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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生长 ...

  •   “恩卓啊,叫姑姑。”陈熙逗弄着视频里的小孩。陈恩卓目前一岁半,虎头虎脑,眉眼和陈煦如出一辙,鼻梁继承谭媛的高鼻梁。

      “布谷。”陈恩卓瘪嘴玩着自己手里的皮球,眼皮未曾抬开看对面的小姑姑一眼。

      “陈恩卓,叫姑姑。”陈熙眉眼一竖假装黑下脸,吓唬陈恩卓:“不叫姑姑,我就不给你买你喜欢的乐高积木了。”

      陈恩卓瘪嘴瘪得更厉害了,眉眼低垂恍惚间能看出陈熙的影子,小小的胖手往皮球一拍一拍话也不说转身背对着视频。

      “恩卓……”陈熙哑然,谭媛探入镜头抱着陈恩卓看向陈熙劝慰道:“你久不回去,他见不到你闹脾气。”

      “我暑假忙着去当家教了……”陈熙伸手挠挠后脑勺,低下头仔细一想由于学业和疫情原因半年没看陈恩卓了,想到这眉眼一低惭愧布上心头。

      谭媛拍拍陈恩卓的后背,轻声道:“跟姑姑说句话,姑姑就会回来看你了。”

      陈恩卓转着大眼睛,眉眼低垂趴在母亲肩上侧头看向视频里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小小的粉唇动了动,最后用鼻声说道:“陈熙,你再不回来,我不认你。”

      “陈恩卓,你怎么跟姑姑说话的?谁教你这么跟姑姑说话的?”谭媛没好气地摁住陈恩卓的两肩,固执地责问。

      陈恩卓委屈地眼泪在眼眶打转,陈熙赶忙劝道,陈恩卓趁机挣脱跑向远处哭着喊奶奶。

      “他都被咱妈宠坏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气我!”谭媛负气地起身坐在沙发上,伸手捶着自己酸痛的两肩,询问陈熙实习工作环境怎么样。

      “很好,老师们都挺照顾我,学生们也听话懂事。”提及工作环境陈熙不由得嘴角咧开。

      谭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们学校怎么分的?怎么就把你分到乡下实习了,再低也该是乡镇啊,山村里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了什么事……”

      “嫂嫂,没事的,”陈熙微微一笑:“我又不是一个人,跟我一起的同校的有五个同学呢。这里虽然是山村但骑着电动车十五分钟就到县城,又不缺水断电少粮,方便的很。”

      “喏,你看,”陈熙伸手从半旧的床头柜旁拿过一张色彩斑斓的画,展开给谭媛看:“我学生给我画的,漂亮吧?”

      陈熙探头得意一笑,眼尾上扬满是自豪和骄傲:“他们/她们可喜欢我了,都叫我小陈老师,说我说话可好听了,念英语也好听。”

      “噗……”谭媛喝杯水差点被呛到,迅速抽出纸巾擦拭嘴角,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一个人又教语文还教英语?”

      “不是,”陈熙把画放下,解释说自己同学临时有事就替她代了一节课。

      “那就好。小熙你听好,实习咱就本本分分把事情做好就行,不要抢着出头,冤大头的事咱不干。”谭媛义正言辞道:“你是去实习学习的,不是去做苦力的。”

      陈熙点头如捣蒜,这样的话谭媛不知叮嘱了她多少遍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挂了视频后回到书桌前批改作业。分配给她和室友的寝室并不大,放下两张床和书桌行李基本就没空了。

