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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月城篇 ...
三河汇流之地
守在岸上围观的人群直到深夜才散尽。河床彻底坍塌,穿透第二地层,直达幽冥。早在域内天幕泄漏,散魂能量剧增,幽冥就派出冥司调查。冥司们上界看清守阵者是谁后又纷纷退走,直到瑶光现身。
没了残魂游鬼的三河聚口风平浪静,云雾散尽,难得看清月朗星稀。久孤守着塌陷口,不惜神力修复漏洞,并不在意自己的举动已然违背了冥司条例。
瑶光渡到他身边,叹道:“就算你想要补偿萧凌寒,也不能放任他擅用空间阵连接幽冥啊。这可是不摄之罪。”
久孤没太多表情,很是木然地解释:“我又没有亏欠他,何谈补偿他?他并不知道空间转移阵的卦位数据。他只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为聚集在此的魂魄搭建一条引阴路,是功德。”
瑶光摇摇头,说道:“你这个解释连鬼王的关都过不了。渡魂曲依托魂力构建引阴路并不会破坏地质,而且他修为有限,就算有青玉笛加持也渡不了三河之魂。”
久孤:“不然了,任由这些残魂化散吗?冥司不作为也就算了,现在有人间修士自损修为渡魂也算作罪过了?”
瑶光:“久孤,我以为你是理性的。冥司只渡可渡之魂,就算送这些残魂入幽冥也不过消耗在炼狱之中。人魂散而为鬼,鬼寂寂终化聻,聻冥冥转为希,希渺渺又成夷,夷幽幽终归微,微者,乃万物之终焉,即虚无缥缈,不复存焉。这些魂魄为人有形之时或放纵沉欲、或惧苦怯懦没能修行固本,在人间尚且不知珍惜,难道入了幽冥就有机会了吗?”
久孤望向平阔江面,他已经修复了地层漏洞。他转身欲走,被瑶光拦下去路,冷月中他触及到瑶光那双清亮眼眸,他定然望向她问道:“世人有四苦,生老病死。并不能单靠意志就能自渡。”
瑶光反驳:“如何不能?我无因果入世又因凡躯承受不了神魂之力,先天有疾。少时以药汤作饭,累至成年又逢变故。这些你都知道的,就算是这样的人生,我也没有放弃过。”
久孤回忆从前,那位叫姚婉婉的姑娘真是倔强。他浅笑一下,说道:“你是神魂,凡夫俗子如何能与你相比?更何况当初你不是愤怒又绝望到头撞南墙吗?自我了断是最大限度地自我放弃。你若非神,在这场人世间的历练里选择自我了断之时,就已经失败了。”
瑶光无奈抽动了下嘴角,又道:“所以说,众生万相,皆有因果。你违规渡魂会被幽冥问责的。”
久孤:“会吗?过去我惹了那么多祸事,也没人罚我。”他抬头望天,只觉星汉灿烂如此遥远,他守不住她的初衷、也追不上她的脚步,千年忧思化为一叹:“她为了让我看清过往,竟不顾腹中胎儿的安危。我以为她是想给我一个当神君的机会,可当我真成神君的时候,最看不得那帮说着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却只把下界当燃料的诸神列仙。于是我离开神域,见她把妖皇当弟弟,把妖界当家园。当神域打击妖界,我就呆在妖界守护灵晶石以为能助妖皇翻盘。神域魔祸人间,我就守着旧皇都,以为能守她转世护她周全。直到她跟无邪离开,我才知道我在她眼里渺如尘烟,就算我悲她所悲,喜她所喜,也触及不到她半分喜怒。如今无论我做什么事,做到哪种程度,她都不会现身教训或赞扬我。如今想来,她不是要我当神君,她是想让我看清三界,自己给自己一个定位。可是好难,除了她,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
瑶光要抓狂了,她道:“久孤,要不你入世历练吧,喝一次孟婆汤,忘一段无果情。”
久孤苦笑摇头:“你看萧凌寒,重复了多少世,世世渡不了情关。非但渡不了,还欠了一世又一世的情债。他啊,就是太有使命感,当初还是人间太子的他进入幻灵宫学院结识仙嗣本是佳话,最后他却选择了更符合自己皇后人选的风歇雨。他永远会为了所谓大义牺牲小我,永远会为了所谓正确的事泯灭情感。所以他永远渡不了情关,只会一世又一世重复相同的命运。他都破不了局,更何况我。”
