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可望》狐狸or玫瑰

26、消食

　　陆之屿没理会邹野在身后大喊大叫，一溜烟跑到了食堂外。

　　夜色像雾气一样在校园里弥漫，只有不远处的教学楼还灯火通明。绿化带里的树木黑黢黢的，树稍被秋风吹得摇曳，发出好听的声音。

　　今晚的月亮真好，不知道从邹野的窗户里看月亮是什么感觉。

　　陆之屿感觉到有人靠近，站在了自己身后。

　　陆之屿知道是邹野，慢悠悠转过身来。还没看清他的脸，一股力量就握住了陆之屿的腰拉着她坠入自己的怀抱，就像坠入漩涡、坠入沼泽，陆之屿无处可逃。

　　火热的吻落下，邹野像是饥肠辘辘的瘾君子，只有陆之屿能填满他的欲望。

　　两人仿佛被火焰炙烤，只有激烈的吻可以平复内心的焦灼。

　　陆之屿几乎要窒息，招架不住如此激烈的热吻，最后只能趴在邹野的怀里喘息。

　　“还去亲班长吗？”邹野问自己怀里的女孩。

　　陆之屿的骨头里仿佛充满了泡沫，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但还是嘴硬：“嗯。”

　　“什么？”邹野低头，作势又要吻她。

　　陆之屿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你过分了啊——今天亲太多次了。”

　　女孩的声音从捂住嘴的手掌的缝隙传出，瓮声瓮气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这副无辜可爱小白花的样子和平常的高岭之花判若两人，邹野觉得心痒难耐：“不够——我想抱着你啃。”

　　“你真狗。”

　　“你说什么？”

　　“……没有！”陆之屿捂着嘴摇头，“我说你很可爱。”

　　已经很晚了，送陆之屿回宿舍，分别前，邹野拉着她的手不放。

　　“秋天特干燥……”邹野仿佛在自言自语。

　　被邹野攥住一只手，陆之屿只好用另一只手使劲掰他的手指，但好像被胶水黏住了，怎么也掰不开。

　　“我看你嘴唇有点干燥，”邹野还在继续念叨，他盯着陆之屿被亲得水润鲜红的嘴唇，“你需要多多接吻。”

　　这种话都说得出来？陆之屿盯着他，满脸不可思议：“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邹野一脸坦然：“那是你见识面不广。”

　　陆之屿放弃挣脱邹野的手了：“你先放手，我就亲你。”

　　女孩的语气像春风一样温暖，眼神像一滴水一样清澈。

　　邹野怎么招架得了，不自觉地就撒手了。

　　一直都是邹野主动吻她，陆之屿第一次主动有点不好意思。

　　“你闭眼。”

　　邹野乖乖闭眼，像一条翘首以盼乖乖等待奖励的小狗。

　　陆之屿靠近他，踮起脚尖，像是一只偷吻的小猫，在邹野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

　　像是一片花瓣飘落在唇上，又很快被风带走，邹野觉得这个吻甜蜜又迅速，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不真实。

　　他睁开眼时，看见少女仿佛一头惊慌失措的小鹿般逃走了。

　　邹野抿着嘴唇，伴着月亮，笑得像个傻子走回了宿舍。

　　陆之屿一路脚底抹油般回到宿舍，开门关门，背靠门板，胸腔起伏不定。

　　宿舍里灯还亮着，但林雨欣和罗亦诚已经上床了，只是都还没睡，在躺着玩手机。

　　听到宿舍门打开又关上，林雨欣：“小陆回来了？”

　　罗亦诚：“终于回来了？”

　　“嗯！”

　　听得出来女孩的心情很好。

　　洗漱时照镜子，陆之屿发现自己的嘴唇格外水润鲜红，幸好小罗和小树林都上床了没看见。

　　小狗真狗。

　　临睡前，邹野给陆之屿发消息：

　　【晚安。】
　　【我想和你接吻一百次。】

　　陆之屿耳根发烫：

　　【晚安。】

　　翌日，上午九点。

　　窗外早就阳光大盛，泛黄的树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放在窗台玻璃杯里的几枝剑兰已经完全开花了，身形欣长如剑，花茎有好几节，一节开一朵花，像芝麻一样。花朵形似喇叭，阳光照耀，珊珊可爱。

　　罗亦诚昨晚睡得很晚，现在还在没醒。林雨欣第一个起床，陆之屿第二个，两人手轻脚地在宿舍里活动。

　　陆之屿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有两个小时前的未读消息。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是邹野发来的消息。

　　邹野一般都起得很早，有时候会去晨跑，今天他就去晨跑了，给陆之屿拍照发来了清晨空旷的操场。

　　很快，进来了一条最新的消息：

　　【醒了吗？小懒猪。】

　　陆之屿：

　　【先说好不准叫我小懒猪。】
　　【醒了。】

　　邹野没回复，陆之屿就拿着牙刷毛巾去洗漱了。

　　回来时，刚搽完脸，邹野的消息进来了：

　　【下来。】

　　陆之屿：

　　【下来你不在我就给你梆梆两拳。】

　　邹野：

　　【给你带早餐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啊——有吃的，陆之屿出门之前迅速对着镜子涂口红，梳头发。

