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百鬼歌》越抽象越好

4、救世主救人难救己1

　　“距离进入游戏仅剩12秒，请您做好准备。”
　　“管家，我的任何问题都会得到回答吗？”
　　“是的。请相信我，我会给你最准确、完美的答案。”
　　钟长卿恶劣地眯了眯眼，“那么，我在游戏里死亡，真的会死掉吗？”
　　“请您放心，公司有足够完善的人权保障机制。我们会保障好每一位玩家的生命安全。”

　　那么，就是会死掉咯。
　　钟长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管家没有给自己介绍游戏规则和运营机制，而是只展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破玩意。
　　不过，这位管家一开始故意的隐瞒和在自己提问后的说谎，无疑都在指向一个方向——游戏公司希望……削减玩家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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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边陲。
　　本该荒无人烟的湿地，此时却人满为患。从上空俯视，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头。
　　不断还有玩家在登陆，虚影闪了几下重新凝实——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终于，不再有新的人影出现。
　　“尊敬的玩家，大家好！”
　　“现在，您正身处于于潘塔纳尔副本当中。请您充分发挥聪明才智，抓住机遇，完成任务，赢取胜利！本公司致力于给予玩家最好的体验，那么——亲爱的玩家们，现在，开始狂欢吧！”
　　平平无奇的女声，像是大街上随处可闻的售卖声。夸张的语气，矫揉造作地咬字，再加个好运来的音乐估计都能跟“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抢几单生意了。

　　湿地上站着的玩家，老不过五六十，少不过十二三。此刻，虽然被告知没有生命威胁，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放松下来；钟长卿猜测，他们应该都和自己一样，先前被关在一个诡异的空间之中；游戏主办方能够轻而易举地更换空间和地点，那么但凡深思一下就应该想到——要了他们的脑袋也不是什么难事。
　　何况，这还是个恐怖游戏。

　　诡异的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人群变成了真正的熙熙攘攘，说笑声掩过了密林窸窸窣窣。
　　气氛陡然轻松，然而没有人注意到，脚底的淤泥正在变得更为软烂——雨季。空气中的湿度，正在一点、一点、一点增加。

　　“是洪水！”
　　他们想要逃离这种濒死的体验，然而脚底的泥就像是无数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地面上每一双脚……除了有部分玩家警觉地撤离到干岸上，绝大部分玩家都牢牢地被困在湿地正中。
　　陷下去、
　　陷下去。
　　可笑的是，他们当中还有人认为自己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带着笑容，以为能重开一次的笑容，死在洪水里。

　　“淘汰，10346人。任务发布中……98%，99%，发布成功！”
　　“首先，恭喜大家成功存活。这意味着你们已经不再是任人鱼肉的新手玩家，你们有资格为本公司效力。”
　　“其次，为了玩家的游戏体验，我公司开启天赋竞选机制——去吧，我亲爱的玩家们！你们应得的丰厚礼物……就藏在这里。”

　　“叮咚！新手预热任务已发布，时限：12小时。”独属于少女的澄净音色响起，“尊敬的玩家，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钟长卿定定地看了浮在空中的书，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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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西维尔阁下！您真的要去……”
　　塞西维尔一顿：“怎么了？”
　　对方几乎一口牙咬碎，“塞西维尔……您的伤还没好！”
　　她望向虚空，眼神涣散不定。“狄克特。我既是救世主，就要担救世之责。”
　　狄克特狠狠闭上眼，他双眉如剑，可此刻拧作一团，再看不出来丝毫锋利果决。
　　“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
　　柔俏的少女背过身去，微不可察地叹一口气。狄克特起身，从空间里拿出绳索死死捆住她，明明是稳重的男声却带了哭腔：“塞西维尔大人，冒犯了。”
　　等到脚步声远去，地上的少女动了动。

　　“塞西维尔大人……”狄克特处理完公事，转而寻找刚刚被捆起来的那位。要知道，她已经受了重伤，一双眼睛也接近失明，救世主的权力过于庞大，他可不放心塞西维尔独自呆在暗室里。
　　何况，自己的职位，也没办法名正言顺地困住她。

　　开门。
　　满是浓稠的黑，却再也不见地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