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咒术界就靠你们了》夜风折钰

75、第 75 章

　　来栖华托着脸，坐在伏黑惠的病床旁静静看着他。记忆中年幼的男孩现在已经成为了强大的咒术师，但始终奔赴在拯救他人的路途中。

　　高羽史彦脑子被海川奈月走之前的话充满了，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冥思苦想自己的能力到底强大在哪里，一抬头忽然发现虎杖悠仁坐起了身。

　　“哦！虎杖你醒了！”他连忙把问题抛到脑后，上前咋咋呼呼地询问着他的情况，“怎么样？还难不难受？你的伤还挺重……你的伤怎么全好了？”

　　来栖华只觉得背后传来令人厌恶的恶寒，不等她转身查看，侧脸上就裂开了天使的嘴，“两面宿傩……！！”

　　“嘁。”占据了虎杖悠仁身体的两面宿傩扒拉着头发，瞅了几人一眼插着兜就要往外走，嘴里还嘟囔着“又给他治好了”和“欠人情真麻烦”。

　　“他就是？！”等到他走出房间，来栖华才敢说话。而她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天使不回话，她着急地追问：“他就是堕天？！”

　　天使默认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仇人就寄居在虎杖悠仁的体内，宿傩并不像是和她一般不愿意掠夺他人生命的人，这样的原因只有一种。

　　“他是宿傩的容器。”天使压抑着颤抖的声线，“我们的目的都被他知道了，要趁着他还没有完全复活杀死他……虎杖悠仁……”

　　“杀死他是什么意思。”高羽史彦垮下脸，脸色阴沉得可怕，“虎杖是我们的同伴。而海川老师走之前还要我保护好大家。”

　　“如果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等等、等等！”来栖华连忙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急得满头大汗，“现在更重要的事是看堕天去干什么才对吧！天使，我们去找他，高羽守着伏黑！”

　　不等两人表态，她就匆匆推开门展开翅膀飞到空中，敏锐地发现了不远处空中粉色头发的少年身影，加速朝那边飞去。

　　“不行、别去！”天使在空中硬生生夺取了翅膀的控制权，带着她藏到了房间里，“那个人太危险了，我们被牵连到会死的！”

　　“那就这样看着他杀死他们吗！”来栖华惊怒地吼道，大大的眼睛已经溢出了眼泪，他们都知道现在宿傩醒来大概率会对正在战斗的人造成威胁。

　　“总之不能去。”天使态度强硬地说道，随后也不再回话。

　　来栖华我圈的双手已经被指甲抠破，滴答滑落下血。她绝望地想象着伏黑惠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同伴与老师都被杀死后的痛苦，哭喊道：“可他们是唯一能帮你杀死宿傩的人！”

　　她此刻第一次后悔与天使共生，“他们是我的朋友……”

　　“……”天使叹了口气，而来栖华瞬间感受到身体控制权回到了自己身上，站起身就往战场飞去，就连天使“不能参与战斗”的叮嘱都故意无视了。

　　这是来栖华第一次直面顶级咒术师之间的战斗。在踏入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后，她的身体就被天使接管了，她带她小心地来到了战斗边缘。

　　“海川……”

　　“来栖？！”日车宽见看见她时的震惊在下一秒就变成了愤怒，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天使怎么会让你过来！高羽呢？！”

　　“是我自己要来的！”她辩解道，“现在什么情况……”

　　他叹了口气，低头看着不远处的领域边缘，又看向领域中心展开领域支撑着的男人，“原本我们已经占了上风，宿傩忽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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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上一次，两人的配合默契多了。”

　　羂索拍拍衣摆的灰尘，他方才用不知道抽取的哪只咒灵的术式挣脱了胀相的控制，躲开了九十九由基的攻击，“我不争气的儿子也能有靠谱的同伴了。”

　　“加茂宪伦——”胀相恨恨地压下嗓子，但并未让愤怒控制自己的思维。到了现在，羂索都还未显露出自己真正的术式，甚至还游刃有余。

　　“抽取咒灵的术式吗……”九十九由基低喃，之前在涩谷时他也曾使用过真人的术式，看起来是一次性的，只是种类繁多，无从防备。

　　但就算术式再多……她咧嘴一笑，赋予了限定范围内极限值质量的拳头破风而去，带起一串残破的房屋碎屑，“我挨个打翻不就好了！”

