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娇宠日常》应山与

6、第 6 章

　　“哎哟，没眼看。”

　　“小征，你还未成年！少儿不宜。”

　　“青天白日啊！”

　　两个人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声音大到惹得厨房的常爸常妈探头。

　　三个知道真相的人心照不宣，另外三个人并没有看出破绽。

　　但常谙没起身。

　　她把岑因的腿当枕头，仰着脸，也不管她什么表情，笑吟吟说：“我要吃苹果。”

　　岑因没张口，但舒缓的眉眼暴露了她的愉悦。她拿着牙签插苹果，递到常谙嘴边。

　　两三次后，她停了手，看一眼餐桌，小声说：“快吃饭了。”

　　其实是周女士端菜出来，时不时瞅这边。常谙看到了，没点明是岑因不好意思了。

　　菜差不多上齐，算不上特别丰盛，保留了春节必备的鸡鸭鱼肉，再添了几个素菜。

　　六个人上桌，岑因和季舒白分别坐在常谙左右手边，她们刚坐下，碗里就被夹了不少菜，周女士雨露均沾，就是半点没沾到常谙。

　　季舒白对常爸常妈的菜挨个点评，换着花样夸。

　　常谙啧了一声，“浮夸。”

　　但显然当事人显然很吃这一套，常爸还矜持些，笑笑说好吃就多吃些。周女士笑开了花，不忘得意扫一眼常谙，“舒白有眼光。”

　　他们边吃边聊，刚来的岑因显得很拘谨，没季舒白这么合气氛，小口吃饭，边安静地听他们聊天，大多是关于常谙的。

　　即便作为中心人物的“女朋友”，对很多事也是陌生的，她的喜好，她的高中生活，她的朋友们。

　　岑因呆呆盯着隆起的米饭，有一瞬的恐慌，她是以什么身份坐在这里呢？

　　显然对往事被她们当作谈资常谙已经习惯了，时不时反驳回去。

　　余光里见岑因碗里堆了很多周女士夹的辣荤菜，微微皱眉，也没特意分神，只是边说，边给她倒温水，夹她喜欢的清淡蔬菜。

　　岑因见碗里添添减减的菜，看她一眼，心莫名安定下来，继续吃饭。

　　其他人见状也没说，眼神会意，该说说该笑笑。

　　茶余饭后围坐在一起，聊天的话题从季舒白到常谙，最后转到岑因这儿。

　　常妈把葡萄推到岑因面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因因和常谙在一起多久啦？别看她平时话多，这人对家里闷得很，谈恋爱的事还是我从舒白那听来的，要不是误打误撞，还不知道她打算瞒多久。”

　　明里暗里都怨常谙没坦白。

　　还没女朋友的时候说出柜就出柜，现在谈了倒瞒着家里，能不气吗。

　　“认识半年，在一起”，岑因思索两秒，“快两个月了。那时我们正…闹矛盾，她才没和您说，您别怪她。”

　　“我就知道。她这脾气从小闹别扭了，宁愿拧着也不肯说，累得你大过年的跑来兴城，以后别太惯着她了。”

　　first blood。

　　常征附和：“就是就是，我小时候可没少受到我姐的…关爱。”在某人的微笑威胁下急转弯拐了口。

　　double kill。

　　“高中吵架每次都是我哄，跟个小孩子似的。”季舒白盯着手机打游戏，插缝说道。

　　triple kill。

　　常谙干脆低头玩手机，努努嘴倒沙发另一边去，悄悄竖着耳朵听。

　　常妈叹了口气，“不过这回也是巧，兴城封了，你家里人有没有和你联系，他们还好吧？”

　　“挺好的。”岑因点头，顿了顿，又说：“他们也还没回兴城。”

　　“大过年，他们工作还挺忙哈。”

　　“妈。”常谙幽怨看她一眼，起身拍岑因的肩。岑因仰头和她对视，听她问自己：“上楼吗？”

　　“诶，我们还没聊几句呢！”周女士不忿。

　　“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约了人打游戏。”

　　季舒白还在p城钢枪，一点没注意这边。常谙问：“要一起上楼吗？”

　　“行，帮我看着点路，我眼睛走不开。”她也站起来，犹豫几秒，又拒绝：“算了，我就在楼下吧，等会去你房间坐就行。我手机没流量了，楼上又连不到wifi。”

　　“随你，我们先去了。”说完往门口走。到鞋柜边换鞋时，常谙低着头，眉头微皱。

　　目前来说，岑因才是楼上的主人，从提出上楼到邀请季舒白，她好像越距了。

　　岑因见她停在门口，问：“怎么了？”

　　“没事，就我妈这人闲着，遇到人爱问东问西，你别放心上啊。”

　　听她一本正经解释，岑因低笑两声，“所以才喊我上楼？”

　　两个人边说边走，常谙快岑因两步，岑因顺手递钥匙给她。

　　她顺手接过开门：“跟查户口一样，我老说这样不礼貌她也不听。”

　　“也？季舒白吗？”

　　常谙习惯性意会出她话里的问题，点头：“是。”

　　“你那时也是这样打断阿姨的话？”

