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
“这也不是你只给我两个的理由！”
五条悟捧着仅剩两个的毛豆喜久福垂涎欲滴，在拆开包装前还要严厉谴责海川奈月的行为，“明明是我让你去买的！”
“那也是我买的。”海川奈月拿了两个抹茶味给家入硝子，又拿了两个递给一旁的伊地知洁高，“伊地知也尝尝吧！你应该也没时间去买吧？”
“谢、谢谢！”伊地知洁高表面上诚惶诚恐，内心感动得都要流泪了。
抹茶味的确实不是很甜，给家入硝子在夜间补充一些能量再合适不过。
她又被上层发下了任务，现在正心烦着呢，“加班也不给加班费，恶毒资本家……”
“硝子意外的会和七海有共同话题哦。”五条悟终于开始吃了，两个大福被他吃得像什么高级料理，“明天让真希带带忧太，看看他的实力。”
“你是想看看里香的实力吧？”海川奈月想起那个二级咒灵，靠在家入硝子的肩上抬头看她，“硝子要做好救人的准备了呢。”
家入硝子深呼出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没办法，谁让我倒霉认识五条悟呢。”
“里香再完全显现你又会被上层的家伙骂吧？”海川奈月不太理解他这样给自己找气受是为了什么，“而且忧太也从来没有主动唤出过她……”
“所以才想亲眼看看嘛。”他歪歪头，“奈月不好奇吗？爱能让人类变成多么强大的诅咒，仅凭本能的里香是否真的能保持不伤害忧太的本心……之类的。”
“毕竟，这世上没有比爱更扭曲的诅咒了。”
恶趣味。在场的三人都知道五条悟想亲眼看看祈本里香是真，但还是非常重视学生的生命安全的。让机动性与实战经验最多的禅院真希跟着去也是这个原因。
回到高专后他就换上了绷带，不同于半遮半掩的墨镜，这种完全遮挡上半张脸的绷带，让众人都难以透过那双眼睛猜测他真实的感受，海川奈月也不例外。
她支着脸，只能从他不经意间松懈下的嘴角和略显疲惫的姿势隐约捕捉到他的疲倦，“你多久没睡觉了五条？看起来有点累，眼罩还有用吗？”
海川奈月送的眼罩过了这么多年，削弱效果已经变得很小了。五条悟后续也自己做了很多类似的眼罩，也是从这得到的将墨镜换为绷带的灵感，即使比较夸张。
“也就两三天？”他不以为意，反转术式可以让他感觉不到疲惫，每天休息也只是放松精神而已，“最近事情太多了，而奈月甚至连喜久福都只给我两个……”
“转移话题。”她噘着嘴抱怨道，家入硝子和五条悟两人简直是一个样，她想帮忙分担些压力都被委婉拒绝了。当然，也有自己一直表现得很弱的原因在。
是不是不用瞒着他们了？自己本来就是害怕被上层抓走才故意隐藏、不升等级的，现在能帮上一点是一点吧，总不能看着两人忙里忙外自己在学校摸鱼吧……
“其实我……”
“奈月不用担心啦，”五条悟说，“总有需要你做的事情嘛。”
家入硝子也点点头，揉揉她的头发，“别操心我们。”
--
“五条？”
几个月过去，乙骨忧太已经完全融入了高专生活，与一年级们的相处也越发融洽起来。他脸上多了很多笑容，神情不再阴郁，是很好的趋势。
海川奈月记录着乙骨忧太的观察日志，忽然一通电话把她吓得写歪了一笔。
她接起来，刚问了一句就听见对面人严肃的声音，她皱起眉，合起日记就匆匆往外走。刚离开教学楼就划开手心召唤出别西卜，“我现在过去。”
“具体什么情况。”巷子周围已经拉上了封锁线，出任务的狗卷棘和乙骨忧太都及时被辅助监督送回了高专，她落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小跑过来。
五条悟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巷子，听见海川奈月的询问，只是带着她走到内部一条横梁下，“你能不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她不知道五条悟在卖什么关子，再次召唤出别西卜让它看看，没想到它上去嗅了嗅就说道：[消失。分身。出现了。]
海川奈月至今为止只有一个消失的分身在夏油杰那里，她还以为是被摧毁了，这样想来是被他用某种方式隐藏起来了？那这次又是为什么忽然出现？
[还能追踪到分身的位置吗？]
[消失了。]
是又被收起来了？她不确定，却也明白了五条悟叫她来这里的原因。她侧头看着他绷紧的脸，“你不是都看出来了吗？咒力的残秽。”
“……果然吗。”五条悟啧了一声，“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是为什么……”