      房间虽小,陈熙还是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书桌布置得井井有条。

      正对着书桌的窗口她摆放了下垂的花架放了几瓶从田野挖出的野花,花儿在土壤里生长地正好迎风摇曳不住点头。

      ————————————

      这所学校是希望小学,常驻的老师并不多,由于跟陈熙学校有帮扶合作每年毕业生实习都会有几个派往这里。

      “小陈呐,还在批改作业啊。”办公室邻桌的张老师拉开椅子坐下。

      陈熙回应继续提着笔查看孩子们的作文,九、十岁的孩子,正是想象力迸发的时候。以成年人的眼光查阅他们的作文,除却那些错别字还是很有趣的。

      这不,一个孩子幻想以后的手机能投映到人脑,手机小到只有芯片一样大再也不用担心被偷了。

      陈熙唇角浮现一抹浅笑,提笔把学生的文中的“揄”字圈起,在旁边端正写下“偷”字。

      “小陈,听说你还是按着文老师的教学方式走,”张老师轻泯一口玻璃杯中的茶水问道:“为何啊?”

      陈熙接的是文老师的班,文老师正在家中休产假。陈熙经常和文老师沟通班内情况。

      “文老师的教学方法很好,我只是一个学生,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向文老师学习。”陈熙谦虚一笑。

      张老师笑着摇摇头,把茶杯放在桌面,触碰间清脆一响:“你呀,就是性子内敛了些,正值青春年华不妨大胆创新尝试,”

      “我们这些老教师也年年期待你们带来的新方式,我们也想向你们学习啊。”

      陈熙浅笑,点头称是。很高兴能遇见一位肯带自己并能接受自己想法的前辈。

      她12月份要考研,实习只用开展两个月就可以返校。在步入这所小学接触孩子们开始,陈熙所选择的教学方法都是继承班级的前任老师。

      就像植物的生长,陈熙负责接着给予浇灌和施肥,而非扦插嫁接。

      当旁的同学激情昂扬展开自己独有的教学方法时陈熙默默重复文老师的教学方法,只拓展不批判不推翻。

      在同学们多种新颖教学方法下陈熙显得中庸且平常。张老师提醒后陈熙也不过是在教学环节多加了一个游戏。

      她是实习者,是这所山村小学的路过者,从踏上客车的那一刻起陈熙便决定承接前任教师的教学方法和进度。

      新颖的教学方法的确能吸引孩子们的注意,甚至年轻的实习老师们口中的世界都是孩子们未曾见过的。

      当年轻的老师讲述着他们/她们精彩的青春,运用最新的教学方法推出新方案提高孩子们的学习兴趣。

      那么,他们/她们走之后呢?

      这所学校的守护者仍在那里,他们/她们不过是一群过客,有了一段记忆和经验。绽放完青春和魅力走后留给孩子们的是新旧教学碰撞后的迷茫。

      国家大力支持教育,如今山村小学基本能硬件设施跟县城城市相同,最起码每间教室都有多媒体。物质上的匮乏是弥补了,那么精神上的呢?

      那些信息差,那些观念差异,那些教育方法。很多时候,陈熙面对这些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

      教育资源的不均等一直被诟病,陈熙想等科技发展了,资源丰富了,农村的孩子们就会像城市的孩子们一样。

      现实是无线wifi覆盖全村,等孩子人手一部手机时,更多刷的是短视频打的是游戏。没有多少孩子知道哪个学习软件更方便更全面。

      偌大的村子,除了老师没有人告诉他们学习资源在哪里,知道了也很少愿意查。知识给予的愉悦远没有娱乐让人沉沦的欢乐。

      他们/她们缺乏学习监督者,或者换句话说,缺乏终身学习的自觉性。

      所以,从农村里杀出来的孩子多半是高度自律的,高度自律伴随的是周身的孤僻。他/她只能跳到合适的圈子才能摆脱孤僻。

      对此,陈熙明白,但从未向学生描述差异,从未批判学生的课下娱乐方式。

      她专注于课文内容,讲述文学魅力,渗透文化自信,课堂点点滴滴都有真善美的影子。

      “教书育人”,“教书”最简单最快捷,“育人”最艰难最耗时。她踏上讲台起,就在努力把握好两者平衡。偶尔失衡,她还是坚定地偏向后者。

      毕竟她的老师替她作出过榜样,而她就是受益者。

      封控时间多次核酸检测,偶尔停课,为了保证教学进度,大多数老师会把学习任务传到网上。

      “小陈啊,这个怎么转换啊,我转了好多次都不行啊。”张老师遇到手机问题会找年轻的教师,陈熙帮她转换完毕细心地再教了一遍,说回去录个视频发给张老师。

      张老师不好意思地微笑,推着老花镜:“年纪大了,学东西总是慢,你们教了我一遍又一遍我总是学不会。”

