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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番外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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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临城。
常谙双手被岑因拉着,人坐起,眼睛半睁,拉长了调子抱怨:“好不容易放个年假。岑总剥削完,就翻脸不认啦?”
岑因笑了笑,在床边坐下,双手搭在她腰侧替她揉腰,“除夕的上午,按习俗不是该起来贴春联吗?”
“可我好困。”常谙仰头又倒下。
昨晚几点睡的她不记得了,具体的时间恐怕只有岑因知道。但一定早不到哪去,否则她不至于这么困。
岑因替她盖好被子,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那,再睡半小时,好不好?”
常谙长长嗯了一声。一只手从被子下伸出来,岑因把左手递了上去,由着她拉入被窝。
外头响起了爆竹声,意味着他们除夕要做的事已经完成。
屋里空调来得很足,又有源源不断的热意裹挟着手心,岑因拉下外套的拉链。
她靠在床头,什么也不做,就静静望着熟睡的常谙。
半小时后,常谙揉着眼睛,从被窝下探出整个脑袋。她紧了紧岑因的手,问:“几点了?”
“十点。”
常谙又闭眼,两三分钟后,她掀开被子坐起,“起床,我们贴春联去!”
洗漱后吃了点面包,岑因找来对联。常谙边拆边说:“常征前两天拿来的,银行送的。我妈这是猜到了我们不会买,饭都喂嘴边了。”
常谙很早就搬到岑因买好的房子,两个人在临城时都住这边。当然如果是常谙一个人工作时,她会先去爸妈那蹭两餐饭再回家里。
端了凳子,岑因顺手接过对联踩上去。
常谙不解地看向她。她要做这些的话,一开始干嘛还把春联递给自己?
岑因眉毛微挑,“刚刚不是你说贴高一些?”
常谙仰头…好吧,身高压制。
给岑因递完胶带,常谙站一边小心扶着她。
“我小时候,每年除夕被我爸拉起来做这些事,常征还小就能继续睡。我反抗不了,就一定要叫醒常征。自己淋了雨,也要把他的伞撕了。”
岑因低笑几声,轻轻嗯了一句。她很喜欢听常谙东拉西扯,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都很喜欢。
贴好左边的后,她转身,头微微往下,看着她,问:“有没有贴歪?”
常谙头往后缩,细细对比后,摇头,“挺好。”
说完把另外一半拿出来,看了一眼,她忽然抬头,“我们贴的时候,好像没分上下联。”
从前跟着老爸她只管扶凳子递胶带,从来没考虑过这些。
岑因伸手摸了摸常谙的头顶,拿过常谙手上的对联,“分了,我拿的时候特意看了最后一个字的平仄。”
“如果左右不一样高,记得提醒我。”
岑因好像什么都会,常谙眼睛闪着小星星。
与有荣焉的笑意明晃晃挂在脸上,她一边侧着脑袋比对两边对联的高度,一边指挥。
“高了,往下一点。”
“不行,太下了。”
……
岑因耐心调整,反复许多次后,才无奈回头看她,“宝贝,要不你来?”
有点犯强迫症了。有时候两边平齐,心里作用下也觉得不齐了,常谙心虚地摸了摸鼻尖,“现在这样就挺好。”
外门的对联贴好后,还剩几张贴房间的横批。原本常谙不愿贴,实在是有些…突兀。
房子装修时按照她的喜好来,整体是偏现代简约风,家具家电什么的科技元素满满。
现在大红色的横批贴上去,还是老爸心血来潮亲手写那种,感觉怪怪的。
贴了一张后,常谙站在门口,怎么看都不对劲。
但岑因坚持贴完,常谙只好做小尾巴跟着打下手。从外到内,最后是主卧。
常谙看着岑因踮脚直接贴好,打趣她:“坚持要贴,是因为这张吧?”
横批——百年好合。红底与白色的门框搭配,看着有点丑,但在这四个字的加持下,又顺眼了很多。
岑因转身啄一下她的嘴唇,然后抱住她,“是又怎么样?你不许撕!”