瑶光:“他跟你不一样,他是凡魂,你是…”
久孤侧头望向她,自嘲道:“我是连他都不如的杂魂。一半是神格,一半巫灵的魂魄属性,神族与巫族明争暗斗万万年。两种魂魄属性互为矛盾,就像无时无刻不处于自我怀疑与厌弃的精神状态。就像我也不知道为何要帮萧凌寒一样,若非他当初一而再的一意孤行惹出许多祸事,无邪也不会那么快查清合璃宫神司联合神域战门的欺天伎俩。神域也还是九州的天,她也还在这个世界,无论她是哪种状态,我也不至于苦等无果。我理应恨萧凌寒,可我却帮了他。这样的我若为人不入魔相也会疯癫痴狂。我有自知之明,不会轻易入局。”
瑶光觉得自己被他带远了,说道:“可这些都不是你违规开启空间阵的理由啊!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冥司。”
滚刀肉久孤继续东拉十八扯:“除了冥司,我还挂了个空衔在神卫营,我延续神卫营的名号,也是怕错过无邪有可能投来的任何信息。瑶光,我不过是在等她,就像曾经我守妖界、留人间是为了等她一样,当冥司是因为她若回来必定会去幽冥。”
瑶光气到跺脚:“你这样讲叫我怎么写报告?一个冥司为了缅怀自己的求而不得违规开启空间转移阵?”
久孤抿了抿唇,笑道:“有何不可?或许,你还可以写此地聚集能量太甚影响阴阳平衡,屡屡发生邪修窃阴之事。不破三河鬼穴,长此以往聚阴成阵,必酿大患。”
瑶光抓狂,用他所说的理由,自己还得提供水文数据作为依据。忽而她反应过来,不由啧了声,蛮是意味的望向久孤:“你是不是觉察到什么了?云岭巫修静默多年,雪域神族也不知在憋什么,太诡异了。要知道他们斗了多少年,如今神族下界,两族之间却毫无波澜。蜀地近百年河道支流倍增,堰塞频发,阴气骤增的原因是什么?!”
久孤:“就说你才满千岁太年轻,虽为冥司却并不了解幽冥的历史。昔时,无名神驱烛龙拓幽冥,烛龙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瑶光:“烛龙不就是大荒蛮神吗?能燃永世之火,照亮魂归之路。”
久孤不置可否:“要不然你去问幽冥神君吧,烛龙究竟是什么。”
夜风中,河水潺潺,涓涓不竭。
蜀地的水脉从昆仑而来,淌过巍峨群山,润泽沃野千里,向东而去,最终汇入云梦泽进入海域龙池降至幽冥。众水汇聚奔向幽冥的过程,也是从起始到终结的过程,古曰归虚。
云梦泽通往龙池的通道因为泽底龙树盘踞而阻断,原本依托河道归虚幽冥的游魂也只能滞留在河流的交汇点。
久孤再度抬头望天,漫天星汉光彩斐然,庞然的神域对于地星来讲就是一颗巨大的卫星,互有牵引作用。如今神域远遁,对于地星的影响还在持续观察中,谁说除了导致地星地轴偏移与磁极改变而外不会影响水文地质了。神族与巫族的缄默如此反常,巫族运往雪域沙海的羊首妖辗转数次最终进入神族开掘的地坑,两族之间的合作如此诡异。久孤想到此,心中涌出一种期待,一种入座待开席的期待,就不知道最终会是哪帮人呈现出一桌怎样惊艳或惊骇的菜。
被久孤调侃永远只会选择做正确事的萧凌寒,此刻正死盯着地图,监察司实报时家商队失联。他担心林争春,好在没有收到灵修玉牌的警示表示她没有遇到危险。他猜测,时家商队未赶时间走了山野古道。比起时家商队失联,他更在意泽尔的安危。
也就在此刻他想起泽尔曾提醒过他要保留怀疑赵淮安对于铜铁易币策略的认同感与执行力。
知州府开设官营交子铺,清查蜀商铁劵理应派人监管蜀商府院。会容许一个道医串遍总商府院而不知会他一声,唯一解释就是赵淮安知情且默许商眷借他作法焚尸之时用污秽辱他,愤怒之下的他肯定会大开杀戒,打乱多方部署。假设成立的话,赵淮安就不可能真心推进铜铁易币,而破坏易币计划最直接了当的的办法就是提醒沙海铁战部查缴泽尔身上的废票。
他放出骨球问道:“你怎么肯定风飞霜跟着木雅商队去了雪域?”
