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 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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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骜就这样与曲惜雁对视着，四周无人敢言。
曲惜雁上前一步，跪下将那一半令牌奉上：“此乃先帝遗物，妾将此物奉于陛下。”
这令牌若她继续拿着，便是怀璧其罪，谁知道什么时候便会被皇帝发难？
不若交出去，好过留人把柄，她自然留有后手。
皇帝接过那帕子，打开便是半块令牌，他一直知晓先帝有这么一股势力，可直至他登基前夕，他都未能接手。
他明白曲惜雁的意思，她以这半块令牌所代表的势力投诚，要他重罚薛贵人。
只可惜那另外半块令牌不知流落何处。
他倒也不怀疑曲惜雁身上有另外半块，那半块唯有先帝可用，自不会给曲惜雁。
“朕赐她凌迟，给荣妃一个交代，给萧家一个交代，给后宫众人一个警示，也给你一个交代。”
“谢陛下。”曲惜雁冷冷地开口，若不是小姝刚刚使劲拽着她的手，她连自己会做出什么来都不知道。
“你若想，可出入宫牢。”皇帝是在告诉曲惜雁，她可以去观刑。
他太清楚萧月霜在曲惜雁心中的分量，若是不让曲惜雁宣泄这股痛苦的怒气，她自己也会想方设法除了薛贵人。
曲惜雁始终没有改变过。
“谢陛下。”
皇后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皱了起来，陛下便如此喜欢曲惜雁？还是仅仅因为先帝遗物？
皇后并不知晓，这一切并非皇帝对曲惜雁的喜爱，而是因为那块令牌，皇后并不清楚先帝之事。
若说曲惜雁早早因为父亲的原因与先帝有所交集，皇后却长在深闺大院之中，不了解朝堂之事。
可皇后仍感到不妥，作为皇后，她有劝谏皇帝，维护宫规之责，皇后提醒：“陛下，虽说宁嫔是为了荣妃，有情可原，可在宫中执刀伤人，触犯宫规，也须惩治。”
“依皇后所言，由你决定，你自有分寸。”皇帝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心里想什么他很清楚，这也是皇后之责，皇后的面子他自然会给。
“只是，若是赐死薛贵人，那五公主便失了生母。”皇后又提出了方才根本无人注意之事。
五公主从今以后该当如何？
皇帝并非没有思考这件事，一句话决定了五公主的去处：“五公主交给庄妃抚养。”
“是。”皇后并无异议。
庄妃算是妃子中最懒散的，平日里除了看书便是吃斋念佛，生活规律的像是佛寺的青铜钟。
结果庄妃把自己的儿子也教得和自己一样，将五公主交给她抚养也不用担心出什么大问题。
皇帝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曲惜雁站在原地，等待皇后发话。
“我也体谅你，便罚一个月月俸，禁足半月。至于四公主，这些时日便多陪陪二公主。”
皇后说完便走了，安排了几个宫女去找五公主，几个侍卫则“押着”宁嫔去禁足。
谢景姝踟蹰了一会儿，匆匆跟上阿娘。
那几个侍卫也识趣，知道宁嫔不好惹，只是远远跟着。
谢景姝焦急地问道：“阿姨，这如何是好，您这一禁足，若是父皇要为弟弟选一位养母，岂不是要被其他人以此为由攻击。”
谢景姝太清楚，一个刚出生，失去生母，得父皇怜惜的皇子，对后宫嫔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小姝，御膳房还没查清楚……”她总觉得御膳房的人没把事情吐干净。
“什么？”谢景姝愣住了。
“我有些乏了。”曲惜雁低头看着她的苗刀，她或许该庆幸，皇帝没有收走她的苗刀。
皇帝太清楚每个人的底线。
她是真的很累，并非仅仅因为月姐的事，而是没由来的觉得累，仿佛下一秒便要倒下去，极为奇怪，可她寻不到原由，最大的可能，便是被下了药。
谢景姝皱着眉去思考。
【今日本宫教你一个道理，既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便不要再说话了。】
【也不算故意，最近总觉得自己阴晴不定的。】
一个大胆的猜想就此形成，是否有毒药能让人性情暴躁？又或者其实那毒足以致命，只是阿娘体质好，才只是性情暴躁。
若与御膳房有关，定是吃食上出了问题。若是找出证据，禁足或许即刻便解，所有东西也可以想办法推诿到毒上。
她大可说阿娘之所以会拿着刀伤人是因为被下药，也不是不能解释，一切不过只看父皇是否愿意相信。
若说谁最可能做这事，莫过于薛贵人，现在已经是薛求真了。
可阿娘对医术有所了解，不然薛求真也不会趁着阿娘离开才毒害荣姨。而且审问中也并未吐露薛求真对阿娘下药。
更何况，所有的菜都是试过毒的，似乎从未听说有什么问题。
但并非所有毒都能试出来，太医便试过那些糕点，一般的法子，比如银针一类根本不起作用。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吃不上御膳房的菜的，御膳房送膳都是定时的，等她从北凰阁回来菜早凉透了，
她也不能确定御膳房送来的膳食是否有问题，所有证据恐怕都被毁了，便先从其他地方查起，除了御膳房和临华宫中小厨房的菜，阿娘只会在两个地方吃东西，一是长宁宫，二是皇后的凤元宫。
长宁宫出问题的概率极小，她自己，阿娘，姐姐，荣姨都在长宁宫一起用膳，除了阿娘，她们都没其他的症状。
可凤元宫……真的有人敢在这动手脚吗！而且根本无法保证是谁吃到那一样东西。
或许她可以去问问与阿娘交好的嫔妃，可阿娘除了荣姨，哪来的交好的嫔妃……