这个人啊,幼稚的时候比自己还幼稚。常谙失笑,搂着她的腰,“听老婆大人的话。”
两个人简单打扫了室内,收拾完后正好到饭点,回常爸常妈那吃午饭。
常谙到的时候,常征正在端菜上桌。见她来了,话里都在抱怨他跟常爸贴两层楼的春联,贴了好久。
“没办法,我现在是嫁出去的女儿。”常谙拉着岑因往沙发上一躺,“风水轮流转,你小时候这些活不都是我做的啊?”
常征哼哼两声,“我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早上六七点你就把我叫起来,做不做有差别吗?”
“你还记着呢?”常谙倒岑因怀里笑。
和往常一样上桌吃饭,除夕菜丰盛了很多,还买了几大瓶饮料和啤酒。
“明天去奶奶家,午饭晚饭都在那吃,你们记得早点起。”常爸对着酒杯喝完,看一眼岑因。
“分了三年多,你们也不容易。今年有机会,正好和亲友们说说你们的事,都是一家人,之前他们问起常谙对象的事,我没说,一时解释不清。”
“是,叔叔。”岑因说完,被常谙用手轻捅了一下,“哪来的叔叔?”
五个人都笑了。岑因耳垂微红,轻轻喊了句“爸”。
饭后常谙跟着去厨房收拾,常爸在阳台打电话,岑因和常征坐在大厅。
岑因想起刚刚饭桌上的对话,问他:“我和你姐姐,分手四年多了。叔…爸怎么说是三年?”
常征看一眼厨房,又看一眼阳台,确认没人过来才低声说:“我姐和爸妈说的分手时间,往后延了半年多。”
岑因神色茫然,头转向厨房,只看到常谙的背影。过了会她才点头,声音很轻:“我知道了。”
为什么呢?她一直没细想过,为什么常谙的爸爸妈妈在她“抛弃”了常谙四年后,依旧大度原谅了她,半句重话也没说。
是因为她离开的理由够充分吗?还是常谙等了四年他们不愿意让常谙为难?
是,但不全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在常谙的叙述里,在他们眼中,自己从未伤害过常谙。
分手那天常谙病情复发进医院,后来常谙放弃考研,两件事里未必没有她提分手的影响在。但那时,常谙爸妈认知中,她和常谙还没“分手”,这两件事自然就迁怒不到她身上。
常谙啊。岑因在心里低叹,她依旧是考虑到所有人,唯独没有考虑到自己。
一个人面对分手的痛苦,还要和周围的人强颜欢笑装作没失恋,该有多难过。
岑因的心被填得满满当当,一半心疼,一半甜蜜。
吃完晚饭回到家,常谙拉着岑因在大厅看春晚。没什么她想看的明星,小品也越来越无聊,但从小留下的习惯还是让她打开了电视。
“常征之前喜欢的那个女明星,我记得后来又上过两三次春晚来着,再后来塌房了,和我挺喜欢的那个男明星同一天塌的。”
常谙调了调位置,在岑因怀里躺下,拉着她的手把玩,“笑死了,一个偷税,一个偷睡。”
“那天热搜都爆炸了,全是他们俩。我和常征打了一晚上电话,抱头痛哭。”
然后她花了一天,把所有社交软件和那个明星有关的动态,照片,全部删除,没留下半点痕迹。就…挺晦气。
说着说着常谙笑了,捏了捏岑因的手心,“你都不安慰我的。”
“嗯,都是资本运作,以后别追星了。”岑因低头和她对视,挡住她的视线,下一秒吻落在她的唇瓣,她虔诚地说:“追我吧。我遵纪守法,永远只爱常谙一个,永远不会塌房。”
“不用追。”常谙依旧为她突如其来的情话而惊喜。手习惯扣上她的后脑,呼吸紊乱。
“岑因这颗星星已经是我的了啊。”
电视还在直播节目,“滴”的一声黑屏了。被抱着回房间的时候,常谙想的是,十多年的习惯,看来今年是等不到《难忘今宵》了。
但依旧,难忘今宵。
……
云雨过后,常谙懒懒躺在岑因在怀里。岑因偏头,唇贴着她的额角,“爸妈说,我们分手三年多。”
常谙睁眼,顿了顿,才顶着沙哑的嗓子问:“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常谙从始至终的相信,知道常谙深沉的爱,知道她一直在等她回来。
