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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3:决心 ...

  •   本章时间线:1935.9
      —————————★—————————
      【1】
      “老婆!”你把伏特加“屯屯屯”地一饮而尽,你的大脑在酒精侵袭下显著缩水,大家都是对瓶吹,此刻间接接吻已经是最不起眼的尴尬操作了。

      众所周知,白发红瞳是一款冲国人的xp,而白发红瞳的斯拉夫帅哥是一款冲国xp的集大成者。

      啊……无法拒绝的美貌。
      你又灌了口伏特加,却发现手里的瓶子已经空了,醉鬼的本能让你朝桌上的剩下三瓶伏特加伸出了魔爪。你半跪在桌上,俯身去掏离你最近的那瓶伏特加,但醉鬼能有什么优秀的平衡力?你抓了个空,人却朝地上栽。

      预料中的大马趴没有到来,替代性的,你倒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你感到你在发烫,酒精淌入你的四肢百骸,促进血液流动加速,心跳如同擂鼓。那冰凉的怀抱有如雪中送炭——你毫不犹豫地贴上男人微凉的皮肤,朝围巾里拱了拱,仿佛刚从太阳地里冲进空调房的人。

      抱着你的苏联人猛然僵住了,你感到扶着你腰腹的手骤然用力,却努力克制着不把你弄痛。醉鬼是不讲道理的,而你成为醉鬼显然只是个意外,这是可以被原谅的。

      人民对于祖国的爱是多样的,也许只是你的表达方式、思维方式与他人不同,伊利亚·布拉金斯基对此接受良好。毕竟不远处的法兰西也和人类有过感情,唯一让他疑惑的点在于——为什么他是老婆?

      正经的苏联老干部暂时想不明白,于是他决定从长计议。

      雪国的传统服饰又软又厚,很少有人在初秋穿上,伊利亚·布拉金斯基的体温太低,他从未感到炎热,因此一年四季都把大衣当做常服。1935年,伊利亚胸口的那颗金色的星星还不叫“金星奖章”[1]——那是苏联英雄的标志,意味着他对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枚奖章由90%以上的黄金打造,分量十足,也代表着苏联人能获得的最高荣誉。

      你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大衣与围巾里,鼻腔内满是交融了新雪气息的冷松香,或许还有淡淡的伏特加味。

      你听到有人用俄语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你。但你很快就感知不到了,因为一只手手挽过你的膝窝,将你拦腰抱起,而另一只冰凉的大手捏贴上你的后颈,把你往他的怀里按了按,抱的更稳了些。

      你那破碎的记忆停留在最后一刻——
      你把头搁在苏维埃意识体的颈窝里,偏过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笑得活像个强抢民女的流氓。

      随后你做出了今天最大胆的举动。
      有着东方柔韧美的少女缩在高大的斯拉夫人怀里,她环着男人结实的肩膀,挣扎着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在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的眼尾烙下一个轻盈的吻。

      “嘿……同志……我的xp完全变成你的形状了……”你语气飘忽,好在你醉酒后的胡言乱语大多是中文,伊利亚只听你胡乱嘟囔,勉强辨认出一声“达瓦里希”。

      被喊激情喊“同志”的伊利亚肯定了你的信仰,满意地点了点头。

      【2】
      人类的梦境总是充满了不切实际的,或美好、或糟糕、或恐怖的幻想,你猜测你正在做梦,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还在酝酿的萌芽,这个世界百废待兴,没有你眼前这片可怖的断壁残垣。

      你看到银发的斯拉夫人军装笔挺,远方的夕阳红的像是颗染血的头颅。他手中握着一把满是战火痕迹的AK-47步/枪,虽然那是1949年才全面装备红军的武器,但它就是出现在了伊利亚手中。

      他背光朝你走来,赤红色的眼睛凝视着你。

      这本该是相当有美感的一幕,但随着伊利亚离你越来越近,你逐渐发觉有些不对劲。那身深蓝色的军礼服颜色逐渐褪去,呈现出一种黯淡的褐白色——裤腿变成裙角,从长及脚踝逐渐变短,你眼睁睁看着那身军装变成了苏联的女式校服。

      是的,大名鼎鼎的女仆装校服。[2]

      高大的斯拉夫帅哥有着戳爆你xp的银发红瞳,短款的女仆装完全限制不住他强健的肌肉,他脚踏军靴一步步朝你走来,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你听到清脆的上膛声。

      梦中的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歪了歪头,一手端着枪指着你,另一手指了指自己,用一种无辜又疑惑地语气开口:
      “……老婆?”

      Сукаблядь!卧槽!!F**k!!!

