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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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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过是跟常敞在路边吐槽,话音刚落,就被一个瘦弱细狗的书生拦住。
常敞这段日子长得飞快,在颜亭身边两个月长了十斤,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就是这个意思。他体格比颜亭强壮了些,见有异状理所当然地站在颜亭前面,怒视着突然过来的书生问:“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拦住我们?”
那名书生赶紧抱拳摆了摆说:“我是《胡巷报》的主笔,刚才不经意见听到这位郎君对《胡巷报》提出的建议,真是让胡某耳目一新,如雷霆棒喝,突然开了神窍一般,仿佛天助——”
“说人话。”常敞当机立断。
胡立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位郎君真性情也,胡某人——”
“咱们走。”常敞给了他机会,他还不说人话,于是拉着颜亭就要走。
胡立赶紧说:“观点不错,能详谈否?有尝。”
常敞停下脚步,犹豫地看向颜亭。颜亭对八卦颇有兴趣,得知他是盛京第一八卦报刊的主笔,来了兴趣说:“可。”
他们没去多远,就找了家茶棚,胡立仔细问了问颜亭关于‘专家’‘辩论’等具体含义与操作手法,颜亭也不藏私,把后世的八卦周刊常用的手段说给他听,还有寻找专家的特点。
“一是要闲得慌的,这样才有注意力在杂事上。二要在某方面不要太懂的,太懂了就当不成专家,老百姓笑话不了就没意思。三要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观点,正常人想不出来的。”
胡立连连点头,说:“前面两天我能理解,后面一条能举例吗?”
颜亭想了想,指着茶棚里的桌子说:“我给你打个样。比方说:震惊,在茶棚里这样喝茶会短命!”
胡立顿时缩:“平白无故这样说岂不是误导百姓?”
颜亭哼哼一笑,说:“不会不会,大家被标题吸引买来一看:哦,原来是喝茶的水不能太烫,小心被烫死了。”
胡立憋住笑说:“那之后呢?”
“再来位专家说:辟谣,茶棚喝茶不会短命!”颜亭嘿嘿一笑,说:“打开报纸一看,哦,原来喝茶的水一般烫不死人啊,哈哈哈哈。”
胡立一愣,接着哈哈哈笑的不行说:“这玩意真能有人信?”
颜亭点点头,告诉他:“信不信不在考虑范围呢,卖出销路才是最重要的。越是不要脸的专家说出来的话越好笑,大家一笑而过谁会真的把所谓专家放在心里呢。”
胡立想着说:“万一,我说万一要是真有人信了呢?”
颜亭对他说:“那他说的也没错啊。”
三人捧腹不已,就连茶摊上的老板也插话过来笑着说:“我看这位小郎君是故意挤兑某些人呢,不过些消遣,放不到台面的。”
常敞听了半天总结道:“那不都是废话么,我还能当专家呢。比方说‘震惊,这样吃饭会死人!一看,哦,撑死的。“
胡立颇有兴趣地说:“那后面呢?”
“辟谣,这样吃饭会死人。再一看,原来吃饭不能吃太撑。有的人吃饱了撑的就不愿意做正事了。”
这一语双关,就连颜亭都端起杯子敬了他一口。
胡立听了茶棚老板的话,后知后觉颜亭跟他开玩笑呢,哪里真会这样写报道。不过他对常敞有些兴趣,说:“我们《胡巷报》正好想要招一名思维敏捷胆子又大的人帮我们融入一些新鲜血液,我看你就不错。”
常敞张嘴就要拒绝,颜亭颇感意外,对他说:“你先别着急拒绝,不妨试试吧。”
常敞问他:“你为什么选我不选别人?”
胡立倒也直接,“我看你做事干脆有决断,不容易被人误导,适合做一些别人没做过的事。”
颜亭心里腹诽:他还是个小头目呢,在东南府眼瞧着被人卖到首吉尔,还能做一群孩子的主心骨。
常敞还是想拒绝,颜亭突然有个想法,在他耳边说:“你不是想帮福利院里的孩子么,不妨让他在《胡巷报》上拉拉捐款之类的,兴许能成事呢。”
常敞思考一下,对胡立说:“我的条件是新盖的福利院需要有人号召捐款,你能帮我在《胡巷报》上宣传一下吗?”
胡立诧异地问:“可是郡王府的世子宋棕疾主建的那个?哎呀,我听说全是从养济院里出来的可怜孩子——”
颜亭:“就是就是。”
胡立话没说话,“——还有手无缚鸡之力孤寡老人?”