      “哪有?”陈熙轻声细语,两手放在张老师肩头轻揉地给她按摩肩膀:“张老师可是能背完全本《楚辞》,记忆力好着呢。”

      “你呀你,”张老师不禁轻笑,取下老花镜,眼里一片浑浊但仍有一丝清明,拍着陈熙的手背笑话道:“就知道说好话哄我。”

      “十一假期不回去吗?”

      陈熙摇头:“不回了,晕车,现在疫情也不方便。”

      “那不跟小郑他们一起去周边玩玩吗?”

      “不了,我还是更喜欢在宿舍睡觉。”

      张老师闻言放声一笑,拍拍陈熙的手背劝道:“趁年轻该玩就玩,过了一定阶段心态就会发生改变很多东西也就错过了。”

      按在张老师肩头的手一怔,陈熙恍然想起自己小时特别爱看电视,尤其爱追剧和看动画片,陈毅管得严她只能偷着看。

      后来长大有了手机,各大视频app都有安装,会员也充过,可是再也没有儿时的快乐。

      就像曾经梦寐以求的图书馆到了大学唾手可得但三年下来去图书馆的次数屈指可数。

      陈熙一直觉得是自己得到了就不珍惜,现在听张老师的一席话才明白很多事情要在对的时间才有意义。

      事物是如此,人亦如此。

      不知什么时候起陈熙开始学会释怀,对于关晓回复的消息再也没有当初激动地盼望。

      偶尔在他人谈及爱情时会想想关晓然后一笑而过。她跟关晓并没有绝交,只是不再像以往那么熟络。

      又或许以往的熟络都是陈熙单方面的问好,关晓礼节性地回复。如今陈熙专注于自身发展,心里却有一种旷然的平静,像微风拂过山岗,月华洒落水面。

      偶尔和友人谈起那段酸涩夹带清甜的暗恋再也不像最初那般难受。她把焦虑的时间用在养花写字看书上,岁月流逝间平静的美好让她感觉重拾回当初的自己。

      她很好,关晓喜不喜欢现在于她而言没有那么重要。甚至她都能向关晓玩笑般说出高考出成绩那天下午做的梦,哪怕对方回复她梦做得离奇。

      想想关晓得知自己在梦里表白肯定满脸通红抓耳挠腮的样子陈熙就想笑。

      笑出声的时候陈熙想或许自己是真的释怀了,以后关晓结婚她都有可能平静地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走向爱人,心里充满祝福。

      一抹浅笑浮现在陈熙嘴边,眉眼都温柔如水。心底还会有一丝悲凉,但转眼消逝。

      不上课的时候陈熙喜欢搬着小板凳坐在树荫下拿着复习资料小声地背诵。

      背累了就望望田野和蓝天,风吹草叶轻摇,不住美好。

      小樱桃从村口跑回来,身边还跟着她家断了尾巴的小土狗。

      气喘吁吁的模样陈熙并不惊讶,说不定又跑哪疯玩了,淡然地把书翻开一页陈熙继续安然地坐在板凳上。

      “小陈老师!”小樱桃奶声奶气地叫着,张大妈这么叫陈熙小樱桃也跟着奶奶学。

      “怎么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陈熙拍拍小樱桃裤腿上的灰尘,整理了她凌乱的头发,虽然小樱桃的头发也就六厘米长。

      “村口来了两个漂亮姐姐,给了我糖问我跟张仕德学校怎么走。”小樱桃瞪着圆溜溜像黑葡萄的眼睛。

      “嗯,你接她们的糖了?”陈熙伸出食指把小樱桃发上的毛屑弹掉。

      小樱桃坚定地摇摇头:“没有!奶奶说了陌生人的糖不能接,”说着还露出鄙视的眼光:“张仕德个好吃鬼,伸手就想要被我拉回了。”

      陈熙轻笑,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给那两个姐姐指路了,她们还向我道谢!”小樱桃骄傲地挺起小胸膛。

      “嗯,”陈熙猛一点头,伸出大拇指:“小樱桃真棒!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最棒的小朋友!”

