子插手朝政之事,用□□危害父皇、皇兄,按律法理应满门抄斩,但介于太后娘娘为皇叔生母,保留太后之位,孟家所有人押入大牢,择日问斩,慰问父皇。”

      他后面说得什么,太后听不太清,她眼前已经一片漆黑,不省人事。

      *

      葵扇透过窗缝看着外面士兵换了一批人,广场上宫人不见踪影,惊慌喊叫的声音消失殆尽,只留压抑沉重的寂静。

      她心跳越来越来,心里盘着自己的小九九。

      韵梅在她身后道:“出不去了。”

      “什么?”葵扇没听清,回过头疑惑道。

      韵梅欲言又止,停顿了好一会才道:“走不了了,你没看到吗,外面守卫那么森严,根本不给乱的机会,又怎么出得去。”

      葵扇沉默了,对啊,怎么出去啊?动一步都难,又怎么悄无声息跑出去。

      而且就算出去,没有户籍就是黑户,又怎么立足?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葵扇韵梅吓了一跳,没动,御书房被推开。

      “葵扇?”范空月俏皮探出头张望。

      葵扇心被提起:“你……怎么过来了?”

      范空月走进来,拿出通行令在她们眼前晃晃:“过来接你呀。”

      葵扇韵梅对视一眼,说实话他们想过很多方式出宫,可机会真在眼前,她们却不敢踏出那一步。

      范空月看出她们犹豫,温和道:“跟我一块出去直接除去奴籍,成为良民,不是想出去吗,走吧?”

      葵扇抓到一个信息点:“那其他人呢,要被杀了吗?”

      范空月笑道:“怎么会,成王要是想获得民心,第一件事就是大赦天下,再说就算杀也是杀那些朝廷中的蛀虫,关你们这些小宫女什么事。”

      葵扇听后松了一口气,偷瞄了一眼雪竹,小心翼翼问道:“我能带韵梅和雪竹吗?”

      被遣散出宫和被他带出去可不一样,前者还带着奴籍,出去只能给人做牛做马,永远比人低一等,连命都是贱的。

      “自然可以。”他把通行令递给她。“想做什么就去做,现在你还有你旁边这位,已经自由了。”

      自由二字是多么的陌生,陌生到引不起她丝毫波澜,旁边韵梅朝范空月十分规矩行了一礼,正准备下跪给他磕一个的时候,被范空月及时扶住。

      她在谢他救她全家的恩情,几条人命,再晚去几天可能都要饿死,磕头已经无法表达谢意,但决不能少。

      范空月肯定不能受她的礼,道:“谢就免了,我有一位武功高强的朋友,他才是真正把你父母救出来的人,若你真要谢,你父母向我接了五十两银子,早点还就行。”

      他怕韵梅再有下一步动作,直接赶在她说话前催促葵扇:“不是要带人吗,得抓紧时间,可不能惹上面的人不高兴。”

      葵扇经他一提醒,也不敢耽搁,赶紧往内侍处赶。

      雪竹干得活比较杂,有时会往各个地方干杂活,有时也会给刘姑姑帮忙督促内侍处查房,今天正好是她查房的日子。

      拿了通行令,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内侍处,不过却没有直接进入,而是把牌子塞给了一路跟过来的韵梅。

      “你进去叫雪竹出来吧,我怕我进去叫,会有人有意见。”

      是范空月带人出去,她也算其中一个,能多带两个人已经是麻烦人家了,她怕看到其他人,会忍不住多带几个人,她也不想让范空月有负担。

      毕竟大家都是讨生活的,还是在这个风口浪尖的节骨眼。

      韵梅没说什么,拿着牌子进去,不一会便带着惊疑不定的雪竹出来了。

      雪竹一见葵扇,眼睛瞪的圆圆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感觉有满腔疑惑被按压着无处发泄。

      葵扇单刀直入:“去掉奴籍,出宫去,走不走?”

      雪竹没反应过来,葵扇又重复了一遍,雪竹愣了好一会,刚才抿紧嘴唇,现在是半张着嘴说不出来话,眼神在他们三人身上快速流转。

      范空月无聊仰头看天,韵梅看着墙角发呆。

      葵扇催促:“就这一次,再晚可就来不来了。”

      雪竹把自己的意识稍微聚拢了一点点:“你说真的?”

      葵扇把通行令亮出来,答案不言而喻。

      雪竹给她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上次得糖葫芦和桃酥不会就是范太医带的吧。”

      葵扇点点头,再次催促:“等出去再跟你解释。”

      雪竹:“……”
      雪竹:“提前说明,我没有家人,出去我就赖上你了,现在后悔我不会怪你,还有其他……”

      她顿了顿,瞧了眼范空月,没往下说。她连自己都顾不住,还怎么去想别人。

      葵扇笑了:“都是小事。”

      等他们出宫后,韵梅先一步告辞离开,雪竹回望耸高的宫门,感觉有点飘飘然。

      扭过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问他俩:
      “你们什么关系啊?”

      范空月葵扇对视一眼,相视而笑,没说话。

      *

      从谷把被关押的孟笙歌带出去与范空月回合,而后潜伏在宫中焦急等待太后落单的时候。

      最后一步了,他只想尽快完事儿,赶紧离开这满是尸体冒着怨气的皇城。

      成王下发命令,刘元撺掇莞嫔孟氏刺杀皇帝,所有宗亲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太后年老体衰,又经□□蛊惑,身体抱恙,彻查杨国所有寺庙,一经发现以教派之名招摇撞骗,危害百姓着,全部贬为奴籍,流放寒州。

      有百姓举报京城外二十里处有军队活动的痕迹,一经查处,杜家兵部尚书擅养私兵,有谋反之意,且散布皇孙被掳的谣言,杀害严驸马混淆视听,扰乱杨国磬国两国关系,试图挑起战争,杜家打入大牢,由林相查楚。

      央嘉帝驾崩,所有未孕育龙子的妃嫔,全部随央嘉帝殉葬。

      顷刻间,皇宫内又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哭声。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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