      你猛然惊醒,连人带着被子和枕头一起翻下床铺,脑袋“咚”一声砸在实木的地板上,疼的你龇牙咧嘴。
      三国国粹也拯救不了你绝望的心情。

      你把脸贴在冰凉的地板上,蓦然间悲从心来,眼见床板和地面间的距离刚好匹配你脑袋的直径,你遵从内心的旨意,非常自觉的把头塞进了缝里。

      苍天,埋了吧。

      于是伊利亚·布拉金斯基走进房间的时候,正看见一团蛆似的人形被子在地上蠕动,还试图把头钻进狭窄的床底。

      端着茶的斯拉夫人愣了几秒,似乎恍然大悟了,那常年严肃冷凝的神色松动了些。

      “醒一醒,小同志。”伊利亚很有礼貌地站在门口,安静地等你把头从床底拔/出/来,狼狈地脱离那床被子,最后在他面前站的笔挺。你窘迫地不敢抬头,却被他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水安抚了。

      苏维埃的意识体其实完全不在意这点小事。

      清透的茶香唤起你熟悉的回忆——普洱茶,茶性清热养肝,是一种优质的醒酒茶。普洱在中国常见,但在苏联并不常见,更别提那瓷制的茶杯与茶壶,这绝对是从你故乡漂洋过海来的稀罕货。

      “布拉金斯基同志,谢谢你。”你诚恳朝他道谢,茶水不热不冷,没有加糖,是纯粹的故乡味道。你鼻头发酸。

      伊利亚换回了那套深蓝色的军礼服,只是摘掉了胸前的勋章。你跟在他身后走出卧室,这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栋完全陌生的三层别墅——蓝白基调的装修简洁大气,飞扬的苏维埃旗帜插在大厅最显眼的角落。

      你意识到这是伊利亚的私人住宅。

      高大的斯拉夫男人步长惊人,你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他,你们离开室内,视野刹那间变得宽阔。这里显然是莫斯科城郊,大片大片焦绿色的原野延伸到远方,更远处则是莫斯科城模糊的影子。

      你被伊利亚带到了一大片空旷的草坪,这里被犁的非常平整,一间孤零零的小木屋矗立在草坪上。你看到了草坪尽头、森林边缘的一排靶子。
      这里是私人靶场。

      推开木屋的门,一股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你有些怔愣地盯着那面墙壁,瞳孔收缩,一时间失去了语言能力。

      实木与金属的物什整齐地挂在那面墙上,从上到下,由重到轻,从传统的栓动枪到近年来不断发展的半自动,从最袖珍的手/枪到威力可观的机枪与冲锋枪,只要是苏联制造的热武器,这里应有尽有。

      那是满满一墙军用热武器——
      你这辈子只在京城的军博见过这么多真家伙!而且这都有八成新,全能用!

      你凝视着伊利亚挺拔的军装背影,他就那样安静地站在枪/械中央,背着手,仿佛一个孤独的战士,又好似一位无冕的君王。

      最终,斯拉夫人动了。
      伊利亚从那面墙上随意取下了一支步/枪,从柜子里取出一整只弹夹,带你走出了木屋。

      “咔嚓”“咔哒”——你只听到几声高低不一的脆响,他边往外走,边轻车熟路地为步/枪装填、开保险,一步一个动作,充满张力与血腥的节奏感,那流畅的操作赫然是一种暴力美学。

      伊利亚·布拉金斯基将那支7.62mm的Mosin-Nagant M9130步/枪塞进你的手里,木头与金属触感冰凉,刺的你微微一个激灵。

      他俯下身,一手按住你的左肩,另一手托住步/枪的枪身,下巴几乎贴上你的右侧面颊。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不需要更多言语,你瞬间就理解了伊利亚的未尽之言,明白了你将要做、他将要做的事情。

      你刚拿稳,伊利亚就猛然拉动枪栓,伴随着极为清脆的“咔嚓”一声,步/枪上膛。

      事实上,你在美利坚过了十余年日子,美式居合也有样学样,民用热武器在理论、靶场训练层次实现精通。只是你没有什么实战的机会,也无法接触到真正的军用热武器……

      更没有人如此手把手地亲身教学。

      这支在1935年相当流行的步/枪长达1230mm,空枪重达4kg,也幸好你这具身体底子不错,否则还有连武器都拿不动的丢人风险。

      “抬高右上臂,将手、手肘与肩膀组成三角形。”低沉悦耳的声线在你耳畔响起,你却完全没心思欣赏,而是按照伊利亚的教学抬高大臂,稳住莫辛-纳甘步/枪较为平滑的枪托。

      你比伊利亚矮了大半头,背靠着苏联人结实的胸膛,几乎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冷硬的枪托抵在右肩头,手指半扣在扳机上,你感到前所未有的镇定,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

      你与伊利亚同时瞄准,他的手极稳,枪/口正对红心。

      “开枪!”
      你的长官下达了命令。

      你条件反射地扣动扳机,微妙的战栗感与兴奋感从你的尾椎一路上攀——你向来不是个固守规则、遵从命令的人,但在伊利亚·布拉金斯基下令的刹那,你没有产生任何违令的念头。

      砰——!!