骨球:“她一直想知道沙民买羊首妖的目的。”
萧凌寒:“为什么?”
骨球:“什么为什么?”
萧凌寒:“她为什么想知道,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骨球沉默。
萧凌寒冷笑:“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骨球:“哪样?”
萧凌寒:“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与企图,并甘愿为之冒险?”
骨球:“并不是。最开始她调查羊首妖来源,毫无头绪。昔日妖界早已成了荒芜之地,供养妖界能量的精魄消耗殆尽,再无新生妖灵,哪里来的羊首妖?我们南召大半部分疆域都是昔时妖界所在,别人不知道,有没有妖灵我们还不清楚。”
萧凌寒沉声道:“然后呢?她查到了些什么?”
骨球:“没有,这些羊首妖就像凭空而生一般。”
萧凌寒:“我剖过一个胎胞,其体内没有犀囊。贯通经脉内的能量是另一种生命体,并非妖灵。根本不是妖胎,是人胎。人胎又充斥着类似妖灵的生命能量。”
骨球:“所以,这件事才诡异的让人着迷。”
萧凌寒:“你说的是着迷?”
骨球:“难道不是吗?人一旦活的够久知道的就够多,难生好奇心对什么都没了兴趣。厌倦啊,厌倦一切包括自己。好容易才遇到一件看不懂、说不通、想不透的事,不应该花点时间去搞搞清楚吗?”
萧凌寒:“说的是你,还是风飞霜?”
骨球抖了一抖,似笑了一般:“当然是我了。风飞霜只是想查出真相。你能想到的,南召风氏的血脉混杂,其先祖中除巫灵、妖灵而外还有神裔。这样的过往让如今的南召王长居云岭仙观清修,而不问魏城俗事。王族不问俗事,山民百姓的生活又有谁会放在心上。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不查清楚背后隐情怕再引战魏城。毕竟,还有新旧魏城的前车之鉴。”
萧凌寒莫名动容,却又脱口问道:“她真的是为了魏城百姓着想而非抓个把柄,威胁南召王放权给她?”
