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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苦刺 ...

  •   亲眼见证关晓的家世陈熙心中有了胆怯和自卑,对她两的结局不抱期待。由于贪恋温暖,不舍提出分手,陈熙想如果哪天关晓厌了倦了或者另有新欢了,陈熙绝对果断离开,不回头。

      关慕梁质问关晓的那些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因为你没有让她插手你的工作,她能如鱼得水地应对上门者吗?能在你生病期间将损失意外降到最低吗?”关慕梁严厉的口吻仍响彻入耳。

      她也想学着做关晓合格的后盾,可关晓似乎从来都不主动跟她谈工作,书房也很少让她进去,更不用说摸电脑。

      关晓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是正常的情侣关系,还是只是小说中常见的圈养关系。

      说情侣,关晓未曾对她知无不言;论圈养,陈熙经济独立没从关晓那里拿到丝毫利益。

      这个问题从国庆后一直困扰陈熙,想不明白也不敢问,她怕戳破窗户纸再也回不到从前。

      西南一趟,关晓坚定说出自己的志向那一刻起陈熙豁然开朗。

      去它的圈养,管它的情侣,她只知道自己喜欢关晓。且不论以后如何,只要她一日是关晓的女友,她就担好一日的责任。

      她的太阳要去更远的地方发光,她就踮起脚尖托举,哪怕只有一分一毫。

      对于陈熙的觉悟关晓很是欣慰,随后就给陈熙请了钢琴私教和俄语私教。

      陈熙满腔热血被浇个底朝天,满脸疑问:我想成为你的后盾跟我学钢琴和俄语有什么关系?

      关晓笑而不语,让陈熙没课的时候只管学,她课后要检查。

      当年沈芷溪选二外的时候就向陈熙吐槽老师说过:“日语入门简单学深了会想死;法语入门难学深了就发觉简单;俄语入门就想死学了一半死的差不多了,剩下一半苟延残喘地活着。”

      现在学起来陈熙顿时觉得沈姐姐诚不欺她。

      陈熙以为私教课就这些,结果还有礼仪私教课。老师还是关晓从春明祖宅请的老人,举手投足尽是大家气质,教起来却是一丝不苟,异常严苛。

      “错了,手该放何位?”一声呵斥吓得陈熙没拿稳茶盏掉落摔成碎片。

      “重来。”老者闭目。

      陈熙硬着头皮重新沏茶双手恭敬呈上。

      老者摇头:“战战兢兢,如何显容?”陈熙的头压得更低,只听老人又一句重来。

      以前以为礼仪不过是教走路端茶倒水得体一些,从未想过礼仪也会被细分为穿着礼仪、餐桌礼仪、拜访礼仪、婚礼礼仪、礼物礼仪、葬礼礼仪、娱乐礼仪等。

      一轮下来陈熙腰酸背痛,活动着泛酸的手腕,老者经过身边京话字正腔圆:“要想人前显贵,少不得人后受罪。”

      陈熙内心翻个白眼,自己又不是唱戏的,还显贵,法治社会人人平等。

      也不是说关晓让她学的她都不喜欢,鉴赏艺术品她就很喜欢。字画、玉器、陶瓷、珠宝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可关晓在大厅内拿出三件“一模一样”的翡翠让陈熙鉴别真伪的时候陈熙彻底懵了。

      不是说好出来看展的吗?

      “你让我鉴别真伪?”陈熙艰难地指向自己,干巴一笑:“我要是会了,是不是就可以去鉴宝节目当评委了?”

      “别皮,”关晓抬眼,拍拍大件翡翠:“总要学会,别被人忽悠了。”

      陈熙上前左看右看,最后尴尬一笑:“你确定这里有真品?”

      “博物馆都要从我家借出展览,你说呢?”关晓静静倚在一旁观看。

      好不容易碰巧找出真品关晓又让她评价。

      陈熙穷尽其词:“这件翡翠,应属于光绪年间,色泽、纹理……”

      关晓听的远山眉皱起,身旁的鉴赏师立刻接过话详细介绍:“陈女士,这翡翠名为寿高人和,原料产自……”

      胡说八道的陈熙羞愧不已掏出笔记本细心记录。

      关晓大手一挥:“这整个大厅的文物你都好好鉴赏一遍。”

      “啊?”陈熙苦瓜上脸,脚底一滑差点把身后台上的瓷器撞倒,战战兢兢扶好擦去一把额前的虚汗。

      关晓扶起陈熙嗔问:“那么激动干什么?摔着自己怎么办?”