      一声爆裂巨响,你的右肩仿佛被人用力打了一拳,金属弹壳从枪身里弹出,“叮”的一声落在地上。稀薄的白烟在空气中缓缓消散,但浓郁的硝火气息充斥着你的鼻腔,那是战争与死亡的味道。

      靶场有耳塞,战场没有;靶场有保护,战场没有。战场只有血、厮杀与你死我活。

      震耳欲聋的枪/声让你的思维有了刹那空白,20世纪前半叶,7.62mm步/枪的后坐力远超你曾经的所有尝试,等回过神来时,你感到一股混杂着疼痛的麻痹感从右肩爆发,顺着大臂的经脉一路蔓延到指尖。[3]

      你被后坐力震的后倒,之前还只是靠着,现在你几乎紧贴着身后的男人。只要稍稍放轻呼吸,你就能听到伊利亚平稳的心跳。

      “继续瞄准。”伊利亚挪开替你托举枪/管的手,虽然手臂酸麻,但你坚持保持原来的动作,肌肉紧绷。

      皮革摩挲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随后,你感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搭在了你的右肩上,以适中的力道揉了揉你僵硬的肌肉。伊利亚的手法相当不错,他脱下手套,指腹顺着你肩颈肌肉的走向按揉,捏软你完全僵成一块一块的肌肉。

      “肩部放松,不要太把它当回事。”

      你深呼吸,逐渐让自己不那么紧绷,右臂的酸麻已经逐渐缓解。伊利亚不再手把手的教你,只是把手按在你右肩的后方,让你的上身微微前倾,以避免后坐力导致的重心不稳。

      按照记忆中伊利亚的操作,你略显生涩地拉动枪栓,随后凭借之前的肌肉记忆,再一次瞄准了远方的靶子。不再有命令,你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扣动扳机。

      砰——!
      枪声、硝火味与不可忽视的后坐力,但你这一次稳稳压住枪身。靶上的弹孔有些偏移,虽然比不上伊利亚辅助的正中靶心,但对于初学者是相当不错的成绩。

      不再需要任何提示,你再一次拉栓上膛、瞄准、扣动扳机。

      砰——咔嚓!——砰!
      你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弹孔距离红心越来越近,硝烟让你的视线有些失真,火药的味道颇为呛人,而你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理解了这个残酷的时代。

      打空弹夹,你吐出一口浊气,肾上腺素的作用渐渐褪去,你感到右肩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碰一下能疼的你龇牙咧嘴,大概是要淤青一片。

      “你做得很好,同志,你做的非常好,你非常有天赋。”
      你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那把崭新的莫辛-纳甘步/枪。伊利亚就站在你身后不远处,那顶宽大的军帽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这让他看起来充满压迫力;但苏联人笑了,红眼睛里满是赞许的笑意,融化了他身上的冷锐。

      “每一位苏维埃的同志都是最优秀的战士、守护者。”

      苏维埃本人陈述着某种光荣而残酷的现实。1935年,距离南京大屠杀还有两年,距离卫国战争还有七年,距离世界短暂和平……还有十年。

      46, 400, 000,35, 000, 000。[4]
      那些历史书上冷冰冰的数字,此刻正是在你身边欢笑的活生生的人。

      你握紧了手中的枪。
      不会有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3】
      射击训练的后效来的很快,你中午在伊利亚的别墅里小憩了一会,下午两点清醒时,你感到浑身酸痛,尤其是承受后坐力的右肩,几乎酸麻到失去知觉。

      房间里很安静,你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床头柜上多出了一个铁质的小罐子,上边没有标签,但罐子下边压着一张便签,便签上是伊利亚·布拉金斯基漂亮的花体俄文。

      [在淤青部位抹匀,顺着疼痛的方向揉,两小时一次。]

      打开瓶盖,透明的膏状物散发出一股清凉的香味。你露出右肩,那里有大块的淤青,边缘泛着青紫色,你忍着肿痛,把那些铁打损伤膏抹在淤青上,一下下揉动着。

      淤伤让人痛苦疲惫,你半靠在冰冷的墙上,感受着膏药的清凉,感受着难以忍受的酸痛逐渐缓解。

      良久后,你闭上了眼睛。

      ……你下定了决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3: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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