      小孩一被夸就容易害羞,小樱桃钻在陈熙怀里鼓囊了好一会儿才褪去被夸奖的欣喜,问陈熙那两个问路的姐姐是谁。

      陈熙心想我怎么知道,看着小樱桃一脸求知欲不忍心回绝便说:“可能是过来找你小兰姐姐的。”

      陈熙记得室友今天约人去后山玩。

      “哦~”小樱桃恍然大悟,然后好奇地扒拉着陈熙问:“那怎么没有人找你呀?”

      “嚓——”小孩子说的话最容易往人胸口捅刀。陈熙对此表示自己躺着也中枪,正想解释手机微信响了。

      打开一看,王懿川发的消息;【我们在你学校门口,你方便接一下吗?】

      ————————————

      “所以……”陈熙摸着下巴看向风尘仆仆的关晓和王懿川,左眉轻扬,眼里明显有不相信:“你们是恰好过来踏青的?”

      “对啊对啊,这……这风景好,适合秋游。”王懿川说完猛地扒拉米饭,一路赶来她快累死了。

      关晓个狗,昨个约她今天秋游还说什么包路费,她就喜不自胜屁颠屁颠跑来,结果就是倒了三辆班车到了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自己还没打她一顿出口气,陈熙问话时关晓竟然还踢自己暗示回答。

      天底下没有比关晓更狗的人,她下回要是再上关晓的当,她就是猪!

      陈熙直视关晓,关晓低着头吃饭默不作声,不曾说话也不看她。

      “呵~”陈熙一声轻笑,心下明白了许多,夹起肉放进王懿川的碗里:“慢慢吃,不够锅里还有。”

      “好好好,”王懿川一个劲扒饭,心想这饭是真香。

      看着王懿川身旁默不作声的那位陈熙舀起一碗冬瓜蛋花汤放到自己饭碗旁。

      关晓眉睫微微一颤,什么也没说默默吃着碗里的饭菜。

      陈熙把汤碗移到关晓身前,关晓眸底明显有了一丝亮色,耳旁听着陈熙的俏语:“关医生,路途遥远,喝碗汤吧。”

      饭后王懿川陪着小樱桃玩花绳。关晓陪着陈熙在厨房刷碗。

      “说吧,为什么来?”陈熙干净利落地挤下洗洁精拿干丝瓜蘸水清洁有油渍的碗碟。

      “就……随便逛逛,这儿风景好,”关晓低下头眼神似有躲闪:“王懿川不是说了吗?”

      “呵,”陈熙一声冷笑,干丝瓜往盆里一甩:“关晓同学,麻烦你找理由找个恰当点的。谁家旅游游到别人小学门口的?”

      关晓摸摸鼻尖:“路上采风饿了刚好想到你在这上课蹭碗饭吃。”

      “关晓——”陈熙声音猛地提高。

      关晓泄气坦白:“我想你一个人在这过十一怪磕碜的,”默声又补下一句:“王懿川她吵着想出去玩,你之前说你这风景好,所以我们就来了。”

      陈熙气极反笑,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甜蜜,低头继续刷碗轻声道:“关晓,你这个人讨厌的很。”

      很讨厌,极其讨厌,蓦然一回首都能冲破自己层层释怀。不说喜欢就只是打着朋友名义对你好,偏偏你还怨不得怪不得。

      张大娘家的槐树又粗又大,陈熙又搬出一个小板凳分给关晓一个。王懿川在楼上睡觉,小樱桃带着小土狗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风吹树叶沙沙响,陈熙将鬓边的青丝绾到耳后,继续看着她的考研资料。

