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行》木萝花

40、第40章

　　第二天，聂如风和顾青溪、杨柳三个人一起，去了崔佑家里。

　　崔佑是本朝难得的文武全才的大将军，军功赫赫，后来因为年岁大了才入朝为官，出任枢密使一职，入朝为官满打满算一年。

　　把之前李密和崔佑案的案卷放在一起，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想从查出什么关联之处。这两个案件的发生仅仅相隔几天，不得不让人产生疑问？

　　聂如风：“李密主管户部，户部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崔佑主管军政，负责全国的国防、调兵遣将等事务。”

　　顾青溪：“他们两个人得罪了谁？是谁要置他们于死地呢？”

　　聂如风：“李密和崔佑没有私仇，那么剩下的便有可能是处理公务的时候得罪了什么人？”

　　顾青溪：“所以下一步，我们便是要去户部衙门和枢密院调查他们两个人处理过的所有事情了吗。”

　　杨柳：“好啊，整天呆在屋里，太闷了。我正想出去走走呢？”

　　聂如风：“晋王殿下让我们秘密调查，我们得想个办法秘密调查才行，以免打草惊蛇。”

　　顾青溪：“枢密院圣上直管，这个我们可以去找晋王帮忙；但是户部是崔丞相在管，都是崔丞相的人，他怎么会给我们进去调查。”

　　聂如风：“明天早朝，我去向晋王汇报案情。”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圣上下旨，枢密使由晋亲王萧景行兼任。

　　当天下午，晋亲王萧景行新官走马上任，到枢密院处理公务。

　　申时枢密院其他大小官员下值以后，聂如风一行三人在杨桐的带领下，直奔枢密院的案牍室。

　　杨柳在门口把守。

　　案牍室中间有一张大桌子。桌子中间摆着全国的兵力布防图，上面插着各式各样的小旗子。

　　聂如风和顾青溪把崔佑上任原来经手的所有事情的存档卷宗都搬了出来，每个人看一半。

　　萧景行和杨桐在围着布防图仔细的看。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聂如风和顾青溪终于是看完了崔佑入职以来所经手的事项了。

　　萧景行：“有发现吗？”

　　顾青溪：“从崔佑刚上任后的前几个月来看，他一直是在延续着之前枢密使的各项工作，并没有对之前的各项工作的安排做出过什么改变。”

　　萧景行又问道：“聂如风你呢？”

　　聂如风：“殿下，地方驻军几年一轮换？”

　　萧景行：“边军十年一换，地方驻军五年一换，如果军情需要，也有可能随时调动军队换防。”

　　聂如风：“依据什么条件换防？”

　　萧景行：“边军对边军，地方驻军对地方驻军，或者禁军对边军、地方驻军之间互换。

　　顾青溪拿过聂如风手中的卷宗看了起来：“和蜀地驻军换防的是？”

　　萧景行：“发现了什么？”

　　聂如风：“大概去年五月份，崔佑下令陇右道三万驻军去换防剑南道驻军，把剑南道驻军三万兵力换防到了闽二万粤一万。江南道闽军三万换防到了陇右道。

　　萧景行陷入了沉思，去年五月份自己还在西北边疆，对朝中换防的事情也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聂如风：“闽军也就是上官家军，上官军不但在对海作战的的时候骁勇善战，对陆地上作战也同样英勇。这一次换防的闽军中的内防军，也就是善于对陆地作战的军队。

　　萧景行：“陇右道的三万边军换到哪里了？”

　　聂如风：“三万陇右军换到了汉平关。”

　　萧景行拿过卷宗一看：“三万陇右军的将领乃是崔佑的部下李威将军。”

　　萧景行继续看下去：“江南道一万边军换到了汉中，汉中的一万驻军原是中央派出去的禁军，已经换防回京休整。

　　萧景行站在全国布防图看了许久。

　　聂如风和顾青溪不懂军事，在旁边把崔佑上任以来重要决策的事情，照抄下来。

　　良久，萧景行才抬起头。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萧景行看着顾青溪道： “好，今天先到这里为止。聂如风和你现在就坐本王的马车一起回府。”

