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回京 ...
-
“阿嚏......”
魏宿走在路上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李泉跟在身后:“王爷,您是不是着凉了。”
魏宿:“不是。”
估计是某人正在骂他呢。
穿过林子,魏宿看见了那栋阁楼,逢春费了点时间才找到这里,这里的地形太好了,隐秘性极佳,哪怕是非常熟悉这片山头的猎户都没能找到这。
“呵。”
他笑了声推开阁楼的门。
上到二楼,找到了他当初所住的那间屋子,他闭上眼摸索。
李泉跟在后面,想伸手扶又怕打扰到王爷的兴致,只能出声喊:“王爷小心。”
魏宿摸到窗边就睁开了眼睛,这里的所有布置都不曾有过改变,和那几日一模一样。
李泉打量着四周。
“这栋阁楼布局很是雅致。”那边的床木并不便宜,真的是拿来关人的地方吗?
“不过太简陋了。”李泉四处看了,过于空荡,看格局这墙上应该挂着一幅画,那边角落该有花瓶,最好插上一束春花。
魏宿闻言笑起来:“骗子心慌,能拿走的肯定都拿走了,能不简陋吗。”
李泉不知道魏宿说的骗子是谁,他听着这话察觉王爷似乎并不是那么气愤。
李泉:“王爷,看样子这座阁楼建了有数年之久。”
魏宿看出来了,他撑着窗沿,对方说遇见他是巧合应该是真的。
这栋楼看得出花费不少,且主人很爱惜,应该年年都有来小住,如果是提前有预谋不必牺牲掉这栋小楼,圣上祈福给了那人极多的选择地,好几处地方都能将他的人拦在外面。
想到这里,魏宿用力砸了一下窗户。
李泉抖了一下:“王爷怎么了?”
魏宿咬牙:“好样的。”
他想起对方说的,是谁都可以,只是恰好碰见了昏迷的他,这句话是真的。
“让人将这栋楼重新布置,派人守着,有人来就给我扣下。”
李泉立刻去吩咐:“是。”
魏宿又去了另外几个房间,干净得仿佛没人住过一样,越看越气。
此刻柳城柳府内,花念看着非瀛和常玉查到的东西。
常玉伪装去求平安符,话说得模棱两可了些就让住持说漏了嘴,太容易了。
看来,有人想借他这把刀杀人。
花念静默了片刻道:“常玉让人去收拾行囊,我们即刻启程回京。”
常玉:“是。”
花念又看着非瀛:“非瀛带着人先出发,随后绕路回来,躲在暗处将他们交易的东西扣下来,原地审问,审完立即处理干净,把现场做得一点痕迹都没有。”
非瀛:“好。”
花念再次看着得到的消息。
今夜子时,城东郊外是有一批生铁在哪进行交易,盐铁向来管控严格,私下售卖盐铁,无论是哪一样都够死百次的了。
柳城是几条运河相汇之处,这批铁极大可能是要从柳城送出去。
这次冯六郎的死是有人有意安排还是巧合。
安王又为何将这个消息给他。
花念将纸条烧了,去给柳茂告别。
“花大人要走了?”
魏秀正和柳翊在外游船,闻言又问了一遍:“真的?”
柳翊闷闷不乐:“嗯。”
爷爷还不让他回去,他甚至不能去送一送兄长。
魏秀安静了片刻。
随后笑起来:“怕不是你爷爷骗你的,最近朝中无事,花大人着急回去做什么。”
柳翊无精打采地说:“花家人闹到兄长那里了,兄长必须回去处理。”
听姑母说居然是因为外室,兄长那么好,花家人都是瞎的吗。
魏秀差点笑出声来。
“就因为这个?”
花念现在身居高位,一个早已败落的家族拿捏起来不跟拿捏蚂蚁一样简单。
柳翊抬眼,不满看着魏秀。
“我兄长最是复礼克己,君子之风,花家是他本家自然要去处理。”
魏秀叹气:“好好好,是我说错了。”
他给柳翊倒酒:“我给你赔礼道歉。”
柳翊接过酒一口喝了。
魏秀坐回去,盯着水面眼眸越来越黑,如同桃花一般的眼睛都沉寂了片刻。
他端起酒杯一口喝完了里面酒,又笑起来,给柳翊倒酒后道:“来,杯酒解千愁,我陪你喝。”
柳翊不能去送花念,烦躁之下将酒喝了。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没一会儿就去了一坛酒。
花念此刻已经启程出了柳城。
马车上,花念收到了来自皇城的消息,魏宿参了他一本,参他爹作风问题。
他将消息扔进火炉,这人有病。
魏珏也觉得魏宿有病。
花念他爹都告老几年了,而且是花念他爹作风问题又不是花念作风有问题,这个折子还是被魏宿递了上来。
甚至在朝上骂了一遍人家爹为老不尊。
不痛不痒,犹如稚童玩过家家。
魏珏复杂看着魏宿,这么多年还没见魏宿对谁这么上心过,追出去查都要查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来参花念一本。
魏宿只当自己没察觉魏珏的眼神。
“皇兄,这种事不扣花念一年半载的俸禄说不过去吧。”
他查邀月楼的人查到了花家,当年花念果然是被拉去邀月楼的,花念他爹那人怂,他爹的那些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查花家这些人比查花念简单得多了,查到的东西若不是年代久远缺少证据,他非得送那些人去见阎王。
花念怎么不学学他爹,蠢一点呢,啧,不过蠢一点的话当初也不能射他一箭并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了。
魏珏颇为无语,用什么由头扣?