　　翻飞的气流吹得远处的两人睁不开眼，海川奈月只能用泪眼朦胧的双眼透过指缝，窥见仅仅是肉搏就能引发如此震颤的特级对战。

　　“……”日车宽见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几次三番地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犹豫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一句，“咒术师打架，也靠拳头吗？”

　　海川奈月拍拍他的肩，“不打拳的那位被封印了，估计是看不到你想象中的场景了。”

　　不擅长近战的胀相一直与羂索保持着重力术式范围以外的距离，用血液干扰羂索的行动，为九十九由基制造破绽，有时还能趁机对他造成不小的伤害。

　　羂索不堪其扰，在凰轮袭来的下一刻放弃了防御，用肉身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击，同时扭转身形，掌心凝聚起小型的旋涡与胀相发出的穿血撞在一起。

　　在场的人都知道仅凭穿血无法抵消掉这比之前使用的更强大的旋涡，也知道胀相的□□强度抗不下旋涡参与的咒力，但即便是九十九由基都来不及阻止了。

　　“别西——”

　　海川奈月召唤别西卜的声音一顿，因为她眼睁睁看着天空像幕布一般被一只手拉折翻叠，那枚即将命中胀相的旋涡就随着幕布被拉扯调转了方向，砸回羂索的脚边。

　　“不许动。”乙骨忧太仅仅是说出如此没有杀伤力的咒言，就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咒力在快速流失，但仅是羂索毫无防备的几秒停滞就足够了。

　　九十九由基与胀相同时动了，质量加持下的拳头与凰轮尾巴粉碎了羂索的脊椎与肋骨，紧接着是嵌进他身体后才炸裂开的超新星。

　　“妈呀……”海川奈月完全不认为这样羂索还能活着，掩着嘴小声道：“这身体还能恢复吗，夏油不会记恨我给他一具破破烂烂的身体吧……”

　　嘴上这么说，但所有人都没有放下警惕。乙骨忧太作为剩余咒力最多的人，抽出刀上前，毫不犹豫地对着他额头的缝合线一刀砍下——然后被看不见的屏障弹开了。

　　“乙骨忧太……你的术式不仅是咒言？我记得这是乌鹭的术式吧？”羂索揉着额头坐了起来，眼里是深深的恶意，“你的里香呢？”
　　乙骨忧太无名指上的戒指与紧握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不屑与他多做无用的交流，后退至胀相的身后，“我的术式可以改变空间的平面。”
　　“刚才的演示已经足够直观了。”他瞬间明白了乙骨忧太的想法，比起肉搏的九十九由基，他的术式更适合通过改变平面造成伤害，“穿血！”
　　羂索的身体无法承受更多的攻击，但此刻使用咒力消耗巨大的反转术式是最不划算的选择，比起治愈自己，不如选择能够将所有人全部击杀的方法……
　　“领域展开——”他合起双手，“胎藏……”

　　“领域——”乙骨忧太和九十九由基同时念出声，而比他们更先一步打断羂索的却是从他身后袭来的金发男子，“这么热闹？我也来玩玩……”

　　“金次！”海川奈月惊喜叫到，秤金次对着她勾唇一笑，颇为游刃有余地和她打了个招呼，“领域展开……”

　　“领域展开——”空中突兀地响起低沉的男声。

　　“宿傩？！”海川奈月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状况，用从房间里顺来的手术刀在手臂上深深划下一道，“别西卜，带他走！”

　　完全恢复的别西卜提溜着一旁的日车宽见，把他丢在了两面宿傩的领域距离之外就飞快赶回了主人身边，跟在主人身后步入战局。

　　“伏魔御厨子——”两面宿傩显得有些无聊，在领域发动后一只手搭在了羂索的肩上，也不用反转术式治疗他，只是不让他被自己的术式所伤而已。

　　他的入场将所有人的节奏搅得一团糟，几人飞快对视一眼，最后默许了秤金次展开他的领域与宿傩对抗，“……坐杀搏徒。”

