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注视我》流名未湖

28、母亲

　　过了一个糟糕的周末，刚回到公司竟然是听艾陌这么无聊的汇报，洛呜不耐烦地开口，“所以上一周，他生日那天，你们什么也没做，就一人一半床的睡了一个绅士觉？”

　　艾陌点了点头。

　　洛呜感觉有些呼吸困难，让金露露给自己倒一杯水。她正听得津津有味，也不得不放下瓜子去接水。

　　艾陌猜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乐呵呵笑了两下，于是立马被“赐”了一脚。他也不喊疼，俨然一副沉浸在爱情幸福里的“傻逼”模样。至少在洛呜看来，是这样的。

　　闲聊半响后，乘电梯回了自己那楼。刚出电梯看见雪名戴着墨镜靠在玻璃门左侧的墙壁上，优越的外形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位正在摆拍的模特。

　　因为与雪名在高中时期有过一面之缘，在加上看过那张照片，现在隔着墨镜，艾陌都能脑补出他惊人的美貌。

　　两个人今天的打扮从色系上来看还正好差不多，艾陌不由得比较起来。

　　「Amoちゃんじゃないか。」

　　听不懂。

　　面对这样一位英姿飒爽的男人，艾陌不自觉压低姿态，小心谨慎地用英文打了招呼打算从他面前溜走。事与愿违，被拉住胳膊扯了回来。

　　「そんなにつめらないでよ。」

　　到底再说什么？

　　艾陌不知所措地露着牙齿，用英文去询问有何贵干。没想到雪名还是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日语，正在心里叹气，只见雪名把一张照片摆到眼前。

　　竟然是他和冥律的接吻照。

　　“！”

　　艾陌大绝不妙，全身汗毛竖起，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啊！看那里！”他慌了神，本能的用中文去说。本以为雪名不懂中文这招无效，但不知是手势的功劳还是什么的，他竟真的扭头往工作间看了一眼。

　　艾陌趁机抢夺手机，却被雪名以极快的速度回防。

　　雪名“哼”了一声，“想不到吧。”

　　闻言，艾陌呆了几秒，他确实没有想到，只是没想到的是，“你会说中文？”

　　“嗯。”雪名大方的承认，但撇清责任，“我只会一点点。”

　　听着突然蹩脚的口音，艾陌感到无语，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雪名是傻子，还是雪名把他当傻子。

　　瞥了一眼，见雪名现在没什么防备，艾陌霍然出击。两人瞬间扭在一块，一时胜负难分。

　　僵持许久，艾陌险些获得良机，雪名竟然来了个玉石俱焚的办法，把手机往外一丢，扔在了电梯口。

　　电梯门恰好在这时打开，一位像是保镖的人捡起了地上的手机交给了随后出来的贵夫人。

　　艾陌问，“是你妈吗？”

　　“我妈确实是中国人，但不喜欢穿貂皮大衣。”雪名答。

　　贵夫人优雅地看了一眼手机，随后把目光落在艾陌身上，摘下了墨镜，介绍道，“我是冥律的妈妈。”

　　Oh my god！艾陌心想。

　　“哇哦。”雪名看戏似的笑了一下。

　　艾陌猛的把雪名推开，恭敬地鞠了一个躬，“阿姨你好，冥律，要不经理的办公室在二楼。”

　　“我知道，我刚见过他，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咖啡。”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艾陌有种等一下会有一张几百万的支票甩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相比于艾陌的紧张，并非当事人的雪名自然大方，一句，“我的，不好意思。”拿走手机，潇洒离去。

　　* * *

　　公司附近的咖啡馆他来过许多次，每次都是为了给打包一份亚当冰美式。

　　手心握着的号码牌亮起，艾陌走向柜台端走了自己点好的两杯咖啡。

　　艾陌把其中一杯当心地放在贵夫人的前面。她说了声谢谢，他也回了句不客气。

　　“你知道冥律要出国的事情吗？”

　　刚拿起的杯子秒速放了下来，艾陌乖乖并腿坐好，“他昨天跟我说了。”

　　“昨天啊。”贵夫人看了眼桌上的方糖罐，“英国那边的消息传过来时，我们这应该还没天亮吧。”

