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与凄》曾经为水

17、第十七章

　　所有人都讶异地望着怀谨，燕凉喃喃开口：“怀弟。”

　　凤烨收回一丝惊讶，道：“怀公子是对在下有什么不满吗？”

　　怀老爷面色铁青，喝道：“逆子，过来做什么？！还不回去！”

　　怀谨从未被怀老爷指责过，身子不由的微微晃了一晃，这次燕凉也没有帮怀谨了，问道：“怀弟，你怎么了？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我……”怀谨望着燕凉，眼里透露着百般不忍，却依旧说道：“我是想让妹妹嫁给燕兄你。”

　　燕凉愣在原地，脑中空空如也，似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怀公子。”凤烨悠悠地开口，“你是当在下不存在么？”

　　怀谨拱手一揖，道：“失礼了，只是凤公子为何不能成人之美呢？妹妹嫁给燕兄，也许会更幸福。”

　　怀老爷正要大骂，凤烨却道：“怀老爷莫生气，听怀公子的意思，令妹与燕少主是两情相悦喽？”

　　“荒唐！”怀老爷还是骂了出来，“怀柔和燕凉连面都没见过，谨儿你今天吃错药了吗？给我回去闭门思过！”

　　燕凉的手紧紧握成拳，而后缓缓道：“见过的……凤公子说的没错，我，与怀小姐，两情相悦……”

　　怀谨怔忡一下，有那么一瞬触到了燕凉的目光，是理解的目光，还是……

　　“我想要娶怀小姐。”燕凉说道。

　　燕凉又道：“还请凤公子原谅。”

　　怀老爷气得全身发抖，凤烨眯起双眼，真的是两情相悦么？

　　“既然这样。”凤烨起身，向怀老爷拜了一拜，道：“我便成全燕少主与怀小姐吧。”

　　怀老爷想挽留，却见凤烨转身走了，行至燕凉站立的地方，凤烨悄声道：“你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呢。”

　　燕凉怒视了一下凤烨，凤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嘴角扯出一片笑意。

　　怀老爷似乎突然冷静了下来，说道：“你们走吧，这几天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爹。”

　　“你说说我还像你爹么？我只问你，你前些日子明明说你妹妹喜欢凤公子，为何今天又爱上燕少主了？”

　　“妹妹爱上凤公子，只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怀谨说道。

　　怀老爷摆摆手，说道：“好好待你妻子，否则怀家和凤家的关系就真的不保了，你们都走吧。”

　　怀谨和燕凉只好离开。

　　“对不起，燕兄。”怀谨道。

　　燕凉强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待怀柔的。怀柔嫁给我总比嫁给凤烨要好。”

　　怀谨道：“谢谢你，燕兄，我妹妹就拜托你照顾了，她，从小就没有幸福过，现在依旧，不幸福……”

　　燕凉似懂非懂，说道：“这又怎么说呢？你放心，你妹妹若日后真心爱上什么人，我定会向那人解释清楚，让你妹妹嫁给他的。”

　　怀谨摇摇头，道：“燕兄，你知道我妹妹爱的是谁吗？”

　　燕凉愣了一愣，又想起了昨天在怀府中看到怀柔与凤灵……

　　“我今早才知道，”怀谨又道：“妹妹说她爱的并非一个男子。”

　　“难道是，你的……”

　　怀谨无奈的看了看燕凉，道：“燕兄，把你扯进来……利用你，我真的很自私吧。”

　　燕凉避开不答，道：“你妹妹爱的是凤小姐，你这样安排，把她俩分开，真的是对你妹妹好么？”

　　“我真希望妹妹只是一时糊涂。”

　　燕凉望着怀谨，若有所思，一场场婚姻，把一切都打乱了，即使婚姻中什么也未发生，可是谁也无法再回到原点。

　　……

　　“凤小姐，你冷静一点，好吗？”怀谨将怀柔要嫁给燕凉的事告诉了凤灵。

　　凤灵激动的道：“为什么你能让她另嫁给别人，却无法让她不嫁人呢？！”

　　怀谨心想：因为我想让她与你分开。嘴上劝道：“你放心，燕凉是我至交，往后妹妹与他便像你与我这般，婚姻只是个幌子罢了。”