      “哈,我更怕把古董摔坏……”陈熙微扯嘴角,现在还有些后怕。

      “碎了就碎了,”关晓不置可否,眼底一片凉薄:“又不是没有。”陈熙吓的瞠目结舌。

      关晓贴心地抬手把陈熙下巴合上:“你要是喜欢尽管拿去。”说完轻轻摸摸陈熙的脸颊:“我还有事先走了,晚饭不回来吃,你好好学。”

      鉴赏师抬手热情介绍:“陈女士,这些都是小姐从Hong Kong专门托人运回江城作为你学习鉴赏的展物。”

      陈熙望着满满一大厅的展品叹而观止。鉴赏师温柔一笑:“那么陈女士,您想从哪个开始鉴赏呢?”

      ————————————

      经过一系列学习,陈熙想好了,以后书教不下去,她就去干珠宝鉴定或销售,一定能勇夺业绩第一的成绩。

      这不室友花大价钱新买的玉镯戴回来求夸赞,陈熙细细一观赏果断让室友退货,室友不信拿去专门机构鉴定果真如此。

      陈熙学校的课刚上完关晓秘书就联系上她,说自己在校门口等她。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着急忙慌跑过去,秘书悉心一笑打开车门请陈熙上车。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关晓发语音让她放心跟着小安去就行。安秘书带她在美容院、沙龙店、化妆品店来回奔波。

      重头到尾捯饬一番,安秘书又带她前往私人订制工作室。老师傅戴着老花镜拿着横尺专业衡量,另一工作员单身下跪要脱去陈熙鞋袜,吓得陈熙猛地往旁边一跳。

      工作人员笑着解释是要给她量脚围。

      “谢……谢,谢谢,不用麻烦你了,我平底鞋35码,高跟鞋34码。”

      “那并不精准,人的左右脚不一般大,穿着合适的鞋才能使您走得更远、更稳当。”工作人员一脸微笑,安秘书也热情地拉着陈熙前去。

      一番测量过后,老师傅端着一套裙子请陈熙试穿,工作人员拿出一双米色粗跟鞋。

      陈熙在试衣间换完出来关晓正好在跟老师傅熟络地交谈。

      见到陈熙出来的那一刻关晓眼睛一亮,陈熙试探性向前走两步。关晓绕着她看了两圈摸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

      “哈,”陈熙艰难扯出微笑,看着眼前略微陌生的关晓:“我觉得你像是在看一件满意的商品。”

      “我可没有,那是你以为。”关晓勾起嘴角看向老师傅:“让她把所有款式都试一下,看看哪些适合她。”

      一语毕,全工作室的人员纷纷行动。

      确定好后安秘书跟工作室商量着订多少件,工期多久。

      陈熙没有一丝力气坐回车内,关晓用手指缠着她新做的发丝玩:“帝政裙、不对称裙都挺适合你的,衬衫飘带领还有翻领立领都显你干练,西装……”

      “我是不是再也不能穿我喜欢穿的了?”陈熙转头看向她,眼底含着一抹忧伤:“就因为它们不适合我。”

      “并不是,没有人限制你穿衣,”关晓升起挡板附身噙住她的唇:“只是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美。”

      “嗯……”陈熙使劲去推开关晓,奈何被止住反而吻得更深。

      一阵凌乱过后关晓贴心整好两人衣衫,好心情地下降车窗散去车内的暧昧。

      陈熙气得靠向车窗吹风,委屈地泪水在眼里打眶,用散乱的头发遮住视线,倔强地一眼也不看关晓。

      相处久了差点忘了,关晓不仅是个医生,还是一个商人。

      平常五点起床除却上学校的课,陈熙恨不得一天掰成八瓣用。在各种课团团转,虽然学生只有她一个老师都是亲自过来教她。在此期间她还被关晓压着考了托业和雅思。

      周末休闲她还要去什么茶花会,去坐着听那些太太高谈阔论,闲话家常。

      带领她的是关晓特意安排的邵太太,陈熙习惯叫她文姐。文姐带她入圈,教她交际方式。连麻将赌牌也带陈熙涉猎一些。

      赌牌陈熙原本很有兴趣,尤其看清内里门道后陈熙学了点皮毛就回去骗关晓,结果一眼看穿还指出关键。

      “重新来嘛,你就装作不知道。”陈熙可怜兮兮地央求,关晓挑眉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陈熙顿时兴趣索然。

      靠近上层旁听陈熙也发现上层人的圈子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就像老家楼下小区姥姥姥爷会聚成一圈,爷爷奶奶会聚在一圈,讨论养孙子孙女心得,抱怨儿媳女婿性情。