看着魏宿不依不饶的样子,他答应道:“扣扣扣。”
扣完了他找个由头赏回去就是了,他看着魏宿询问:“你最近在查什么?快将这京都翻过来了。”
魏宿顿了会儿:“臣弟再查花大人的过往呢。”
魏珏好奇了,他知道魏宿不喜精于算计的人,不过朝中哪有不算计的人,魏宿为何偏偏争对花念。
“你和他能有什么仇怨?”
魏宿当年中箭的时候只有他看见了花念,这事他没说出来过,当年没说这会儿自然不会说。
“看不惯他,长得像只狐狸似的。”
魏珏不信:“仅此而已?”
魏宿抬头:“皇兄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一路可是踩着我的人上来的。”
这话也就魏宿敢说,明明白白告诉皇帝,自己在朝中有党派。
魏珏丝毫不在意魏宿有没有党派,他点出:“你的那些人确实也被他拿到了错处,当时你风头那么盛,也就他敢查你。”
是敢查,甚至查出许多他都不曾发现的龌龊事,局势平和武将太盛不是好事,花念的做法也没错,但是那一箭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魏宿:“......臣弟想起府中还有事,先告退了。”
魏珏好笑:“去吧。”
魏宿回去问逢春:“如何了?”
逢春:“这栋楼时间久远,看年份是先帝时期建的,难查。”
魏宿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对那栋楼本来就不抱有期望,那人没有一把火将楼烧了就证明不怕他查。
“还有别的发现吗?”
逢春:“嗯,是关于花大人的。”
魏宿转了过去:“花念?”
逢春点头:“花大人是先帝在时最后一位状元。”
魏宿皱眉:“我怎么没有印象?”
随即他想起来了,那一年死了太多人,文臣衰弱也是那一年开始的,因为死完了,那一年之前,参加科考的人如过江之鲫,多得数不清,大家都抱着一颗救国的心来到皇城,能在这样的局势里脱颖而出,花念也算是厉害了。
可惜放榜没有多久御史台便相继出事,随后就是国子监,太常寺,鸿胪寺等......花念哪怕是状元没给敕谕也不过是白身,更何况花念姓花,更不会得到冯徐两家的援手,而当时花家已经势弱,花念估计是最尴尬的状元了。
那会儿他在兵营,又没在皇城,这种消息传不出皇城他自然不会知晓。
魏宿:“还有呢?”
逢春:“据花大人父亲的好友说,庆熙二十三年冬月初九,花大人被其父带到邀月楼,下了药,第二日才回府,浑身狼狈。”
魏宿诧异:“这种事都能查到?”
花念他爹和花念是仇人吗?给自己儿子下药?
逢春:“花家和花大人的关系并不好,”
魏宿笑了:“全族都不好?”
花念手段这么多,居然都没将自己本家收服吗。
逢春:“嗯,花大人堂弟说花大人不配为花家人,从不帮衬族里,当年还出过丑事......”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花大人堂兄欺凌良家女子,被花大人下令斩了,花大人的族叔是当地县令,因草菅人命被花大人亲手拿下大狱,三年前就斩了,花大人......”
事情太多,逢春总结:“花大人对花家铁面无私,所以花家全族和花大人关系都不好,花大人的母亲也常年住在皇城内的柳宅。”
逢春小声道:“这些事情并不难查,易城......尽人皆知。”
易城就是花家的祖宅所在之地,在易城花家对外提起花念皆是往花念身上堆罪名,不孝,残害同族,顶撞长辈,忤逆族老,甚至现在满城都在传花念不能人道。
魏宿将逢春手里的情报册子拿过来大致扫了一眼,笑意淡了。
“找个由头,将这些人收拾了。”
他虽然厌恶花念,可是花家这样的做法更让人恶心。
逢春:“是,不过花大人的母亲已经动手了。”
花念父亲那对未过门的外室和儿子自缢在花府大门前,传出这些流言的人莫名失踪,花念父亲的好友因为纵欲死在了青楼,花大人的母亲正在和花大人的父亲闹和离。
魏宿闻言让逢春去查别的,既然有人收拾,他也不是那么爱多管闲事。
等等,哪天?
魏宿重新翻开册子。
上面写着庆熙二十三年冬月初九。
跟他在邀月楼中药是同一天。
啧,冤家路窄。
难怪花念得权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邀月楼封了,给他现在找人添了不少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