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从公主嫁到开始》绣玉谷养花人

52、花满楼x林诗音13

　　林诗音是真的醉了，她没听到花满楼的拒绝，也看不到他发愣的模样，只一个人自言自语:“不，还是算了吧，你家是江南首富，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认你做哥哥是占了你的便宜，更何况……我已经有表哥了。”

　　花满楼听到林诗音说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时，本有些心疼，直到又听到她说“我已经有表哥了”，他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像是有雨点落下。他想:“林姑娘还是忘不了李寻欢吗？表哥表哥，你心里为何只有表哥，不能有我？”

　　想到这里，他惊了一下:“我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我喜欢上林姑娘了？是了，我喜欢林姑娘，所以才心疼她的遭遇，又因为她对李寻欢难以忘情而不甘心，甚至心生嫉妒。”

　　花满楼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心情复杂，胡思乱想了许久，等他回过神来，林诗音已经因为酒劲上头昏睡了过去。

　　听着林诗音平稳的呼吸声，花满楼无声叹了口气，既欣喜她在自己面前毫不设防，又难过她因为李寻欢而痛苦纠结。踌躇了良久，终究是担心林诗音趴在桌子上睡觉弄得腰酸背痛，花满楼红着脸将她抱进了楼上的客房。

　　替林诗音盖上被子后，花满楼仿佛木桩一样站在床边，心中挣扎不已——他有一个冒犯的念头，他想摸一摸林诗音的脸。

　　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喜欢林诗音后便色心大起，他只是……只是担心自己是个瞎子，看不见人的容貌，如今他记得林诗音的声音，记得她的脚步声，所以能做到只要她出现就能立刻认出她。可如果以后出了什么意外，林诗音的脚步声变了，或是声音变了，亦或者他突然听不见声音了，又该怎么办呢？

　　花满楼希望，自己能永远认出林诗音。

　　但对于一个盲人而言，这恰恰是最困难、最不可控的事情。

　　由爱故生忧，花满楼爱上了林诗音，所以自从目不能视之后很久没有冒出来的自卑感突然如同雪山崩塌一样一股脑涌上了他的心头，砸的他肝肠寸断。

　　所有人都说花满楼除了是个瞎子，几乎是个完人——温润如玉、丰神俊朗、家财万贯、饱读诗书、为人赤诚又体贴温柔。可偏偏就是“眼盲”这个事实让他和林诗音之间如同被划出了一道银河，因为她本可以找到更好的归宿，而不是自己这样一个有致命缺点的人。

　　想到这里，花满楼黯然神伤。

　　他最终也没有伸手去摸林诗音的脸，只是虚虚摸了摸她的头发，就转身出了客房。

　　到了一楼，他召来暗中看顾自己的下人，让他去街尾林诗音租住的宅院中将香杏找来，自己则去厨房煮起了醒酒汤。

　　他将醒酒汤喂给林诗音后，香杏才急急忙忙地赶到百花楼。她噔噔噔上了楼，不解道:“姑娘不久前才跟我说中午要吃鹅呢，我正做着菜呢，花公子怎么就叫人寻我过来了？咦，我家姑娘怎么睡着了？”

　　花满楼对香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她带出房间后才轻声解释道:“林姑娘喝多了，我已经给她喂了醒酒汤。不过刚才我们喝的酒后劲很大，我担心林姑娘待会儿醉酒不舒服会吐出来，我到底是一个男子，不方便……照顾她，便将你找了过来。”

　　香杏道:“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姑娘的。”

　　她没问林诗音为什么会喝醉，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必定是为了李寻欢。

　　“醉了也好”，香杏想，要是姑娘不哭不闹，把事情憋在心里，她才要担心呢。如今她只盼着姑娘大醉一场后就把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最好连表少爷也一起忘掉。

　　……

　　花满楼下楼后转到库房又拿出一坛酒，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杯一杯喝了起来。

　　他向来是不喜欢借酒浇愁的，因为美酒需得细品，小酌方可怡情，但今日他却突然想要放纵一下——没有人在刚刚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却又悲哀地发现她已经对别的男人情根深种后能坦然自若的。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道调笑声，穿着大红披风的男人翻窗进来，毫不客气地坐到了花满楼的对面:“好你个花满楼，偷偷喝酒竟然不等我。”

　　花满楼勉强笑笑:“你有着世界上最灵敏的鼻子，即便我没等你，你不是也闻着味道找来了吗？”

　　“花满楼，你看起来很难过。”陆小凤看着花满楼的表情，突然对桌上的酒不感兴趣了，他关切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陆小凤别的本事没有，唯独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你若是遇到麻烦一定不要隐瞒告诉我，我替你解决了。”