　　“你的朋友竟然愿意？”凤灵略带一丝嘲讽地问道。

　　怀谨刹那失神，燕凉刚刚并没有怪自己，这是否意味着，燕凉已经对自己这个朋友完全失望了？自己以后还能称得上是他的朋友吗？

　　凤灵又道：“把怀柔这样推来推去的，很好玩是么？为什么，她一定要嫁人呢？”说到这里，眼里已有泪光闪烁。

　　“不该相爱的两人，情到深时，往往对双方都是一个伤害，凤小姐，你为何不愿放手呢？此生的你们，是注定无缘了。”

　　“可是，两个人相爱，只有在一起，才会幸福，不是吗？”

　　“何为相爱呢？凤小姐如何就能确定你与怀柔的情感呢？当初你扮成男子，怀柔才对你心生爱慕，如今你俩同为女儿身，这爱情又是从何说起？你俩都只是一时迷惘，日后就能想明白了。同性之间，只有友谊而已。”怀谨这样说着，说实话，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凤灵却是听得失了神，自言自语：“我和她之间就再无可能了么？”

　　怀谨轻叹一声，道：“你好好想想吧，怀柔嫁出去，也是为了你们好，我希望你们能更正彼此间所存在的情感，莫把友谊当爱情。”

　　……

　　皓月当空，越是夜里，就越能想起初次见面时，从天而降的那人飘然似仙，却在触到自己的眼神时，狼狈的摔落到了地上，自己还未笑出声，就陷进了那人的臂弯，被那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凤灵。”怀柔倚在窗口，情不自禁的便唤了出来，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星空，似乎希望她会再一次的从天而降。换上一身简单的服饰，悄悄地推开房门，四下无人，一片寂静。

　　不远处的人席地而坐，那张侧脸在月光下格外清冷。怀柔走到她的身边，也像她那般坐在了地上，学着她的样子，抬头望天。

　　“你不睡吗？”凤灵问怀柔，觉得她的行为分外可爱。

　　“嗯，你还不是吗？夜里跑出来，我哥不知道吗？”

　　“我和你哥只有新婚那天共住一室，这几天他都睡在书房。”

　　怀柔点点头，道：“我哥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后面便不知该说什么了。

　　凤灵撅撅嘴，似是生气，说道：“我们为什么要提他呢？”这么说着，微微有些头晕，腹中也已闹腾好一阵子了。听了怀谨那番话后，自己心里难受得很，晚饭也没吃，此时便觉得饿得慌。

　　“好饿啊。”凤灵一阵感叹。怀柔不禁失笑，道：“怎么忽然觉得饿了？”

　　“好想吃东西，怀柔，我想吃石榴。”

　　怀柔又笑了起来，真不知凤灵怎么会想到要吃石榴，便问道：“这夜深人静的，上哪儿去找石榴？”

　　“嗯，你记不记得那天夜里我带你去的那个宅院？那里有几棵石榴树呢。”

　　提到那处宅院，怀柔的心又颤了一下，如果那天夜里就留在那里，不再回来了，如今会怎样呢？“我们去摘，好么？”怀柔不知怎的就开了口，等后悔时，触到凤灵期待的目光，便不好意思反悔了。

　　“可我好饿，没有力气使轻功翻出去。”

　　“那么，就算了吧。”

　　凤灵本来是想逗她一会儿的，却没想到怀柔这么快就说不去了。当下便急道：“其实还是有力气的。”这一急，脸上红晕泛起，怀柔这才发现，凤灵也是个和自己一样害羞的人。

　　待二人逃出去后，凤灵说道：“已经三次了，你爹是天下第一的严厉，可逃出怀府真的是易如反掌。”

　　“看得不紧，大概是没有人会真心想要出去吧，逃出去，又能做什么呢？”

　　“逃出来，却又回去了，原来连我们的内心也不赞成我们在一起。”

　　走到那处宅院，凤灵摘了几个石榴，废了些劲剥开，大口地吃了起来，怀柔却是一粒一粒的慢慢吃，凤灵边吃边笑道：“你这样吃，就是吃到天亮，也吃不完一个啊！”怀柔听到，脸便红了，不服气地说了声：“可你这样，好不雅观。”

　　凤灵差点被核儿呛到，脸也红了起来，肤色本就白的透明，此刻加上这抹红晕，便如这石榴子一般了。经这样一说，凤灵便也文雅了起来，俩人磨磨蹭蹭，不知不觉便有些困了，怀柔靠在树旁，不久便睡着了，凤灵意识也开始模糊，就紧靠着怀柔睡下了，这一夜，算是露宿在外，可怀柔却睡得很熟，凤灵也已很久未曾睡过这样好的一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