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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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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月阁这组织极其怪诞,门内弟子都是被临月阁收养的孤儿,皆要受七年严苛的训练,这其中有因为受不住苦想逃跑误触了机关死的,有因为犯了阁里忌讳被活活打死的,而最后死在入门试炼的,更无可计数。
所以临月阁建立虽已余百年,现下的年龄适中可做事的入门弟子仅七十有余,算上下人们也不过百人。
眼下这百人立在大殿下,看着手中这杯桃粉色液体,心思各异,弟子们皆面不改色站的规规矩矩,下人们都低垂着头,有的面色煞白,有的微微颤抖着,上一次这场面还是在夕迟刚上位的时候,那日足足死了二十余人,无论是前阁主的得意弟子,还是下人,夕迟一个都没留下。
夕迟一抹玉色长衫坐在大殿正中,右手轻拄着头,一笑如春风拂面,漫不经心的开口:“本尊继位不久,临月阁上上下下皆安分守己,这是赏诸位的,各位饮尽即可自行离开。”
言济州站在夕迟身侧看向下面的人,心里一惊,这些人大多面不改色一饮而尽,仅有几个下人迟疑了片刻,与其说安分,更像是麻木。
他向夕迟望去,恰好对上对方的含笑的目光,那眼神,是挑衅吗?
夕迟看着他呆愣的眼神,有种莫名的获胜感,玩味的笑着道:“看样子你炼的毒味道不错。”
言济州闻言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他实在看不透夕迟的想法,临月阁的弟子随便抓一个出来都要比自己好控制,有经验,非要自己一个不会武的去槐源派当细作,替他查临月阁的内奸,究竟为何?
“既见了本尊的诚意,接下来就看言公子。”夕迟不等他再发愣,笑着推了杯茶水过去。
言济州低头与他对视,没接,面无表情的轻轻点了点头。
暖阳洒在言济州身上,英气勃发,夕迟心里啧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他越发觉得言济州像个呆傻的,话少的像个哑巴,无趣的紧,只白白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啪—
一声清脆打在言济州脸上,白皙的肤瞬间起了几道红痕。
“你写不写!”赵箫涨红了脸,冲着言济州怒吼。
一旁的楚怀川面色平静的端坐着,冷眼看着。
早上的仪式刚一结束,夕迟就吩咐了无锋将言济州送到槐源派,到槐源派时将将是晚上。
不让各派掌门知道言济州的行踪,既是夕迟的意思,也正中了楚怀川的心思。
各派只一心想扫除毒宗,斩尽言家余孽,哪里还记得什么千毒蛊书。楚怀川早已盘算好,先押着言济州写了这千毒蛊书,再杀了他给众派个交代,可这言济州受了刑也不肯低头,新伤旧伤加在一起,身下的血都流了一大滩,他倒真怕书没到手,人先咽了气。
言济州按着夕迟的吩咐换了那日逃命的衣服,又涂了些土,为的就是怕楚怀川生疑,可眼下受了半个时辰的刑,衣服上干结的污泞血渍混了新的血痕,已看不出原本的冰蓝,哪有半点在临月阁养过伤的模样。
“赵护法,停手吧”楚怀川低沉着道,赵萧立刻便停下了将要抬起的手。
言济州眼前发黑,意识也开始模糊,脑子里只记得夕迟的交代,‘楚怀川生性多疑,你若不吃些苦就应了他,他不会信的。’,硬生生挺了半个时辰,全然忘了夕迟后半句的话,‘也莫要太逞强,若是死在槐源,没人收尸。’
“言济州,你想知道那天你逃跑后,你阿姐怎么样了吗?”楚怀川微微低头看向言济州。
这毫无波澜的语气却震的言济州身躯一颤,彻底清醒过来,他艰难的开口,声音已嘶哑:“我..我阿姐...”
“她没死,”楚怀川蹲下与他平视,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想知道?”
那日被围剿,姐姐为了掩护他,被楚怀川的人追上,言济州本以为姐姐早已离世,楚怀川这话是真是假他已无心辨别,他勉强着嗯了一声,虚弱的再发不出声音,泪水划到脸上的伤口,这样微弱的疼痛也已感受不到。
“本座看你伤的有些重,不如休息几日再写,本座等的起。”楚怀川得了逞,语气里含着不善的笑,起身俯视着言济州,眼神里满是嘲讽。
言济州强撑着回了句不必,楚怀川也笑的更得意,“那你好生休息,明日本座便叫人送来纸笔,早日写完,你也好早日和阿姐团聚。”
楚怀川冷笑着转身离去,赵萧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言济州,连忙跟上楚怀川。
黑暗中只剩下言济州一人,手上的束缚被解开,一倒头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