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木吒说》半打糖

12、12.翔飞仙长蜗牛精

　　天庭日报第十二期：太上老君用司南又感知到三界之内一场大灾难将至，司南未曾显示如何能拯救三界，只是指明了这场浩劫来自人间。

　　木吒一个鲤鱼打挺，躲过了这阵风刀，“你就是在玉蟾谷背后捣鬼的人？”

　　来人身后三头水花青面獠牙，似有要吞噬天地万物之势。他一只手盘着额前的几缕绿色的细发，眼中带着几分不屑，似是不满木吒等人随意闯进了他的地盘。身上那一件暗金黄色的纹锦衫，彰显了他在这儿说一不二的地位，体型高大，雅人深致，只是这衣衫上的腰带有些扎眼，暗水绿虎纹金腰带缝得歪歪扭扭，又干干净净，似是这腰带的主人十分爱惜，不忍拿下。

　　“啊哈哈哈哈哈，这天庭新封的御天圣使还有点眼力见，居然能知道我的身份，告诉你也无妨。”

　　这人的声音粗中有细，还夹杂着三分娇和媚，一时之间，木吒也无法辨别他究竟是男是女。

　　“本座乃是这玉蟾谷的主人，我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翔飞仙长陆苑博是也。”

　　木吒十分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便看向他出，似乎再多看几眼，都污染了他的双目一样。

　　那翔飞仙长也意识到了木吒的不屑，玩弄头发的手一甩，便大声呵斥道：“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本座吗？”

　　木吒拿着夜明珠，便要换一个方向继续寻找雁回亭，不想再搭理他。

　　那翔飞仙长又接着开口，“你站住，你若是再往前走，我就杀了那个女人！”

　　木吒直接甩出来他的吴钩双剑，斩断了陆苑博身后三头青面獠牙的水花中的两头，冷声道：“我这一辈子，最恨别人威胁我！”

　　“你很好，我今日便先杀了你，再灭了这玉蟾谷。”说着，就又把吴钩双剑往他的脖颈处靠了几分。

　　陆苑博根本不在乎木吒的威胁，反而轻声细语地说道：“你若杀了我，这一辈子都找不到那个女人，那她便只能在我给她设下的地方，一点一点被吞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陆苑博趁着木吒这一瞬间的心不在焉，施法将他跟吴钩双剑都给弹开，躲开了他的威胁，“御天圣使，想必是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的地方吧？也罢，毕竟你们南海珞珈山比不得重阴山三宫。那重阴山是什么地盘，你们南海珞珈山跟天庭在人重阴山面前啥也不是，连给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会知晓这样的地方呢？”

　　“唉，也就是只有像鸿钧老祖的小徒弟这般单纯的姑娘，才会被你们这等阴险狡诈的人给欺骗，你接近人家小姑娘怀着什么心思？敢问御天圣使，她知道吗？”

　　陆苑博收起了身后最后一头青面獠牙的水花头，绕着木吒转了转，一面转，还一面嘲讽他，“我的御天圣使，您老人家的心思，敢让人小姑娘知道吗？”

　　“天庭的执法者，知法犯法，若是让王母娘娘和紫微大帝知道了，那又当如何呢？你御天圣使的地位还保得住吗？”

　　木吒冷笑一声，“我惠岸行者木吒生于陈唐关，长于南海珞珈山，师承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如今奉师父之命为天庭效力，在紫微大帝手底下做事，负责惩罚那些违反天条的罪仙，自当不会知法犯法。敢问翔飞仙长，我木吒犯了哪一条天规，又当做何处置？”

　　木吒转了个身，他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雁回亭如今还在他的手上，只能暂时与他周旋，拖延时间，或许能让雁回亭自己找到出来的法子。

　　“不得私自擅动凡心，与旁人结亲。”翔飞仙长一字一句，口齿清晰。

　　木吒抬眼看着他，学着陆苑博刚才的口吻，“翔飞仙长怕是忘了，天规早已更改，如今若有神仙动情，那可到订婚殿月老面前收了红线，下凡与其结成姻亲，待尘缘了断再回天庭。”

　　“再者，我木吒从未动过凡心，倒是翔飞仙长，您这凡心莫不是要天下人皆知？你说这要是放在天庭，身上的仙骨不知道要断多少根了呢？”

　　“陆苑博，您自诩‘翔飞仙长’，可究竟又有何人知道您的‘仙名’，您的封号呢？让我这个啥也不是的南海小仙来猜一猜，想必是这玉蟾谷的姑娘知晓了您假创的身份，飞蛾扑火一般爱上了您吧？你因着自身身份不敢接受人小姑娘的一片情谊，无故害死了这个对您一片真心的姑娘，最终因爱生恨，来报复整个玉蟾谷吧？”