他忽然一顿，想起了高专最进接受的、拥有特级咒灵里香的、参与了本次任务的乙骨忧太，眉头紧锁，咬着牙说：“希望他不会真的这么做……”
海川奈月迟疑着拍拍他的背，心里还是不太敢相信那个要创造只有咒术师世界的夏油杰会对咒术师下手，“先不想这么多了。通知一下夜蛾，我们先找到他在说。”
“……也只能这么做了。”他沉默下来，一言不发地坐上辅助监督在路旁等待的车。海川奈月连忙钻进去，和他一起回了高专。
刚下车他就往校长室的方向走，海川奈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医护室。乙骨忧太和狗卷棘的伤势已经被家入硝子治好了，现在在病房里稍作休息。
“一级咒灵？！”前来探望的禅院真希和熊猫震惊道。
她眉头紧锁，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闹市区出现这么危险的咒灵，“是意外？总觉得不像。”
“是啊！也太凶险了吧。”熊猫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位伤员，拍拍心口松了口气，“幸好棘和忧太都没事……而且你们俩都能杀死一级咒灵了！”
“鲑鱼！”狗卷棘笑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活泼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之前受了这么严重的术式反噬。
他拍拍乙骨忧太的肩，“金枪鱼蛋黄酱！”
乙骨忧太被他拍得没撑住，差点趴下来。他听出狗卷棘语气里的夸赞，不好意思地说：“没有，都是狗卷同学出的力，我只是稍微帮了帮忙……”
“木鱼花木鱼花！”狗卷棘脸色严肃地打断他，比划出一个叉的形状，“金枪鱼蛋黄酱！”
“忧太，太过于谦虚的男人可没有女人缘哦。”熊猫也安抚般拍拍他的肩，“你看，连真希都没反驳，所以你的进步是获得一致认可的哦！”
“嘁，勉勉强强而已。”
“真希，是害羞了？”
一人一熊在病床前闹起来，还夹杂着狗卷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和乙骨忧太弱弱的劝架声，家入硝子笑着叹了口气，“年轻真好……”
“是呢。”海川奈月拉了个凳子做到她对面，看着一无所知的乙骨忧太没忍住叹了口气，“硝子，大事不好了……”
“嗯？怎么了？”
“刚才我不是被五条叫出去了嘛……”她趴在桌子上不愿面对事实，蔫蔫地说：“然后啊，发现现场留下了夏油的咒力残秽……”
家入硝子完全没预料到这点，直接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甜腻的果味瞬间充满了口腔，她却来不及去管，震惊地反问：“夏油？”
海川奈月点点头，看看她瞬间沉下来的脸色，补充道：“五条已经去和夜蛾商讨了，后面一段时间应该会重点寻找一下他的踪迹……”
“哎，”戒烟四年的家入硝子忽然又想抽根烟，她苦恼地揉揉眉心，“他想做什么？明明已经五年没有线索了……”
“不知道啊。”海川奈月愁眉苦脸起来，一想到要和夏油杰接触她就忍不住的有些尴尬，“下个月就是交流会了吧？至少希望不要那个时候来捣乱……”
--
“真的没有来捣乱哎？”海川奈月摆弄着桌面上从京都带回来的小玩具，心里隐隐有些开心，“希望之后也没有什么情况……”
“这样最好吧。”家入硝子这次被迫跟着一起去了京都校，因为害怕祈本里香不受控伤害到京都校的学生，现在有点犯困，“相安无事就最好了……”
她头一点点的就要睡过去，海川奈月便不顾她的反对半拖半抱地把她推进隔间里休息，“我在外面守着啦，现在也没有伤员，有突发状况我就叫醒你了嘛。”
她趴在桌上刷起手机，感觉下一秒自己也要睡着的时候，结界忽然一震，随即便收到了夜蛾正道发来的让所有准一级咒术师去前门集中的信息。
“难道是！？”她有了非常不妙的联想，看了一眼没有被吵醒的家入硝子，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决定让分身出去看看情况。
……全校半数以上的咒术师都到了。隐秘穿梭在四周树林里的式神分身向本体、也向海川奈月传递着目光所及的画面，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只巨大的鹈鹕。
“……先离他们远点，杰。”
果然是他。
她看着乙骨忧太因为夏油杰十分冒犯的话语而愤怒，又看着五条悟隔开对峙的二人，将一众学生与咒术师挡在身后。