谢景姝脑中突然浮现一个人——和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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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宫。
四公主突然亲自来找她，和嫔以前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这几日宫里实在不太平，和嫔叹了口气。
原先宫里还从未这样过，便是有人斗来斗去的，也很少真的闹出人命。
毕竟皇帝对后宫是真的不上心，除了几个有皇子的妃子成日里不太对付，其他人也算相安无事，更何况皇帝对后宫之事基本是了如指掌，少有他不知道的。之前有一次以雷霆手段整顿了后宫，宫里再无人敢造次。
和嫔亲自迎四公主进了安和宫，她看着谢景姝的眼神有几分怜爱。
她也知道荣妃与宁嫔的交情，荣妃对四公主来说与亲娘怕是没什么分别，如今荣妃长辞于世，宁嫔被禁足，二公主听说已几日未进食，五皇子的状况更糟。
四公主现在可谓一人挑起了两宫的担子。
“公主用些点心吧，我也知道公主来找我定是有事相求，若我可以做到，自然会帮公主。”和嫔叹了口气。
谢景姝喝了口茶，润了润唇，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和姨直性子，我便也开门见山。后宫妃嫔常常去向皇后娘娘请安，我不清楚内情，所以想问问，这其中可有过不寻常之事？”
“不寻常？公主的意思是？我想想……”和嫔默了一会，眼神落在桌面的点心上，乍然想起了什么，“也就是前几日的事情，陛下离宫求雨后的那天。不知为什么，乐嫔吃了许多点心，皇后娘娘话还没说完便让我们散了。”
“点心……也许便是这个了。”谢景姝重复了一句，便要去找乐嫔询问。
“多谢和姨！我日后再来叨扰。”谢景姝站起来，向和嫔行礼。
和嫔脸色随着谢景姝的话也变得奇怪起来，她又不傻，也猜出来其中定是有什么问题。
于是和嫔主动起来：“不若我与公主一同去，我向来与乐嫔关系好些。”
谢景姝也不犹豫，立刻点点头：“多谢和姨。”
————
永乐宫。
乐嫔起先听到宫女说四公主来了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她后来虽然去道歉了，却也担心四公主还是记恨自己，毕竟她打了四公主的贴身宫女。
不过她听到和嫔也来了，脑子便转起来，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宁嫔都被禁足了，四公主还能到处跑，定是有事。
待到乐嫔听了谢景姝的来意，还是一脸懵的状态。
怎么她吃个点心都传遍全宫了？可真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自那以后她吃什么都不得劲了算吗？
“我记得，我当时觉得宁嫔那盘点心尤其好吃，后来再让御膳房做了一样的都没那个味道了。”乐嫔回忆着，面色却逐渐变差。
因为对面坐着的四公主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连和嫔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她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乐嫔娘娘，你这几日可看过太医？”谢景姝问道，其实按例她也该叫姨，可乐嫔不过十七，这么喊总让她感到奇怪。
“并未看过，这两日太医全忙着长宁宫的事情。”乐嫔摇摇头，“我……”
她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四公主的意思。
“公主的意思是我中毒了？！”乐嫔不敢置信。
和嫔便直接对着乐嫔的宫女说：“还不去为你家娘娘请太医来！”
宫女慌乱起来，见乐嫔也点点头，连忙跑了出去。
乐嫔开始追问谢景姝：“公主的意思是我中了毒的话，那么宁嫔？”
“我怀疑有人对我阿姨下药，近来阿姨总是喜怒不定，起先我以为是夏日炎炎所致，如今看来或有蹊跷，不知您可有此感?”谢景姝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她没说的是，其实就算没人下毒，阿娘也不会放过薛求真，可至少不会如此冲动。
乐嫔已经坐不住了，在殿里来回踱步。
“三月末，我吃了御膳房给临华宫备的菜，只觉得好吃，之后便脾气暴躁起来。”乐嫔无端觉得冷起来，“我只吃了一次就如此了，若是宁嫔日日吃……”
太医来了诊过脉后，却并未察觉不妥。
谢景姝却并未因此觉得此事便毫无关系了，许是乐嫔只用了一次，所以难以诊断。
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问题出在御膳房上，可阿娘都没查出来，她能查出来吗？
来不及她多想，绯言却已经冲进来，焦急地告诉她：“公主！二公主她晕过去了，还发了高热！”
谢景姝只觉得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刚迈出步子便踉跄了一下。
绯言连忙扶住她，担忧地说道：“公主……会没事的。”
“自然不会有什么事的。”谢景姝点点头，呢喃道。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 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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