　　木吒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句句戳在陆苑博的心上，确实，他爱上了一个人间的姑娘，但是他只是玉蟾谷前任谷主养的一只蜗牛，修炼成精了，雌雄同体的他无法给人幸福，便哄骗那姑娘他乃是天庭的一位小仙，封号翔飞仙长陆苑博。他谎称与凡人恋爱是违法天规的，两人都会受到惩罚，他只能狠心拒绝了那位姑娘，让她断了这份念想。

　　而后，那姑娘的家中长辈替她说了亲，她最后一面见他的时候送给了他这一条暗水绿虎纹金腰带，只是绣的不好，让他别嫌弃，留着做个念想，只求他不要忘了她。

　　那姑娘拖着他陪了她一天，他明明已经意识到了小丫头的不对劲儿，但是他拼命拼命地忽视她的不对劲儿，只当是他们要分开了，小丫头不舍他离开吧。最后那丫头在他们俩初见的地方上吊自尽，写下了对不起父母生养之恩的遗书，却没有留给他只言片语。

　　陆苑博就这样疯魔了，他自认为雌雄同体的他生来就爱不了任何人，一旦爱上了，就必然会给旁人带来伤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义无反顾地爱上他，最终却被玉蟾谷的所有人，还有这人间的世俗礼教给逼死了，他忍不了了！

　　为什么心地善良的人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那些口口声声为了人世间的正义，为了他们口中的那些规矩和礼教就能把人逼死？

　　这是个什么世道？

　　陆苑博去求了神，拜了佛，乞求上天用他的命换回那小丫头的命，他愿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只求能换回那小丫头的一条性命。可无一人答应他，也无一神回应他。最终他孤身一人去了妖魔界，去见了三灵王，可是三灵王也没办法，这是发生在人间的事情，他插不了手，三灵王怜悯他的一片真心，送给了陆苑博一个勾魂缒，助他好好修炼。

　　陆苑博无奈，只能回了玉蟾谷。

　　他在回玉蟾谷的途中，就遇上了之前从溪箩村逃出来的脏东西，那脏东西最擅长蛊惑人心，激起人心底里面最邪恶的想法。陆苑博在途中休息打坐的时候，就被脏东西钻了空子，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中放着那小丫头被玉蟾谷的人迫害的场面，还有那些曾经他们俩单独相处时的一点一滴，这叫他怎么受得了？

　　陆苑博走火入魔，变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身后还有青面獠牙的三头浪花跟着，人不人，鬼不鬼，也再当不成那个赤纯的小蜗牛精了。

　　他回到玉蟾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勾魂缒灭了整个玉蟾谷，让那些从前伤害过小丫头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死，太便宜他们了，他整整折磨了当初所有迫害过小丫头的人七七四十九日，依着脏东西的想法，吸走了他们身上的所有恶念，还有精元，施法给他们做了魂，让他们下辈子也无法投胎成人，这才放他们去死。

　　而那些自以为能逃出玉蟾谷的人，他们以为他们求得了一线生机，万万想不到他们出去了，就是给外面的人带来了灾难，外面的人皆会因为他们而死，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整个人间都会笼罩在这股黑气怨灵之中，而后由人间天堂慢慢变成人间炼狱。

　　玉蟾谷外面的沼泽地，就是当初陆苑博心爱的姑娘的葬身之地。

　　在所有人眼里，那小丫头是为了别的男子上吊自尽，而丢了跟她家结亲的那户人家的面子，这在世俗礼教里面，这女子就是不贞，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为草芥，又有何人会在乎她的死活呢？因此，就没有人愿意替那姑娘收尸，就连她的亲生父母也只是摇头叹息，漠然离开了。最后还是谷中的义庄老汉用草席把那姑娘一裹，扔进了沼泽地之中。

　　陆苑博当时走得匆忙，只想着怎么能够让她活过来，他相信那小丫头还有爹娘，他们会照顾好她的，只是没想到当他回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

　　小丫头只得了一披草席，就聊此残生，最终连一块墓碑都不曾拥有，这是何等憾事？又是何等悲凉啊？

　　陆苑博气不过，就将整个玉蟾谷都灭了，而后在这儿设下了结界，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这是他的地盘，也是他和小丫头最后的回忆了，他不想破坏这份美好，他要等小丫头回来，回来看见这些还是和原来一样，她会开心的。

　　可是那脏东西不这么想，只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玉蟾谷，他才有机会成长壮大，而后毁天灭地。

　　于是乎，他就附身在陆苑博身上，吸够了他身上的法力和修为，又在玉蟾谷设下了无人能解的瘟疫，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