　　花满楼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我遇到的麻烦，你解决不了，谁也解决不了。”

　　陆小凤挑了挑眉，突然发现花满楼的表情有点熟悉，他好像经常看到。

　　他摸了摸胡子，表情一变:“你的麻烦……和女人有关？你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可是她不喜欢你？”

　　花满楼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陆小凤讪讪道:“大概是因为你的表情和很多女人看我的表情一样吧。”

　　“你知道的。”陆小凤耸耸肩，“都是为情所困。”

　　既然是为了女人，而不是遇到什么危险，陆小凤就不担心了，他随手拿过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调侃道:“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对你毫不动心？”

　　这可是花满楼啊，是他第一眼见到就觉得一定要做朋友的人。虽然陆小凤自诩女人缘绝佳，却也不得不承认花满楼绝对是一个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的人。

　　花满楼摩挲着酒杯，又叹了口气:“因为她心有所属，对于心有所属的女子而言，她喜欢的那个人自然千好万好，旁的人无论如何都及不上他半分，更别提我还身有残疾，并非良配。”

　　听到花满楼这么贬低自己，陆小凤一时间竟觉得嘴里的酒水苦涩不已，难以下咽。

　　“你喜欢的不是有夫之妇吧？”陆小凤问。

　　“当然不是。”花满楼否认道。

　　“那就没问题了。”陆小凤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花满楼喜欢的女子是谁，但既然花满楼对她用情颇深、甚至为之心里都生出了自卑感，陆小凤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花满楼得偿所愿！

　　不过他又有些担心这个心有所属的女子已经嫁为人妇，虽然他自诩风流，却也知道招惹一个已婚妇人实在太超过了些，而花满楼的道德感也绝不会允许他插足别人的婚姻……好在花满楼喜欢的人没有成婚。

　　想到这里，陆小凤继续道:“既然她没有成婚，想必她心悦之人并不喜欢她，那花满楼你就可以大胆追求她了。俗话说得好，烈女怕郎缠，只要你坚持不懈，让她看到你的心意，她一定会对你动心的！”

　　“至于什么身有残疾，花满楼，我只问你，你觉得你不能给那女子幸福吗？”陆小凤道:“如果你主动放弃了，以后那女子嫁了一个身体健全却贪花好色，或是喜欢打女人，或是一心只想利用她的人，你心里难道不会后悔？你如果真的喜欢她，你放心把她的幸福和终身交到别的男人手上吗？”

　　“我不放心。”花满楼喃喃道，他知道林诗音喜欢李寻欢，而李寻欢对林诗音的深情也让他动容——他为了林诗音的幸福甚至主动放手——所以花满楼刚才想过要不要找李寻欢谈一谈，重新撮合他们两个。

　　但陆小凤的话让他清醒过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李寻欢放弃了林诗音，伤了她的心，而他既然伤了她的心一次，难道不会有第二次吗？

　　“我该自己护着林姑娘。”花满楼想道:“我不能试都不试就直接放弃，更何况林姑娘也说了，她和李寻欢已经没有可能了。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是我？我虽目盲，心却不盲。我若跟林姑娘在一起，一定比所有人对她都好。”

　　“对了，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谁？”陆小凤问。

　　“是林诗音林姑娘。”花满楼坦白道。

　　他不觉得以陆小凤的敏锐会察觉不到他对林诗音的心意，除非在陆小凤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他和林诗音完全不见面，但……他舍不得。

　　花满楼珍惜自己和林诗音的每一次见面。

　　陆小凤喷出一口酒，半晌，他抹了抹下巴上的酒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么说来，我当日嘱咐你照顾林姑娘，倒算是你们的媒人啦。七童，你和林姑娘金童玉女，站在一起恍若一对璧人，很是相配。对了，要不要我教你几招，助你早日拿下林姑娘芳心？”

　　——小李飞刀的前未婚妻，花满楼真是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

　　陆小凤无声叹了口气，决定主动帮忙。

　　花满楼却拒绝了:“我暂时不打算让林姑娘知道我的心意。”

　　他想先默默守护林诗音，直到她放下李寻欢，否则只怕林诗音知道了他的心意后会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最重要的一点是，花满楼觉得如果林姑娘始终对他生不出男女之情，他就没有必要表达心意了。到时候不如便如林姑娘今日醉酒所言，他们两个结拜为兄妹。这样的话，即便他们做不成夫妻，他也能参与进她往后的人生，保护她、照顾她，让她一生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