　　岑因已经坐在沙发里，含笑看她坐下。常谙耸耸肩，“没，季舒白和我妈讲得来，我插嘴估计会被她们两一齐赶出去。”

　　听她说话的人眉眼弯弯，画面感已经有了。

　　这么说来，岑因觉得自己还是占了些独特的。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的位置，由大大小小名为“独特”的碎片搭建。它们可以是张扬的，全世界都知道，也可能是润物无声的，无需言说。

　　你看，我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常谙抬手在岑因眼前晃了晃，将出神的岑因拉了回来。

　　岑因歪头，眨眨眼，声音温和：“在想，待会打游戏可以让我玩瑶吗？”

　　…常谙不可避免回忆起那次和岑因的五排。

　　“如果你能玩马可波波就更好不过了。”

　　认真注视岑因的脸三秒钟，如果不是后面这句，她都要被精湛的演技骗过去了。

　　“考虑好了吗？”

　　岑因…终于要迈出崩人设边缘的最后一步了吗？常谙脑子里被她这几句360度无死角环绕，脸上泛起绯红。

　　按道理此时的她会恶狠狠说：你是故意的！

　　实际上嘴里吐出来的是：“咳咳，我，可以把射手位，让给你。”

　　岑因也是射手位，撞位置了我来补呗。说完常谙转念又想，好不容易有机会不在发育路坐牢，这不得好好把握。

　　嗯，是相信岑因的技术，才不是想混。

　　“李斌说得没错。”岑因手支着下巴，一副了然的表情。

　　“啊？”

　　“口嗨王者，纯情得很。”

　　“我靠，哦不好意思又说脏话了。”常谙扭过头，避开她调笑的眼神。“他随口一说来缓解尴尬的，你怎么还记得啊。”

　　岑因轻笑：“因为贴合你。”

　　说两句就脸红，太容易害羞了。怎么在一起时没发现？岑因在回忆里搜索，想到什么关键点，眉头微皱，很快舒缓。

　　从前不重要，她们会有新的开始，重要的是以后。

　　“不笑你了，先加我的大号。”

　　常谙扫码加上□□，填写备注那一栏时停顿了会，把岑因的全名打了上去。

　　头像是动漫场景，街道上空烟花绽放，孔明灯点缀满天，主人公只有背影，在高楼窗边俯瞰。

　　“头像我自己画的，高中的时候。”

　　常谙抬头看她一眼，两个人明明就靠在一块还发消息。她打字：嗯，好看，我挺喜欢这种风格的。

　　岑因发了一张图给她。“独家授权，可商用的那种。”

　　敢情在这等着。常谙失笑，点开图，是和她头像一个系列的，也可以说是——情头。

　　“上号。”常谙摸了摸鼻尖，切到游戏界面，想也不想点进岑因的主页。

　　贵族v8，皮肤200+，主玩中路和射手，好几个省标，市标一大堆。其他位置也都有一两个区标。

　　算得上是五边形选手。

　　在兴城大学生云集的地方，岑因算是实力比较强的那部分。

　　妥妥的大腿，让她玩瑶？必不可能。

　　她开着战绩，最近打得比较多的是不知火舞。常谙侧目看岑因一眼，联想到她一直在临城，寒假那些天李斌掏出不知火舞…怕不是岑因在玩。

　　怪不得他早早上了王者，原来是代打。

　　大丈…女子能屈能伸，新赛季常谙打得不怎么顺，还差□□颗星上王者，捧着手机靠过去，眼神崇拜：“我想躺赢。”

　　言下之意，你不要玩辅助。

　　“哦，那你躺着吧。”

　　这话，听起来不对劲。但岑因实在是面不改色，看不出半点异常。

　　呃，我的思想不对劲，常谙深刻反省。

　　岑因发来邀请，进房间，秒开。

　　bp阶段。常谙禁用英雄，随口聊天，“怎么段位比我还低？最近不怎么打吗？”

　　“嗯。这几天挺忙，之前在打李斌的号。”

　　岑因帮队友抢，自己发战绩，预选中路，原本想玩中路的路人迅速改选辅助，一气呵成。

　　常谙下意识轻哼，“怎么帮他打啊。”

　　语气像在撒娇。

　　她自己也察觉到这点，干笑着补充说：“你可不知道，他不就比我先上王者吗，隔三差五拿着截图向我炫耀的嘴脸，真是可恶！”

　　岑因确认英雄，上官婉儿。她侧头，眼神离开屏幕：“我以为你猜得到的。”

　　猜到了也当作没猜到。常谙根据队伍阵容补了一个抗压射手，干巴巴回答：“表姐帮表弟打个王者，其实…也可以不用什么理由吧。”

　　“嗯。”

　　常谙不想正面回答，岑因没继续。正好加载进入游戏，换了个话题：“对面前期强势，可能入野区，第一波我不一定下来，你保护好自己。”

　　“嗯，原本选来就是抗压的，你们先打上中节奏。”谈到游戏，常谙神色正了正，认真和她沟通。“但之后要记得来看看发育路的孩子呀，怪孤苦伶仃的。”

　　岑因轻笑，喝口水润润嗓子。“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