　　邹野跑完步后洗了澡，吃了早餐，打包了很多份早餐。

　　陆之屿的身影一出现在大门口，邹野就笑了，眼神里带着与秋风截然不同的温暖，一看见女孩露在外面的大腿，笑容又很快消失了。

　　陆之屿到了跟前，邹野一把把她拉进了自己温热的怀里：“怎么穿这么少？”

　　秋天的阳光看起来很好，很温暖，但一有风吹来，陆之屿穿着短短睡裤的腿就开始冒鸡皮疙瘩。

　　陆之屿挣扎，她还是有点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身份的转变，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她有点不好意思。

　　“有人，你先放开。”话一出口，是陆之屿自己都没想到的缱绻温柔。

　　“我女朋友我想怎么抱就怎么抱。”嘴上这么说，但邹野还是松开了她。

　　忽然，邹野低头凑近，陆之屿不自觉微微后仰，距离还是被拉近，鼻尖几乎碰着鼻尖，呼吸纠缠。邹野盯着她鲜嫩诱人的嘴唇，一字一句：“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喷吐的气息落在女孩的脸上，痒乎乎的、暖烘烘的，陆之屿用手推他的胸膛：“我们保持点距离，呼吸困难了。”

　　邹野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袋子里全是早餐，豆浆、鸡蛋饼、油炸糕、烧麦……不仅种类多，数量也多。

　　陆之屿一边埋怨说太多了一边准备欣然接过这一大袋早餐。

　　“嘿嘿！心咋这么黑——一半是给你们宿舍的，还有一半是我宿舍剩下几个人的。”

　　“哦哦——怪不得买这么多，还以为都是我的呢。”

　　“想得美你！”邹野说，“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我才没那么脆弱，我上大学就没生过病，身体嘎嘎棒。”

　　“我身体不好——我怕你传染给我，谁在乎你啊——少在这里孔雀开屏了。”

　　陆之屿哼哼两声，迈着轻盈的步子回宿舍了。

　　罗亦诚也已经起床了。

　　没有早课的时候，宿舍里三个人起床都很晚，所以三个人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陆之屿带着满满一大袋早餐回来时，罗亦诚问：“怎么想起买早餐了？还买这么多？”

　　陆之屿还没回答，罗亦诚这时候看见了她红润的嘴唇：“我不想吃。”

　　林雨欣已经开始在一大袋早餐里挑挑拣拣：“好丰盛啊——小陆今天怎么想起买早餐的？”

　　陆之屿拿出一杯豆浆，插上吸管，温热的豆浆进入空空如也的胃时，感觉整个人都被温暖了：“邹野买的，我就下了个楼去拿上来。”

　　“不错不错——请他继续努力。”林雨欣正在剥鸡蛋壳。

　　罗亦诚拿着牙刷毛巾出门去洗脸。

　　邹野买的东西不少，罗亦诚还不吃，最后，陆之屿吃了两个鸡蛋、四个烧麦、一个肉包、一杯豆浆。

　　还是没吃完，陆之屿的肚子已经像打满气的皮球一样圆润起来。

　　陆之屿给邹野发消息：

　　【早餐买太多了，我胃都吃得难受了还没吃完，撑得慌。】

　　邹野：

　　【吃不下就别吃了，我下次少买点。】
　　【你有健胃消食片吗？没有的话我给你送来。】

　　陆之屿确实觉得胃有点撑，但不至于让他专门跑一趟送药，连忙说：

　　【不用不用，消化一会儿就好了。】

　　邹野问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陆之屿欣然答应。

　　陆之屿感觉在宿舍里还没待多久就快到到十二点了——这么快就要吃午饭了？她感觉自己才刚吃过早饭。

　　林雨欣和罗亦诚准备出门买饭，像往常一样叫她。

　　陆之屿害羞又愧疚地说自己和邹野约好了一起吃午饭。

　　“重色轻友啊——”林雨欣开玩笑地吐槽了一句就和罗亦诚出门了。

　　“你说——为什么啊？”走在去食堂的路上，罗亦诚突然问。

　　“什么？”林雨欣没听清她刚才说什么。

　　罗亦诚摇摇头不说话了。

　　陆之屿开始化妆，换衣服。

　　手机震动，邹野的消息进来了。

　　【干饭。】

　　【OK】

　　陆之屿很快出门，像一只脚步轻轻悄的猫。

　　在宿舍楼大门外，那个心心念念的少年正在等着自己。

　　陆之屿像只欢快的兔子跑到邹野面前，满面笑容。

　　邹野却没有笑容，看了看她露在外面的大腿：“回去。”

　　陆之屿的笑容垮掉，撇撇嘴。

　　“今天降温了，还穿这么少？”

　　陆之屿委屈巴巴地看邹野一眼。

　　“麻利地滚回去换条裤子。”

　　“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

　　“圆润地回去换条裤子。”

　　陆之屿瞪他一眼，还是乖乖回去换裤子了。

　　女孩重新出现时，美丽的长腿终于被包裹了起来。

　　陆之屿到了跟前，邹野劈面就问：“胃好点了吗？”

　　“我反正现在吃不下饭，我看着你吃就行。”

　　那就是还难受了。

　　邹野从兜里变魔法似的掏出一板药片：“吃了。”

　　“谋财害命？”

　　陆之屿拿起药片看了看，好家伙，健胃消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