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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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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雯心，女三号拍摄冲突了，你穿着她的衣服拍个背影。”
席雯心放下手里的盒饭，应了一声去换衣服了。
安岚看着之前的素材，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这声音熟悉极了，“你就这么指使人家小姑娘的。”
他扭过头吓了一跳，“老师，你怎么来了。”
曲栾安不搭理他，凑过来看素材，“你完成多少了？”
安岚汗毛都竖起来了，做作业的时候赶上老师检查，那恐怖程度不下于上厕所遇上鬼。
“完成80%了。”
曲栾安看着一片乱七八糟的拍摄环境，微微皱眉。
安岚一改片场独裁者的气质，低下头像一只乖巧的大金毛，“我们走之前肯定收拾干净。”
“我听你同学说你霸占摄像机，耽误人家拍摄了？”
安岚一脸正色地反驳，“老师这是诬陷，我这租设备都是签了合同的，我这没拍完有优先续租的权利。”
曲栾安也不理他，“把刚刚那个小姑娘的素材找来给我看看。”
安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试探着问，\"老师是对她感兴趣？\"
安岚不愧为本届最有天赋的导演，一瞬间已经从未成年人保 护法想到新推出的《民法典》了。
“缺个配角。”
安岚的八卦之魂有片刻的熄灭，又熊熊燃烧起来。
曲栾安除了是学校里的导演讲师，还是一位获得过国际大奖的艺术片导演。
安岚瞬间转换思路推销起来，“老师，这小孩可听话了，一点娱乐圈的毛病都没有，而且便宜皮实好调教。”
曲栾安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头也不搭话，“先看看。”
安岚恭恭敬敬把电脑让出来，自己退到一边弯着腰跟着一起看，远处看跟个伺候皇上的太监似的。
席雯心一出来就好像遇见那大变活人。
“雯心~快来。”
席雯心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踌躇，这个一波三折的语调里未免也太荡漾了一些吧。
感觉甚至在违法的边缘反复横跳。
“怎么了？”
“这是我老师曲栾安。”
席雯心当然是听说过他的，据说是文艺片里面青年一辈的领军人物。
席雯心直矗矗站着，脑子里纷纷乱乱，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伸手问好还是鞠躬，最后还是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吓了两个导演一跳。
“倒也不用这么郑重。”
曲栾安也看了几条回放，让出了位置，“你们开始吧，我在旁边看看，当我不存在就行。”
安岚满脸苦笑坐在电脑前面，那感觉就是一只老虎对猴子说你摘你的香蕉吃，我就看看。
席雯心倒是无所谓，她是个新人，曲栾安验收作业该紧张的是安岚。
并且这只是一次替身补拍的活，她已经蛮熟练的了。
安岚摸不清老师到底要干什么，只能按部就班完成补拍。
“老师需要试试她吗？”
曲栾安摇摇头，“不用，我了解了，你再给我说说这个人。”
安岚跟席雯心也是有一起淋过雨，一起通过宵的革命友谊的，这个时候必然不可能掉链子。
“老师，雯心这小姑娘刚刚成年，就是一张白纸，您想怎么调教都是现成的，而且还有一点她演戏特别有灵气，我刚给您看的素材里您也看见了。”
曲栾安不说话，他不是第一天知道席雯心，一周前朱媛媛给他发过这孩子的照片。
朱媛媛原先带影帝的时候他们合作过，一般来说他还是信她的眼光的，但是到底不如亲眼看见来的靠谱。
“老师您想让她演什么角色啊，来都来了试个镜呗。”
曲栾安叹了口气，“我手里有个片子但是题材敏感，不知道能不能上，所以投资也不大，拍摄周期还挺长的，我也不想找个明星什么的来搅混水，想找个能踏实拍的孩子。”
“老师，席雯心要价低，她经纪人不管她自由度大，而且孩子挺认学的，她还想上私立高中呢，您要是能帮她上学，我敢保证她一心一意跟着您干活。真的，我看人挺准的。”
“这样，一会儿你们收工，咱们找个饭店聊聊。”
“正好今天三班的那组把我的演员全拐跑了，我们现在就开始收拾。”
“那六点我来接你们。”
“得嘞老师，今儿晚上我可就吃大户了。”
