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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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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疾儿不对劲。”赵墨来到甜品店后面,小小的后院里左边是加工坊,右边是员工休息室。
赵墨一把接过薛文亦送来的裤子,见倒茶水的少年长得清秀,开口就骚扰:“小郎君如何称呼呀。”
学徒放下裤子,走到门边淡淡地说:“小子叫李别管,还有别吩咐?”
“呃...名字真动人啊。”赵墨一脸色痞模样的说:“你怎么不跟外头的小子们一起做点心?”
薛文亦才从老家回来,离得近,随便来欣赏赵墨火烧屁股的奇景。见他又犯痴病,摇摇头表示辣眼睛。
李别管冷漠地说:“我只负责后院打扫,其他一概不管!奉劝郎君也少管别人的私事。”说完,摔门离开。
“这脾气大的很哟。”赵墨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味。
“这话你就问错了。”薛文亦沾了一口茶,香气扑鼻。
“我就是随口说的,怎么就发起脾气来了?”赵墨一屁股坐下来,‘哎哟’他的屁股蛋被火烧破皮,破漏的裤底呼呼冒风。
“能到甜品店工坊里做事的,也是要在手下呆了三年五载的。挑选出来脑子好使,嘴巴严,对东家忠心的。可真不是随随便便的小猫小狗就能进去学本事的。”
赵墨一拍脑袋,“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怪不得小郎君跟我生气呢。回头,我得给他赔不是去。”
薛文亦对这个不感兴趣,赵墨口中的小郎君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撂下茶杯,支着脸八卦地问:“你说鸡儿怎么不对劲?”
赵墨成功被转移话题,贼眉鼠眼地看了看,使唤薛文亦关上窗户,“我今天本来打算让大姐帮小叔叔宣传香皂,她要是愿意,小叔叔答应给我丰乐楼八折卡的,全盛京城限量仅一张的。”
“嗨,你还在乎那点小钱。”薛文亦文人瘦骨的,过年总算长了两斤肉。见赵墨大冬天还拿着扇子,眼睛一酸,伸手按住扇柄说:“就是能跟香脂媲美的香皂?不是从外邦来的,这么快就又有货了?”
“还是你消息快,这才几天你在老家就知道了。”赵墨笃定地说:“我猜,定是百屠他们截获了一批,不然哪里突然有这么多。不过说是多,也不过几百盒,想必用不了三日就要售卖一空。我让百屠给我留了两盒,回头有好看的小郎君再送出去。”
薛文亦对小郎君不感兴趣,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盛京八卦。听说暗地里给《胡巷报》投过不少稿子,是《胡巷报》的特约撰稿人呢,他打断赵墨的话,说:“那鸡儿怎么不对了?”
鸡儿就是宋棕疾,他们不敢在他面前这么叫,不是害怕武力,而是害怕宋棕疾哭哭啼啼抹眼泪。
“他家里请动了我大姐帮小叔叔宣传香皂,无缘无故的是不是很让人疑惑?”
赵墨学着薛文亦的模样,把扇子扔到一旁,拄着下巴小声说:“烧我屁股蛋的就是他的荷塘锦鲤灯,他家的工匠做了七日,鱼鳞片用的是七彩贝母,鱼眼珠子用的是这么大的珍珠啊。做的可细致了,分毫都看的见啊。”
薛文亦无奈:“那叫纤毫毕现。”
“对对对。”赵墨用手比划出鱼眼珠子的大小,又伸出手指,“啧啧啧,至少值这个数。”
“他母亲对他管教严苛,怎么能容忍他如此花销?”薛文亦诧异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你都不明白?!”赵墨眉毛都竖起来了,一脸看透的模样,“我看——”
“他是想我抢那张八折卡!哼!我见他没送出去,眼眶子都红了!”
薛文亦:“.......”
“不然咋地,他想跟百屠抢着当孝子啊?我这话你可别跟百屠说啊。”赵墨知道薛文亦好八卦,特意强调了一下。
薛文亦从荷包里掏出两枚铜板扔到赵墨面前。
“给我扔铜板做什么?”赵墨按住转圈要跑的铜板,彻底迷惑了。
“给你钱,赶紧去买个脑子回来吧!”
薛文亦表示太他娘的浪费时间了,他就不该相信这个蠢货能八卦出什么新鲜东西来!
晦气!
也就周晖那玩意能忍得了他。
赵墨伸脖子喊:“那裤子我就不还你了啊!”
薛文亦:“滚。”
赵墨:“得勒!”
颜亭正在外头领着宋棕疾参观他的小作坊,名字不大好听,里面卫生却是很好的。
在里面制作糕点的工人,每人都穿着雪白的制服,头发拢起,脸上带着口罩。每人都有自己的工位,分作前后四排,制作不同种类的糕点。
颜亭带着手套从准备出货的架子上取下一碟包装好的老婆饼,拿出一块递到宋棕疾面前说:“尝尝。”
宋棕疾垂下头,乖乖地塞到嘴里问颜亭,“吃了就能有老婆了吗?”