没等到后面的话。常谙胸口落了两滴泪,温温热热的,是岑因的。
她仰头,唇落在岑因的眼角,替她拭去残留的泪珠。“我好像还没和你说,新年快乐。岑因,不要哭,新年第一天呢。”
岑因鼻翼微动,笑了。她说:“我好爱你啊。”
大年初一早起吃完饭,他们开了两辆车出发去老家。乡下老家也在临城市,离市中心两个多小时车程。
常谙其实不太喜欢去老家,不是因为远,也不是因为是乡下,而且她不喜欢那的人。
确切地说,是她不喜欢她的爷爷奶奶。
但不去是不可能的,常爸那个性格,她要说不去,整个寒假都要他责怪不尊老。
“原因呢?”岑因边在开车边问。
常谙靠在副驾驶,仰着头回忆,给岑因讲陈年往事。
“他们挺重男轻女,当初我爸妈体制内不能再生的。我奶奶一直闹,逼着我爸妈,后来才有的常征。”
常谙吸一口牛奶,眉头拧了拧,“小时候每年回老家,我能感觉到他们不喜欢我,他们把吃的都留给了常征。”
并不是贪图那点吃的,家里从来都不缺。何况他们给常征的零食好多都是屯了几个月,快过期的那种,她也不敢吃。
“不过呢,常征会每次当着他们的面,分一大半给我。而且在我的影响下,他也不怎么喜欢我爷爷奶奶。诶,你说我带坏了他们的宝贝孙子,我是不是挺坏的?”常谙坐直,笑出了声。
等红绿灯的空,岑因侧头看了眼常谙,摸了摸她的发顶,“不会。”
“我也觉得。”常谙叹一口气,面色沉了沉,“为了生常征,我妈差点难产,那时她算是高龄产妇。更别说后来还产后抑郁了好久,我当时还小,都不知道。”
诊断书,病历单都放在主卧带锁的抽屉里,周女士以为很隐蔽,却不知道初中的时候被常谙偶然翻出来了。
所以,那时候有段时间周女士和常爸吵架闹离婚,常谙明确表示不介意成为单亲子女。她只希望不要因为自己,束缚了妈妈的人生。
“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在我这过不去。只是现在我说这些,”常谙弯了弯唇,看向专注开车的岑因,满目温柔,“是想告诉你,如果他们不愿意接受你,不要因为他们是我的长辈,就放低你的姿态。他们不值得。”
“知道啦,我很乖,很听老婆话的。”
因为在开车,岑因注意路况,双手搭在方向盘,没有多余的眼神和动作。常谙却觉得,从认真做事的岑因口里说出这句话,更难抵挡。
时间还早,常谙眯着眼补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
拎着牛奶保健品,大包小包,走了五六分钟才到目的地。一栋小洋房,围了一个大院子,外墙简单漆了白。
不高,只有两层,但面积大,还带了院子。
不过嘛,没有现在常谙住的地方大。一百五十多平呢。常谙心里乐,偷偷亲了一口岑因。
“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家因因好棒啊。”
进门放好礼物后,常谙拉上岑因,和常征一起去拜年。
“爷爷奶奶新年好。”
大概是许久没见到常征,他们笑得合不拢嘴,点头应好,从口袋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常征手上,问他的近况。
常征含含糊糊随便应付几句。
他们看一眼站在旁边的常谙,才慢吞吞又拿出一个。
常谙心里嗤笑,手没拿出来,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爷爷不用,我又不像常征还在读书,而且我都结婚了。”
安静了几秒。
“什么?结婚!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半点没听你爸妈说起过?他是哪里人,家里怎么样?拿了多少彩礼啊?”