　　聂如风知道萧景行这样安排自然是有目的，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膳厅本来就预留了萧景行和顾青溪的饭菜，这个时候见多来了一个客人。 赶紧的又多炒了几个菜。

　　在他们吃完饭以后，萧景行和聂如风下起了棋。

　　萧景行执白子，聂如风执黑子。

　　顾青溪看不懂，萧景行又不叫她走，只好在旁边干看着，时不时的给他们添上一杯茶水。

　　一局还没有下完，杨桐拿着一包东西匆匆进来， “殿下，这些就是户部的账册和李密处理过的所有事情的录事册。”

　　萧景行捏起手中的白棋子放到了黑子的旁边，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要不眠不休了。”

　　聂如风：“没问题。”

　　萧景行： “杨桐，吩咐下去，今天晚上不准任何人到云轩居来打扰。”

　　杨桐：“是。”

　　三个人进了书房，关上门，杨桐在门外候着。

　　打开包袱，把里面的卷宗、账册、录事册,按照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分门别类摆放在案桌上。

　　顾青溪看土地、户籍，这些比较容易看出反正就是看变迁。

　　萧景行看军需、俸禄、财政收支。

　　聂如风看赋税、粮饷。

　　“唉，终于是看完了了。” 三更过后，顾青溪终于把手中的卷宗看完了，伸了伸懒腰，发现萧景行和聂如风还在继续看。

　　去膳房打了一壶热水，拿了几个荷花酥。

　　回到书房发现那两个人还在看，顾青溪就在一旁，趴着书案桌小憩。

　　“顾青溪，醒醒，醒醒。” 顾青溪挣开眼，发现聂如风在叫自己。

　　顾清溪： “你们都看完了吗？”

　　聂如风： “看完了。”

　　萧景行：“你们都有什么发现？”

　　顾青溪：“蜀郡的良田十之八九原来是分散在各个富户手里，可是现在却在蜀王府手里的，但是良田的面积由原来所占总田地比例的百分之四五十却变成了现在只有百分之十的良田，贫瘠苦寒之地却是变多了。”

　　萧景行： “你是怎么知道原来这些良田在谁手里的？” 他们看的是李密上任一年来的公务。

　　顾青溪：“听我哥哥提起过。”

　　聂如风：“蜀郡的农田赋税这几年却是一年比一年多交，说是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自当为国多分担。”

　　萧景行：“农田的良田和非良田有什么区别？” 对行军打仗他熟知，但是对于户部尚不甚了解。

　　聂如风：“农田分为三类。良田：连片不易受旱涝灾害影响的农田；第二类零零星星或者地处偏僻角落的农田。良田的赋税比非良田的赋税多一倍。

　　“把你们两个整理出来的证据拿过来。” 萧景行坐在书案前，而顾青溪和聂如风在萧景行的画桌前。

　　萧景行把两份证据放在一起，“说说你们的看法。”

　　顾青溪：“蜀王把十之八九的良田尽数收入囊中，蜀王府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大户们卖给蜀王府的？又为何卖给蜀王府以后良田却变成了非良田？”

　　萧景行：“蜀王的田地是无需纳税的。”

　　聂如风：“良田的面积减少了，按理所收农田赋税应该是减少才对的，可是所上交的农田赋税却是增加的，这个是为何？”

　　萧景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增加了单亩农田的赋税。“蜀王的田地是不需要缴纳赋税的，那就是把普通农田的赋税提高了，如此一来，变成了朝廷苛捐杂税，百姓怨声载道。”

　　萧景行： “三更已过，先吃点东西，休息去吧。这件事情，改日再议。”

　　顾青溪给萧景行和聂如风倒上热茶，“来，吃点点心。”

　　吃完点心，杨桐奉命送聂如风回府。

　　“晋王殿下，我先回屋休息一会。” 顾青溪把茶水点心撤下了。

　　“去我寝室外间休息，半个时辰后叫我，别误了我上朝。” 萧景行朝他寝室方向抬了抬头。

　　“啊，为什么让我叫你起床？” 顾青溪很是惊讶，萧景行不是有贴身小厮吗？
　　在京官员，三品官员以上五日一朝，明天刚好是三品以上官员上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