颜亭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往他脑门上点了一下说:“你还小,脑子里怎么净想这事。”
宋棕疾还带点蔫儿,沮丧地说:“我跟百屠一般大,都是大你四岁。我想跟你一个辈分,不想叫你叔叔。”
颜亭一愣,反应过来又笑了,“原来是要占屠屠的便宜,来吧,不说这个,喏,这几个可以往家里放个五六天的,你可以带回去慢慢吃。这个保质期就在当晚,里面是素油做的,回去饿了就着茶水就能吃。”
“你叫他屠屠啊。”宋棕疾默默地抱着一大包点心,与颜亭一同迈出工坊,转头充满期待地对颜亭说,“你也可以叫我叠名吗?我喜欢。”
颜亭想也没想,“叽...叽——”
宋棕疾更蔫了,“算了,我又不喜欢了。”
颜亭:“行吧。”
薛文亦一出来撞到这两人,探究地扫了一眼,笑着说:“小叔叔也送我两样呗。”
“不会让你白叫的。”颜亭对这位浑身都是书生气的薛大公子颇有好感,他就是喜欢读书人的气质。
喊来在院子外头查看烛火的李别管,说:“照这样再包一包来。”
等赵墨换完裤子出来,同样嚷嚷着要点心,颜亭又喊来李别管,还没等说话,李别管就说:“我知道的,马上来。”
宋棕疾看看他们怀里的,跟自己怀里的一模一样,垂下头不说话了。
三人回去的路上,一人抱着一包点心,赵墨闲不住,颠颠怀里的点心包怎么看怎么觉得比他们俩的要小。
他没想那么多,边走边吃。不停的点评各式味道,他最喜欢其中叫做‘雪媚娘’的点心,自己的两块吃完,又把薛文亦的吃完,现在路边上要抢宋棕疾的吃。
宋棕疾一晚上蔫了吧唧的,这时候反应就快了,“不给!”抱着点心屁颠颠的跑走了。
赵墨伸出的手还在半空,看了薛文亦一眼,莫名其妙说:“不至于吧?又不是脱他裤子。”
薛文亦马上就到家了,冷笑一声,“你个蠢货。”
“诶!”一晚上挨了他两次骂,赵墨瞪大眼睛要给他掰头,谁知一股气还没莽起来,见到一个熟悉的人从人群中遥遥的看过来。
薛文亦顺着他的目光过去,嘿,今晚上热闹了,刚从禁军队里下值的周晖来了。
赵墨扭头就跑,落荒而逃的鬼样子,像是别人真要脱他裤子。
翌日。
昨夜熬得太晚,到了晌午才起来。
熬夜太费心血,颜亭觉得浑身有气无力的。
陈住气无可奈何地看他接连打哈欠,说:“再多睡两个时辰又怎么样呢,今天街上有几家门户是一早儿有人出来的。”
王那跑在甜品店忙到天亮才回来,没来得及休息就过来开三人小会,他缩着脖子坐在一旁,面前的东西顾不上吃,就在那一磕头一磕头的想要睡觉。
“时间太紧了,”颜亭把需要派给楚百屠的工匠名单递给陈住气说,“这上面的人都是可以信过的。先跟他们家里人说说,最多半年就回来了。这半年的生活费先由咱们支出,之后师傅们是要继续在那边做事还是回盛京来由他们自己选择。”
“又是要从你私库里走?”陈住气脑子比王那跑好用的多,早早的就帮颜亭管理私库和对公账目。
“来日方长。”颜亭又转头跟王那跑说,“先别打盹了,新东方原料那边你继续跟着,要把好关。开春气候要是好,把种植面积再扩大一倍。实在不行,招些短工来。”
王那跑点点头,“我知道了。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怎么非要赶在现在说。”
颜亭跟他没脾气,笑了笑,“行吧行吧,你们先去歇着,晚一点我再去店里找你们。”
他伸了个懒腰,觉得身上都还没醒,简单喝了碗粥就往去找楚百屠了。
楚百屠正在书房看书,见他来书没放下,把手边放着的信递给颜亭,道:“先看看这个。”
颜亭想着要说香皂的事,把最近新开发还没投入市场的泡泡皂拿出来,正要开口,楚百屠又说:“你先看。”
颜亭默默地把泡泡皂放回荷包里,泄气地展开书信。
他一点准备没有,打开信封看了看,看了又看。
确定自己理解里面每个字的意思,赶紧收起来望着楚百屠说:“是真的?”
楚百屠面无表情说:“难不成世上还有人敢仿造官家的御笔?”
“这、这是要你去调查东南两府的走私?”颜亭惊诧之余赶紧捂住嘴,随后小心翼翼地把书信重新展开看了一遍,“这不该茶政司出面么,怎么轮到你身上。那你岂不是这几天就要动身?”
不过,把这么重要的书信给他看合适吗?
楚百屠把书信收到一旁,别有深意地看着颜亭说:“并不是我一个人动身,还有一人。”
颜亭:“......不、不会吧。”
楚百屠点点头,似笑非笑道:“会的。你想知道是谁吗?”
真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颜亭内心嚎叫,不,求你了,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