      “你……在这教书还好吗?”关晓总算问出她的第一句话。

      陈熙颔首:“挺好的,老师们对我很照顾,同事友好,学生积极又活泼。”

      一问一答完两人无话,寂静的氛围中陈熙都能清晰地听见树上的虫鸣。

      “田垄那边有个小池塘,风景还不错,要不……”陈熙受不了安静的氛围起身要走。

      “不用,这儿就很好。”

      陈熙身形一顿。

      关晓敛下眼睫:“这儿没太阳,不晒。”

      陈熙默默坐回原位,回头再看关晓,关晓已经靠着槐树闭目休憩了。

      转过头来陈熙轻轻翻过一页,眼睛上下扫视阅读文字。

      微风轻轻吹拂她的发丝,阳光半打落在她的发上明亮耀眼的白光。陈熙坐在槐树下简单的上衣下裤,发髻简单用根没有任何花式的木簪绾起,面容在光里比平时更加柔和宁静。

      关晓在树下不知注视了陈熙多久,久到关晓都觉得一个世纪都快要过去才开口问道:“教育的目的是什么?”

      陈熙有些懵,回头看向关晓,关晓还是刚才的闭目状态,回答道:“让学生获得批判性的独立思考,时时刻刻的自我觉知,终身学习的基础和获得幸福的能力。”

      她所回答的教育目的是一位著名教育学家的原话,她很赞成该观点。

      关晓睁开双眼,背稍微挺直:“你也是这么教那群小学生的?”

      “不是啊,”陈熙看向关晓:“这个目的需要学生漫长的实践才能达到。我现在教小学主要是培养他们/她们的三观,给他们/她们心底种下一颗真善美的种子,”

      “或许以后他们/她们会受到社会的历练会对这个世界有暂时的失望,可我还是想我种下的这颗种子能让她们忆起最初的美好,保持心里的良善,这就够了。”

      “你的想法还真是新奇。”关晓嘴角上扬,远山眉放缓少了几分凌厉。

      “怎么新奇了?本来就是,”陈熙跟她争辩道:“你不要瞧不起小学教育,小学教育影响终生的!在孩子未建立完整三观前给他/她种下一颗向善的种子,教他们/她们正直勇敢如何保护自己。”

      “小学教师高学历化这是对小学教育的重视,小学打好学识基础初中高中才不会掉链子。不对,”陈熙又自己推翻自己的观点:“任何时期的教育都重要,小学打牢基础培养真善美;初中社会分流更要注意三观的培养和职业价值观的合理引导;高中是向社会输送人才……”

      “打住打住,陈老师,”关晓急忙叫停,简明扼要地总结:“教育的任何阶段都要重视三观的培养。”

      陈熙被打断虽有不满但关晓总结很到位。

      关晓望着西沉的太阳轻声问:“陈熙,你觉不觉得你们教师很像医生,”停顿一下补充道:“灵魂医生。”

      “昂,”陈熙点头:“教育学老师说过,教师跟医生很像,偶尔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即将西沉的太阳暖烘烘地照着大地,路过的橘猫懒洋洋地伸着后腿又慢条斯理地迈着悠闲的步伐走着。

      陈熙被胖橘吸引,放下书走过去摸猫。

      关晓静静地看着陈熙半蹲在地上,一边摸着猫一边学猫叫,狐狸眼泛起柔和的光泽,轻声重复陈熙刚才的话“偶尔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一声轻笑随风飘扬,关晓注视着陈熙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头枕着槐树干,眼睫微敛,薄唇轻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太阳余晖下关晓轻声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从里到外。”

      远处炊烟袅袅,风声悄悄。关晓双手交叉在胸前,闭目靠着槐树,精心感受这份独有的安宁,体会内心深处向外酝酿的愉悦。

      为什么愉悦,关晓想,她或许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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