岑因默默扫了一眼,约莫七十出头的老人,穿着老年人一贯的暗红色大袄,头发花白。刚刚还笑得和蔼可亲,说话柔声细语,现在话一句比一句声音大。
也是该声音大,孙女结婚了她都不知道。不过她最关心的,是最后的彩礼吧?
“兴城人,人已经在这里了,我带来给你们看看。”常谙把岑因往前推的两步,笑容灿烂,“至于彩礼,我爸妈好像都没提过这回事。”
常谙故意的。岑因笑了笑,“爷爷奶奶,新年好。”
“这…你,常谙呐,你别胡说,这不是个女娃吗?”老人瞪大了眼睛,看看岑因,又看看常谙,最后转向常征。
常征点头,“奶奶,女生和女生结婚,去年就已经合法了。”
“你,女人哪有不嫁男人的,你这让村里人知道了,我们家脸往哪里放!你妈平时怎么教你的,教出了个怪胎,哎哟,老天啊……”
话在路上的时候常谙就想好了,特意请教过嘴替季舒白。怼人三要素,阴阳怪气,笑容满面,一针见血。
“一个妈生的,这我妈怎么教常征,不就怎么教我。”
常谙爷爷吸了一口烟,闷闷开口:“大过年的,你少说点。征儿不都说了,合法,国家都让了。他们一年到头也就来个一两次,我们担心丢脸个什么劲,半截入土的人了。”
“你这老头子…”
话还没说完,院子里来了人拜年,小辈起身去外面迎客。常谙原以为这事能放一段,没想到劈头又迎来一顿嘲讽。
来拜年的是常爸姑姑的儿媳妇,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她一个人来的。
常谙和他们接触不多,但固有形象就是,势利。前几年拆迁,一整个暴发户做派,要不是常谙爸爸是医生,估计都不稀罕和他们家来往。
女人四五十的样子,画着浓妆,香奈儿大众款的包被她拎在身前,手腕上串着金手镯。就差脸上写着“我很有钱”了。
她对拜年的几个人点点头,看到面生的岑因,掩嘴笑了几声,说:“常谙啊,我听你表哥说,你和女人结婚了?看来就是这个了。哟,小姑娘这么漂亮啊,不嫁人,可惜咯。”
“两个女人过活,家里没个男人液化气都提不上楼,平时换个灯泡都麻烦咯,你们说是不是?也不知道逢青怎么想的,咱们常谙这么好看,有得是男人要。”
她看一眼岑因,笑眯眯又说:“这对事不对人,你别放心上啊。”
“表婶,有得是男人要,也要看他们配不配你说是不是?大过年的原本我也不想说这些,您上赶着问,我就没办法了。”
常谙微笑,心里已经在翻白眼,“有些家里有两个钱,像表哥这种,在家啃老的,我可不敢嫁。万一闲在家沾上个黄赌毒什么的,败光家底也就一两年的事。”
“你!”她脸色变了变,又笑:“那也要有家底才能败,何况我们家志彬品性好着呢,不愁姑娘不来。就前两天他买了辆车,外面那两辆的价加起来也只够凑零头,人活着,得有钱才能舒坦不是?”
确实,有钱才能舒坦。但他们家拆迁户那点钱,够得上岑因宝贝的零头吗?常谙想狠狠打脸她,但又觉得最好还是财不外露。
“我也觉得,钱该用到实处。拿来装脸面,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种,庸俗,实在没必要。”
“姐,你这话,太对了!不愧是兴城大学毕业,弟弟我深感你的见解深刻,学到了。”常征适时捧哏。
哈哈哈哈哈哈,常谙忍不住破功,脸上是憋笑的表情。
杀人诛心,常征深得精髓。谁不知道她儿子钱志彬两所市重点高中都没考上,成年出去打工,后来家里拆迁补了钱,直接回家啃老。
常谙手心被挠了挠,她回头看岑因,顺手握着她的手揣口袋,“乖啊。”
意思是,别说,听着就好。岑因点点头,表示收到。
“和长辈顶嘴,这就是你们家的家教吗?”