骨球又是一抖,让萧凌寒觉得自己说中了,它在心虚。他不待骨球回答,又将其收入缚灵袋中。萧凌寒当晚带人出发,去追木雅商队了。
川南山林
时尔梅答应伪装成商户的小兵跟着他们的队伍走野路。
小兵跟在队伍最末,越走内心越发不安,他所在营队常驻边境、对峙沙海,他为了探情经常游走荒无人烟的高地。走野路对于他来讲不是问题,然而脚下的路却越走越悚然。他有准备开路的镰刀,所走之路的植被却稀松得并不值得他使用镰刀。原本他以为这条野路只是走的人少,并非是无人绝径。但当他每每借故返回查看之时,满眼苍翠,藤蔓茂盛根本看不出路在何处。
于是,他改变策略,每隔四五米以扭藤作为标记,却立马发现扭扎成结的藤条很快复原不说,甚至在他继续打个结的时候,扬手抽了他一巴掌。是,藤条高高扬起,狠狠扇下,就像活物一般,给了他一巴掌。
他想起旅店掌柜的话,这些野路不知何年所修,为何而修,为谁而修。所过之境,悬崖绝壁不算险途,能走的人都不是凡人。小兵内心发毛,要是遇上山匪、野兽他倒是不怕。可是披人皮的妖怪该如何对付,他还能不能安全抵达下一个驿站。
跟在队伍最后的小兵,忐忑难安的揣摩时家商队里谁是最难对付的妖怪。
几个镖师不用多说,要是妖怪的话也就是单拼武力值的蛮妖,若只论武力,小兵尚且有几分信心,全力相博或有生机。可就怕妖魔论道行,魅惑人心,吸光他的精气。他望向队伍中唯一的女性,林争春,摇摇头打消她是妖女的想法,哪有妖女行路生风,身形板正,眉宇不斜,眼眸不飘?她要是个妖怪,那杀人的手段估计也是极正派的…小兵摇摇头,有正派的妖怪吗?
再看坐在她身旁的时家公子…小兵皱起了眉头,当即给他盖了个妖魅的印戳,列为重点防范对象。
一篝焰火燃烧起来,热气如浪,熏得人浑身舒畅。
小兵正在思索如果时尔梅要害他,该用什么样的手段,他是经历过战场捶出打的好兵,如今离开修罗场回归升平世,怎么得也经受一番温香软玉的诱惑与糖衣炮弹的轰炸。正值他想入非非之时,一个烤热的米粑递到他面前,耳边响起一个童声说道:“你饿了吗?”
小兵打了个激灵,他差点忘了队伍里还有个小孩子。小时候听游侠评书,大侠们行走江湖最怕遇到寡妇、小孩、老太婆。这三类人要生害人之心,使出来的手段真是阴损至极,防不胜防。他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下,可惜背靠大树,无处可避。
小兵说道:“不,不用,我有带炒面饼。”
木桐子笑了笑,算不上天真,有点戏谑。他坐在小兵身边,咬了口米粑问道:“你说你是去渡口打官司的?”
小兵嗯了声,又解释道:“我是应诉,不是打官司。”
木桐子:“你家里人放心你一人上路?”
小兵:“不放心又有什么办法?今年,成都府放出了三年禁権,且不同往年摊派给总商们。总商们花钱收権权,成本摊高。我们家本就是在总商手底下做事的,摊派到我们手上的份额就比往些年贵了许多。哎,都是我们这些小商家吃亏。总商抽了我们这些小商家的流水现钱,我们就得算计到毫厘地过日子。不然断了资金链,经营停滞,我们就真完了。渡口的货源地只是源流之一,虽惹了官司也不值得家里人分心应付。”
木桐子哦了声,再咬了口米粑看向小兵说道:“所以就派你这个不打紧的人去应对官司?”
小兵哑然,刚才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解释这么多,这一刻就找到了原因,真是人小鬼大。小兵看着木桐子吃的香,也掀开衣袍露出环在腰间的一圈布袋,布袋分节装着炒熟的面饼,他扯下一片阔叶,放在面前,解开袋子放出一节面饼置于阔叶之上,就水吃了起来。
木桐子见罢笑道:“你这种装粮带还是我师尊…我师父当年给北卫军行军设计的。”
小兵啧了声,说道:“才说你机灵,马上就吹起牛了。这种袋子我从小就在用,怎么可能是你师父设计的。还有北卫军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你从哪里听来的龙门阵。”
木桐子恍然,差点噎到,他忘了当初雄踞旧皇都的北卫军早已改了编制,不叫北卫军了。他呵呵尬笑两声,说道:“呵呵,我可不就是在吹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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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神明们系列《遇神》、《化神》、《神尊始终在追妻》已完结,后续文《沙海骄阳》排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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