一直到曲栾安走远了，席雯心才凑过来，“导演，找你有事啊。”
安岚呼噜了一把她的头发，“你交上大运了，我老师想找你演戏，一会儿接咱们去吃饭去，你好好表现知道吗？”
席雯心本来没觉得这事能跟自己扯上关系，刚刚她还在一边看笑话来着，闻言一下子神经紧绷了起来，“啊？我，我吗？”
安岚点头，然后不看她，收拾了脸上残留的金毛的憨厚，换回了那副黄世仁的做派，“现在，你，好好表现，跟我把现场收拾了，劳资为了你，今天提早收工了。”
席雯心才不吃这亏，虽然手上没闲着，但是嘴里也没闲着，“什么为了我，根本是今天演员都过不来。”
安岚磨了磨牙，“你还想不想我在老师面前多给你美言几句了？”
席雯心识趣闭上嘴巴，认真扮演老实憨厚的杨白劳。
桌上点了一瓶雪碧，没让上酒。
“老师我敬您。”，安岚拿雪碧当白酒敬。
曲栾安摆摆手喝了杯大麦茶，“酒都没有敬什么，你老实坐下吃饭，别玩花活。”
“安岚说你想上学是吗？”
席雯心点头，这事她一直想着呢，“老师，我在北京没有学籍，我也打听了，无论如何我也得回户口所在省去高考，但是各省又要求必须在校学满学时，我又回去不方便，所以就卡住了。”
曲栾安摆摆手，“我知道一个私立学校在各省都有校区，学生信息是互通的，你在北京学，到时候不耽误回去高考。”
席雯心眼睛一下亮了，“那老师，这个学校好进吗？”
曲栾安这回没接话了。
席雯心眉头皱起来，看出了曲栾安的意思，“是不好进吗？学费也很贵吗？”
安岚一眼就看出老师想要拿乔，“老师您就别吓唬小孩了，您多大本事，这点小事哪还难得住您。”
曲栾安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我倒是能帮你转进去，只是它一学期学费要五万。”
安岚听出了话音，“一学期？不是一学年？”
席雯心这下也明白了，这就相当于一学年十万，远远高过她的心理价位。
曲栾安看向席雯心，“你是怎么想的？”
席雯心咬了咬唇，“这钱我拿不出来。”
看小姑娘入套了，曲栾安接着往下说了，“我有个片子，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当然不是让你一直耗在我这，只是我需要的时候你得能过来。”
席雯心知道这就是安岚所说的角色了。
小姑娘仰头看过去，“那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帮你入学，并且包你高中三年的学费，但是你得跟我把片子拍完，当然我不阻止你公司给你接别的活。”
安岚皱起眉头，“老师，您是花三十万就套牢人家不止三年啊。”
曲栾安瞪他，“我还得找人给她办入学呢，你以为现在高中好上吗？”
安岚啧啧啧撇嘴，“雯心，你别害怕，我跟你分析，曲老师这活不好干，你要是想拒绝也没关系，不用看我面子。”
曲栾安继续瞪他，“好你个小子，净给我拖后腿。”
小姑娘抿了抿唇，“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包食宿吗？”
曲栾安皱起眉头，上下打量她，“就真这么缺钱了？”
席雯心重重点头，眼含热泪，就差捧着老师手唱一首小白菜了，“老师，孩子把房子都租到河北了，饭都靠要安岚施舍了。”
曲栾安艰难开口，“最多每个月给你报3000生活费，实报实销。”
席雯心猛然抬头，“导演您？”也这么穷吗？实报实销？
曲栾安点头，都看文艺片导演拿奖多，没人看文艺片导演拿钱少啊！
“我钱都投进去了，还在找投资。”
席雯心举起雪碧，“敬导演一杯，祝票房大卖。”
曲栾安满脸苦涩，“不敢奢望票房大卖，能上映我就满足了。”
席雯心收回雪碧，探头问，“咱们拍的不违法吧。”
曲栾安这次很坚定，“肯定不违法。”
这边潦倒导演和贫穷演员相见恨晚，另一边安岚只觉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并发誓这辈子不拍文艺片。
他这人俗，喜欢灯红酒绿，喜欢钱。
但是这不耽误他欣赏为了梦想拼搏的文艺片老师啊，“老师我这次真得敬你一杯，你真把家底都投进去了啊？”
曲栾安摇头，“只投了一半。”
听到这话喝了一半的席雯心又收回了手。
“另一半在你师娘手里，她说离婚我也就能分这么多，让我省着点花，别回过头去吃她软饭。”
“幸好有雯心了。”
“有她省了你一笔角色钱吗？”
“不是，有她我就有理由找老婆要钱了。”
席雯心杯子放到桌子上，“所以老师你吃软饭养我？”
曲栾安点头一脸欣慰，“回头带你回家见见我媳妇，你可得嘴巴甜一点，她要是能给我多点零花钱我就多分你一点生活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