　　“……”艾陌抿了抿唇。

　　她说，“我喝不了太苦的东西，能麻烦你帮我加几颗糖吗？”

　　艾陌在贵夫人的注视下，打开了方糖罐，里面空空如也，他如释重负道，“我马上回来。”

　　贵夫人微微一笑。

　　艾陌故作自然的起身，走了一段路才敢大口喘气，跟店员要了一小碟方糖后，还特意多站了一会儿才肯回来坐下。

　　“久等了。”

　　“不要紧，才三分钟。”

　　艾陌咽了下口水，拿过桌上的细圆勺，“加几颗？”说完，怕显得不礼貌，赶忙加上，“您打算？”

　　贵夫人靠在座椅上，“八颗吧。”

　　艾陌僵了一下，竟然猜出数字八在这里出现的真正用意。

　　她笑了一声，“还是三颗吧。”

　　这一回也是直接猜中，艾陌尬着陪笑，装傻地开始动手。

　　“请慢用。”

　　“谢谢。”贵夫人嘴角带笑，“那么我们就开始说点正事吧。”

　　到嘴边的“不客气”及时咽了回去，艾陌别无选择的应道，“好的。”

　　“我派人调查过你。”开局，就是这样一句话，“在你们开始交往后。”

　　艾陌缄默不语，安静地听着。

　　“我的人去过你的前公司。”贵夫人在这里短暂停顿喝了一口咖啡，她看着艾陌攥紧了裤缝，“那里的人对你的评价还不错。”

　　艾陌刚松一口气，下一秒又被吊起。

　　“不过你在那里似乎有一个不太好的传闻。”贵夫人放下杯子，“我儿子的对象可不能有污点，所以——”

　　艾陌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脑子里飞速划过一段又一段文字，准备在她说完后开始解释。

　　“——我帮你调查清楚了，现在这个误会解开了。”

　　什么？

　　突如其来的展开让他瞬间词穷。

　　“嗯？”艾陌懵了一下。

　　贵夫人单拿了颗方糖，放进嘴里之前，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艾陌双手一起，“你请吃吧。”

　　在贵夫人嚼糖的时间里，两人都陷入沉默。艾陌在这段无声的时光里，回味刚才她说起的那番话。

　　许久后，见贵夫人嚼完了糖，他迫不及待地问，“您？允许我和你儿子交往？”

　　就这样吗？就这么顺利吗？真的会没有咖啡泼脸，支票甩脸，巴掌打脸，这样的剧情吗？

　　贵夫人十分肯定地“嗯”了一声，“只要他喜欢你，我就没理由不满意你，但——”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艾陌稍微身体向后，开始猜测对方要出哪一招。

　　贵夫人端起了杯子，小抿一口，看着渐渐明目张胆开始移动的艾陌，忽想逗他一下，“但——”这词重复了一遍，就是迟迟没有下文。

　　“唔！”

　　移动座椅的艾陌撞上了身后的客人，女孩被吓了一跳，两人同时起身，动作十分统一地互相对方道了个歉。原来是两个人都正好挪了位置。

　　艾陌怯怯地挪回来，低着头等待最后的宣判。

　　“但你要是没那么喜欢他，还被我发现的话，接下来的路会不好走的。”

　　一听，艾陌彻底放松下来，承诺道，“我喜欢他，非常喜欢他，我有自信能陪他一辈子。”

　　贵夫人拿起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它原本反面朝上放在桌子上，“听见了吗？这算不算深情告白。”

　　是谁？冥律吗？

　　“不是，是我老公。”看出艾陌脸上写着的心事，贵夫人为他揭晓答案。

　　“老公，儿子生日那天果然是跟儿媳妇在一起的，怪不得不让我们过去。”

　　艾陌听着对话，尴尬地露着牙齿，眼睛摇摆。他随处乱飘的目光突然定在了身边的玻璃窗上，只因他看见身后那两个女生正竖着耳朵偷听。

　　其中扎马尾的那个发现了，拍了下另一个的胳膊，两个人故作镇定的开始吃蛋糕。

　　难怪刚才会撞上，原来另一头听的也很努力啊。

　　手机一响，艾陌点开一看，是亚当发来的，“不好意思，我上司找我了，我该走了。”

　　贵夫人微微一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