　　属于柏青哥的叮当声响起，正要形成封闭状态的领域不断被外部的领域侵蚀，只在几人脚下形成一片不被必中效果选中的范围。

　　但两面宿傩并不是来打架的。他拎起羂索就来到了领域边缘，俯视着日车宽见与来栖华瞬间收缩的瞳孔和紧绷的身体，嗤笑一声，把羂索带到了结界附近。

　　“仅此一次。”两面宿傩说道，转身消失在他眼前。
　　羂索踉跄几步，立刻用反转术式治愈了身上的伤。他曾经用一条消息换取了两面宿傩的一个人情，自此之后他就没有了其他更强的底牌。

　　他们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想。羂索吐出一口血，他自己的术式并不具备很强的攻击性，现在想要出其不意，只能寄希望于……

　　他抬头看了看半透明的结界，抬脚走了出去。多亏了他们把结界解除，现在日本境内可是有着不少咒灵在游荡，在下一次交手前，补充一下咒灵的储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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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除了？”秤金次都已经做好拼死战斗的准备，而白骨座椅上的男人在把羂索拎走不过一分钟后就解除了领域，除了领域内的房子没有任何人遭殃。

　　海川奈月松了口气，她拍拍别西卜的背把它收了回去，狂跳地心脏终于缓了下去，“他欠了羂索人情？特意跑出来救他……不对。”

　　她一个激灵，“那现在天使不就知道——”

　　“虎杖悠仁的体内寄宿着堕天。”天使缓缓说道，来栖华被大家的注视看得心慌，侧过头一言不发，“我已经知道了。”

　　众人沉默下去。不明所以的秤金次被看见他就觉得亲切的九十九由基抓过去科普了，胀相则直接走上前站在来栖华的对面，形成对抗的姿态。

　　“胀相！”海川奈月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你去找找悠仁在哪里。”

　　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眼，转身走了。乙骨忧太便表态一般护在了她身侧，手搭在刀上，内心还在为自己没能找住机会击杀羂索而自责。

　　“来栖，你还好吧？”几天的相处，能让她看清来栖华的内心，海川奈月有些无奈的笑笑，安抚着她的情绪，“日车呢？”

　　“……他先回去了。”来栖华低声说，抿抿唇。

　　九十九由基凑了上来，压着乙骨忧太的背勾住他的脖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顺带一提，秤喜欢能陪他看拳赛的类型哦。”

　　“哎？”乙骨忧太明显还没从战斗状态切换为日常模式，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摸不着头脑，愣愣地回答说：“啊……里香在天元那里。”

　　“噗哈哈哈！”她笑出声来，完全没收敛自己的力气拍了他的背几巴掌，把身体不太好的乙骨忧太拍得趔趄，“衷情的男人也不错！”

　　“由基，状态切换得太快了吧……”海川奈月吐槽道，“这边还在严肃讨论问题呢。”

　　“有什么嘛！”九十九由基双手抱胸勾起一缕头发，脏兮兮的脸也掩盖不住她的洒脱，“天元还在、没有伤亡，难道不是大获全胜的战斗？”

　　“而且——”她活动活动使用过度的手臂，对着海川奈月眨眨眼，“你不是有分离虎杖和宿傩的方法吗？”

　　“有吗！”来栖华看起来比所有人都要激动，就连天使也沉默着等待下文。

　　“有是有啦……”海川奈月头疼，这个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本来想解决了羂索之后再考虑的……先回去看看惠吧，等他醒了我们再讨论。”

　　这下，氛围才缓和下来。她还有问题想要和秤金次说，和他一起慢悠悠地走着，落在了大部队之后。

　　“其他人呢？”海川奈月记得熊猫、西宫桃和三轮霞都在第二结界内，现在看起来只有秤金次一人来到了第一结界。

　　他耸耸肩，抱怨道：“熊猫现在很脆弱，去绮罗罗那边了。京都校的那些人，被高专叫回去清理结界解除后跑出来的咒灵了。”

　　“现在只有五条家、咒术联盟和一部分窗的人在维持咒术界运转，”他说，“高层那些家伙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全被吓跑了。”

　　“死了？”她皱眉，“怎么会死的？”

　　“被加茂家的人杀了。”秤金次比了个砍头的动作，“加茂家已经被羂索控制了，能跑的已经跑去咒术联盟了，剩下的都是为他猎杀咒术师的家伙。”

　　怪不得羂索的咒灵一直源源不断，不仅有结界内生成的原因，还有被猎杀的咒术师化为的咒灵在吗？海川奈月啧了一声，“垃圾堆。”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