      官太太是一个圈子,富太太是另一个圈子。富太太圈里又分老牌富太太和新富太太,往往新来的太太都要在旁边站着听,站得腰酸背痛。

      陈熙不明白,趁富太们打麻将时把椅子偷偷挪向那位新来的太太,微微一笑示意新来的太太坐下休息会儿。

      新来的太太顿感惊讶,看陈熙坐着还笑得和煦就点头致谢准备坐下。

      “碰!”麻将桌上顿时声音放大,“胡了!”哗哗洗牌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这有的人啊,就是怎么教也教不会。”

      旁边立刻有太太快速用胳膊肘捅捅刚才说话的富太,眼神示意不要讲了,还有人偷偷打量陈熙。

      新来的太太尴尬地顿住,陈熙心下觉得好笑,江城不大,事儿倒挺多。她面上和善,声音婉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是出来交友的,何乐而不为?”

      最先出声的太太想反驳被人在桌下拉住衣角制止。

      文姐回来得知此事很是恼火:“你知不知你今天这一行为使那位新来的太太白交入场费?”

      “你以为你帮了她?你这是害了她,从此这一圈的人都会孤立她。你帮的了一时,帮的了她一世吗?”

      “在你没有成为修改规则的人,不要妄动规则。”

      陈熙被训得一愣一愣,临行前跑去看望那位新来的太太,太太较年轻,向陈熙摇头表示没什么反而安慰陈熙。

      但陈熙此后的确没在这一圈富太中看到她的身影。

      对此陈熙很是懊恼,周末文姐再邀请陈熙,陈熙委婉拒绝了。关晓询问陈熙,陈熙说出缘由心里仍愧疚。

      “这件事你不也学会要谨言慎行吗?”关晓莞尔。

      “可我害了她,我觉得那个圈子不适合我。”陈熙把头偏向一旁。

      “呵,”关晓轻笑:“你总把人想的很好。”几天前,生意场上就有人借故谈起自家拙荆和陈熙的相遇,明着面夸陈熙善良,羡慕关晓有这么好的“室友”。

      “去吧,谁又是天生就会?不试错怎么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关晓拍拍陈熙的左肩。

      到了之后文姐最先向陈熙道歉。陈熙一脸懵,慌忙道歉自己本来就有错。

      看着陈熙清澈的眼眸,文姐叹了口气:“她把你拉入她的生活,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陈熙这回听懂了,浅笑回应:“选择了什么总要承担它的责任。”

      “我不知道是该羡慕你还是……”文姐避而不谈说起其他:“我年轻的时候削减了脑袋想成为这个圈子的一员,那时的我年轻,干练,还有自己引以为傲的漂亮,学什么都充满干劲。那个时候没有人带领,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被骂了被训了赔着笑脸接着学,学到了心里十分满足想着离目标又进一步。”

      “现在的我看淡了,当初追逐的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人,无非也就这些。以前我认为不进这个圈子的姐妹蠢,后来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蠢人。”

      “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陈熙借用《围城》概括:“哪哪都一样。”

      文姐发自内心一笑:“文化人说话就是精辟。”二人相视又是一笑,文姐由衷道:“不管怎样,唯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我喜欢你文姐的称呼。”不是邵太,而是对自己的认可。

      “我也很喜欢你叫我小陈。”陈熙开心露出小虎牙。

      富太圈的茶花会依旧无聊透顶,陈熙还要洋装笑意显得合群。相比富太圈官夫人圈更加沉闷,但对陈熙稍微和善,可能官圈更注重读书。

      只是官夫人们旁敲侧击打听关晓过多,陈熙有些招架不住。关晓对她社交学习要求不严,不用高情商发言,只需要提防套话,适当打太极过去。

      陈熙混迹官夫人圈,没一会儿把说话滴水不漏学个十成六七。回家跟关晓说话打太极,这才发现关晓跟自己说话多半都打太极。

      学习过程痛苦而烦闷,陈熙毅然坚持下去。《青石巷》也谈的极为熟练,俄语会日常交流,鉴赏艺术品头头是道,社交圈混开一些。

      苦刺终于绽放小花骨朵。

      谢兮枝就这在这么一天午后提着行李敲响关晓的房门,陈熙打开门,望着门外清秀佳人怔愣片刻。

  • 作者有话要说:
    关晓:我要求不高,你别被人骗了就行
    陈熙:分手后就去跑珠宝销售,珠宝我会鉴赏,还有富太官太圈人脉,我还会搭配衣物,不愁推销不出去。哦,我还会俄语英语,拓展海外市场,走上人生巅峰,oh ye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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