颜亭:“...反正挺寡的。”
“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胡立简单听闻颜亭介绍里面的情况,长吁短叹一番,对颜亭保证:“一定会用最大的版面篇幅来报道福利院的,保管全盛京城的大娘子小嫂子们看完心疼的难免,只想连夜给咱们送钱。”
颜亭:“...那就有劳了。”
实际上,捐赠银子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要筛选出心地善良的领养人。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最好能给与他们有完整的家庭。有担忧他们被人随便领养走后,挨打受气,或者干脆成为奴婢使唤,那还不如就在福利院里由他养着。
除非是真心想要孩子,并且有经济能力可以给孩子一个良好的环境的家庭,才是在颜亭的考虑范围。
听到颜亭的顾虑,胡立更是敬佩。瞧着这位小郎君年纪不大,倒是很有几分远见博识。
“那就让常哥儿在《胡巷报》里先负责福利院的报道,”胡立转头对常敞说:“你没学过也不怕,会有人帮你整理书写。你只要把曾经在养济院的所见所闻还有在福利院里种种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知与他就好。”
常敞认字不多,得知还能这样,心里轻松不少。颜亭算是明白,这是先让常敞做个撰稿人,以后慢慢培养。
不过文化水平倒是他的短板,不光是他,福利院里稍大一些的孩子也没被谁认真的教养过。
这样可不行。
颜亭往回走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等他转到福利院,看见陈住气正领着丰乐楼的学厨往里面带。
见到颜亭,他介绍说:“这是甲班厨房赵师傅的徒弟,赵师傅已经在里面了。”
颜亭颔首笑着说:“先把他们身体养好最重要,别舍不得给老人孩子们吃喝。”
桃酥大爷正在院子里陪着‘武将军’练把式,看到他们大筐小筐的往里面抬东西就已经注意到了,听颜亭这么一说,眼睛倏地亮了,“你可别骗我啊,咱们哪有这番本是请来丰乐楼的大厨呢。”
“那得亏您手下留情,没真把我们当家的给推下去。”陈住气挤兑他一句,接着想想跟他置什么气,就把手上的干货递给他:“您自己看看,这些干货都是什么品质的,都是颜哥儿特意找人拿来给你们补身子。”
“哎哟,我们可都是半截身子在土里的,可吃不了这么好的东西。”桃酥大爷说:“你们呐,都拿给前面给孩子们补补吧,我们几个老哥俩能吃顿饱饭就行。”
颜亭笑着说:“其实都是大采购来的,比市价低上不少,就是浇头做的漂亮,菜单上的价格也就更漂亮。而且这东西也不是今年的新货,你就放心吃吧。”
桃酥大爷深深地看他一眼,竖起大拇指说:“我儿子要有你一半孝心我就不用进来了。”
“那你就多吃点。”颜亭说完,便去后厨招呼他们定每日菜单去了。
后来在别人嘴里知道他儿子死在战场上,据说尸骨都没能留下来,另外几位大爷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不由得对他们更加上心些,不能让保家卫国的将士们寒心啊。
宋棕疾拿到每日菜单,上面按照七日为一周期轮流一日三餐。大的轮换是按照春夏秋冬四季里能买到的应季蔬菜来准备的。
“那待会应该吃些什么?”宋棕疾含笑看着忙活的一头大汗的颜亭,递出一块帕子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随后好好的收好。
颜亭没注意到他的举动,把厨房里上下都归置好,拍了拍手上的灰说:“晌午要吃的饱,咱们后厨准备的是四菜一汤,一荤三素。”
一荤三素已经是比较好的伙食,每日能沾到油腥就他们当初在养济院想都不敢想的事。颜亭考虑到他们肠胃消化功能不能一下子承受住太大的负担,调养身子循序渐进最关键。
宋棕疾不知道他的苦心,只觉得这里伙食比一般人家相差无几,甚至有些百姓人家还吃不上每天的四菜一汤呢。
福利院第一顿饭菜是颜亭着手做的。一道清炒时蔬、一道干锅土豆、一道番茄炒鸡蛋,最后荤的是农家小炒肉。
这是典型的食堂饭菜,优点在与做起来不费太大功夫还好下饭,这样的家常菜是最符合老百姓的口味的。
于此同时,颜亭还活好面团,准备蒸几锅白面馒头作为第二天大家的早餐。他是用细面做的,馒头团团可见的又白又圆,非常的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