夏油杰瞄了一眼他身后的那群咒术师，正想问些什么，忽然捕捉到了来自树林里的视线，对着本该除了五条悟无人发现的式神分身笑了笑。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五条悟冷着脸问道。
夏油杰也就不再伪装，忽然狂妄地笑起来，面对着高专众人完全公布了自己将在圣诞节前夜进行的袭击，“……让我们尽情互相诅咒吧！？”
“……”海川奈月沉默地看着。她不知道这几年究竟对夏油杰做了什么，毕竟他们都认为他一个人在外面也能过得很好。这样算好吗？
他放出一群咒灵就带着身后的诅咒师们坐着鹈鹕离开了，她勉强辨认出了人群中两位少女就是他以前救助的那两位，似乎叫菜菜子和美美子？
有五条悟在，解决咒灵就和呼吸一样简单。他随手消灭，久久看着夏油杰一行人消失的天空。
夜蛾正道也不免叹了口气，上前拍拍他的肩，回头代领一众咒术师和学生们回到校内。
海川奈月等人都离开，操纵着小蝴蝶落在了一动不动的五条悟肩上，也不说话，只是同他一起看着水蓝色的天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和硝子也来吧，”过了会儿，五条悟说，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夜蛾估计马上要召集所有人来开会了。”
他说的没错，话音刚落，海川奈月就收到了夜蛾的信息。她操纵着蝴蝶跳到五条悟的手心，让他先帮忙收留一下这只分身，之后见面了再给她。
她敲敲隔间的门，睡得不沉的家入硝子马上就醒了，她先看了眼手机里传来的讯息，随后想到什么似的穿上外套，从冰箱里掏出一罐咖啡灌了下去。
“是他？”两人一齐走向会议室，家入硝子虽然是在询问，但其实内心已经可以肯定，她叹了口气，“还是要变成这样吗……”
会议室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基本上在校的所有咒术师都已经到了。伊地知洁高在白板贴上近期众人搜集到的关于夏油杰的信息，夜蛾正道坐在主位沉默着。
“……他说咒灵总数在两千以上，或许并非虚张声势。”伊地知洁高说完，等待着台下众人的发言。
台下很多人或多或少认识或者知道夏油杰的事迹，更别说与他有过直接交流的前辈后辈与同级生。夜蛾正道心有愤懑，态度也格外的激愤：
“就算如此，以统计上来说，多半是二级以下的杂碎。诅咒师人数再多，估计顶多50人左右把。”
“这反而很恐怖呢。”五条悟靠着墙站在一旁，不知道绷带下的眼睛露出的是怎么样的一副表情，“我不认为他会挑起一场必败的战争。”
夜蛾正道破口大骂，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位优秀的学生一定是有了必胜的方法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来高专挑衅，但至今为止他们都不清楚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海川奈月并没有进房间，她靠在门外，只是听着众人的讨论。家入硝子比她坚强，只是在听见要彻底消灭诅咒师夏油杰时也忍不住离开了。
“彻底消灭？”两人坐在操场附近的树荫下，海川奈月没有烟瘾，但是现在却非常需要尼古丁的麻痹，她苦笑，“彻底消灭……”
家入硝子含着棒棒糖，此刻也烦躁地将硬糖咬得克拉作响。自从选择了成为医师，她就被迫在后方目睹了许多同伴的死亡，同样也无法阻止曾经的同期死亡。
没错，她们都认为夏油杰会死在这一次战斗中。不然呢？咒灵再多，也不是无法被全部祓除。而做出此举的他再也逃不过咒术界的制裁，而制裁他的会是咒术界的最强。
“五条……下得了手吗。”海川奈月刚说出口就后悔了，现在的五条悟已经不像从前，不如说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做好了面对作为敌人的夏油杰的准备。
她果然还是被两人保护得太好了。海川奈月自嘲地笑笑，这么多年，完全与夏油杰没有交集的情况下，还一心相信他就算叛逃了也不会与他们为敌……
家入硝子瞄了她一眼，没有点破。她只是揽着海川奈月的头，让她半身趴在自己的腿上，轻柔地顺着她长长的头发。
恍惚间，家入硝子好像又回到高专时期的那个上午。只不过此时被抱着的从她变成了海川奈月，而海川奈月比以前的她可坚强了不少。
海川奈月并没有哭。
她轻笑，某些人过度的保护欲真是多余，虽然她自己也乐于配合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