啧,急了急了,拿身份压人了。
“您站这半天,也没见进门给我爷爷奶奶拜年啊?”常谙白了一眼,拉起岑因就往回走。
往年也没见她们家大年初一来,今年这么殷勤,估计又想托她爸办事。可惜,半点不会做人,仗着有几个钱,求人的态度都没有。
请人办事,不说送礼做小伏低,但至少得礼貌吧?她小学就明白的道理,五十多的人了,脑子里尽塞钱了。
“逢青啊,你看看,常谙长大了就是不一样,说话都硬气了不少。我这个做表婶的,都要让她三分。”她脸上变出谄媚的笑,迎上前。
常爸常妈外出拜年,现在回来了。
常爸哪能不清楚她的意思,当即皱起眉。
又来了。常谙最讨厌他的一点,就是在熟人面前好面子,就算知道她没错,也要挑错数落几句。
周女士暗暗拉住他,接话:“常谙最乖顺不过,亲戚哪个不这样说?要能让她硬气,也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人什么事,表嫂说来听听?”
说完推了推常爸,“你先去厨房切菜,都快饭点了。”
常爸看了一眼常谙,常谙不甘示弱,梗着脖子看了回去。这回除了常征,老妈,还有岑因。他就是加上他爸妈,人数上也不占优势了。
见状,她哈哈笑了笑,“就几句玩笑话,这不一年多没见,越来越俊了。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还没去给舅舅舅妈拜年。”
“还没进啊,我还以为你拜完年准备走了呢。”周女士讶异道。
这次是常征憋不住,转身笑出了声。
怎么敢的啊。对长辈周女士还会收敛,对平辈重拳出击。
等她草草进屋拜完年离开,常谙一家人才齐齐笑出声。
“你啊你,刚刚要不是我支开你爸,你又得被骂。”周女士手点了点常谙,又说:“算了,在外面你是知道分寸的,她这情商,估计没吐出什么好话。走吧,去厨房给我打下手。”
下午陆续有人来拜年,常谙大大方方抱着岑因坐沙发里,遇上有人问的她们关系了,也不避讳直接说了。
“你说得倒爽快,他们年纪大不上网,我得一个一个给他们解释。”吃晚饭的时候,常爸瞪一眼和岑因卿卿我我的常谙,说道。
爷爷还好,奶奶依旧不接受,常谙正眼都没给她。不光他们,很多过了四十的亲戚都不大接受,但都没有当面说什么不好。
这就显得上午那个更呆更低情商了。
不管怎样,总之,常谙和岑因的婚事,基本告知了亲友们,人也给他们叫过了,算是走了临城的习俗。
“他们不问我,我有什么办法。”常谙给岑因夹菜。
“行了,你和他们炫耀岑因的时候,那个笑声,我隔老远都听到了。”周女士拆台。
口嫌体正直。岑因各方面条件都好得不行,现在同性法案通过了,性别方面就更不用被人指点了,一家人都很满意。
吃完饭驱车回市内,劳累一天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回家就瘫着不动了。
常谙是被岑因抱去洗澡的,她一个人不想动,岑因只好亲手来。
常谙软了骨头躺在浴缸,岑因叹一口气,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你…从哪学的…”常谙睁眼,不可思议看着岑因。她的清冷小白花,要变小黄花了。
岑因眨眨眼,不说话。
好像,不是很困了。
……
一夜旖旎。
常谙听岑因在耳边轻语。
“supermarket me。”
换谁谁受得了?
所以今晚,常谙不做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