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乱，姻缘劫》林渊清

9、空谷幽兰

　　六人上路，隐荆走在前面，不理别人，月白、素琴在渊清一左一右，颜悔走在外侧，顾黎在后面。渊清是实在受不了了,走到颜悔身边，说有事情，别人也不好过来。
　　渊清没话找话：“颜悔，天气不错啊。”颜悔笑笑：“我知道你只是拿我当挡箭牌，你不用找话题了。”
　　“颜悔，你笑了，你笑起来真美。”
　　“你不用恭维我。”
　　“是真的，诶，你喜欢吃什么？”……
　　两个人攀谈，其余三女各自生气，渊清不顾，还谈笑风生，顾黎看在眼里，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六人一行在一座寺院借宿，安顿好之后，渊清躺在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来缓解连日来的奔波劳顿。这时有人敲门，渊清开门见是顾黎，笑道：“怎么了，有事？”
　　顾黎径自走进房中，声音中不无戏谑：“我只是好奇，一个人住和两个人住有什么不同，会让你彻夜难眠。”
　　渊清搔着后脑勺，打哈哈道：“哈，没，没什么，就是不习惯而已。”
　　顾黎靠近他，边审视边道：“真的只是这样吗？”
　　“那，当然了，诶，顾黎，你为什么总是带着眼罩呢，大家都这么熟了，拿下来看看嘛。”
　　“不行。”顾黎转过身去，渊清一时兴起，追着他，非要看，顾黎就一直躲，最后两人一追一躲，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素琴，“不好了，月白不见……”话音戛然而止，后面的颜悔、隐荆也呆住，看着两人。原因很简单，此刻从三女的角度看渊清正从后面搂着顾黎的脖颈，手轻抚在他的脸上，顾黎握着渊清的手，面颊绯红，渊清在后，一脸笑容。
　　隐荆惊道：“你，你们俩在干嘛？”两人急忙分开，渊清道：“你们来干嘛？素琴你刚才说月白怎么了？”素琴有些呆楞，颜悔道：“月白留下一张字条给你，人不见了，这是字条。”渊清结果来看，字条上写着：渊清，我出走了，你要来找我，你一个人来。月白字。
　　渊清苦笑道：“这什么跟什么啊？开什么玩笑，我不去。”
　　隐荆怒道：“你不去？你不去月白怎么办？”
　　“看你平时都不怎么关心她，原来也很疼她，好吧，我会把她找回来的的。”渊清说完出门去了，隐荆审视顾黎，顾黎不理她们，径自出门。
　　渊清发现一路上都是月白“不小心”留下来的线索，心中不免一阵好笑。终于在山谷的一条小溪边发现了她，月白挽着袖子，手臂上的肌肤洁白如玉，伸着手在溪边玩水，让人看了，直觉得她像璞玉般纯真无暇。
　　渊清立在那里没动，终于月白回头看见了他，笑着跑过来，拉着他，渊清抽出手，道：“小丫头，湿。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个。”
　　“我见水很清，想来很凉快，就玩了一会。”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的离家出走。”
　　月白嘟着嘴坐下，闷闷地：“你都不关心我，我只能想出这个办法引起你的注意了。”
　　“那么，现在大家都担心你，你就开心了？”
　　“你来找我，我就开心了，别的什么都不用了。”
　　渊清无奈：“真拿你没办法。”
　　渊清望向远处，那里长了一片兰花，渊清说：“那些兰花淡雅清新，让人看了就感到十分舒服，贴心，这感觉让我想起一个人。月白，颜悔总是这么安静，话总是那么会少吗？”
　　“恩，二姐从小就对什么都很淡然，话很少，似乎都不会太在意什么。但是她很讨厌别人把她和三姐弄混，一遇到这种事，她就会格外生气，尤其是她在乎的人。小时候爹总把她们俩弄混，二姐就不跟爹说话，后来话就越来越少，变成现在这样了。”
　　“那颜悔和隐荆关系好吗？”
　　“她们？不好说，她们从不吵架，但很少同时出现，二姐从不跟三姐争任何东西，从小三姐想要什么，二姐都让给她，不跟他争，渐渐二人就没什么交流了。”
　　“那月白你是喜欢二姐还是三姐呢？”
　　“都喜欢，都是我的姐姐嘛，不过三姐没有二姐温柔，有时会骂我，但我知道她只是脾气比较直。”
　　“那就没什么能让颜悔感兴趣吗？”
　　月白显然迟疑着：“没什么，如果说有的话……”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那就是你啊！二姐竟然破天荒的跟你说那么多话，还对你笑，要知道，她是从来不跟家人以外的人说话的，对她们三个都是淡淡的，几乎不笑。
　　渊清自然不会知道月白在想什么：“是什么啊？你说啊。”
　　月白瞪着眼睛：“我开始以为你喜欢三姐，后来又觉得你很关心大姐，现在才发现你在乎的是二姐，你是不是喜欢二姐？你说啊！为什么你只单单没有注意过我呢？为什么？”
　　渊清被问得措手不及：“月白，你，你别激动啊。我问颜悔的事是因为她很难了解，这样的话很难相处，而我不问你的事，是因为你很单纯，一切都可以通过观察得出来。”
　　“真的吗？那你说说我什么样。”
　　“好，你是家里的老小，在姐姐们的疼爱下长大，心里没什么愁事，你只希望大家都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不用有烦恼。”
　　“你说的是以前的我。”
　　“呃？”渊清吃惊，看着月白，月白捡起一个石子丢向河里：“河水本来是平静的，丢下一个石子下去，它就不会再平静了，你懂吗？这就是我的心，我喜欢你，我不会大姐的温柔，二姐的体贴，也不会像三姐那样跟你吵吵闹闹，我只会真诚的对你说，我喜欢你，你懂不懂？”说完哭着跑开了，渊清愣在原地没动，他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柳家的女孩都跟他过不去，素琴像藤蔓一样依赖着他，缠绕着他，让他快喘不过气来；隐荆每天无理取闹，问些奇怪问题，让他烦恼不已；现在天真的月白居然跟他说喜欢他，他该怎么办，才能不伤害到她们每个人呢？
　　渊清心情烦躁，躺在草地上不想回去，怕见到她们，连空气中都氤氲着一股燥热的混杂着野草的气味，让人心烦。忽然他坐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