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那样地爱你》寻石

12、再徘徊

　　我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妈妈也时不时帮我整理些琐碎，过些日子便该离开了，远了就能忘了，我不停地告诉自己。

　　收拾行装是个很慢的过程，因为收着收着总会突然看到第一次约会时的低跟拖鞋，或者第二次约会时的公主裙，然后一个下午的时光就浪费在无意识的空想之中。

　　然而这一天我突然发现江翩然已经有两周没有来电话了。人就是这么奇怪，平日里他勤快的时候，觉得婆婆妈妈，突然不问了，又隐隐有些失落。

　　我暗骂自己一声自私。其实自私本是人的天性，而良善便是违背本能地克制自己的私欲。所以我骂完了自己，便不再想他。不来电话，甚至不走了对他最好，而我最好不要问。

　　我不去想他，开始翻手机号，是给老同学和老朋友们群发消息的时候了。翻着翻着，看到一个名字，熟悉的名字，一直存在我的手机里，然而从来没有用过。好多年前那个男孩的清秀面孔突然浮现在面前，带着悲剧地色彩，对我说：“我只有一个请求，如果你换了电话号码，千万告诉我，好吗？”

　　我当时点了头，然而却没有遵守承诺，不知道他会不会像我一般执着，固执地永远不换电话号码？我小心地删掉了那个号码，就好像删掉一块记忆，我永远不会去做这个试验，因为对我，这只是一种虚荣，对他，这却是十分残忍。

　　手机突然响起来，是球球：“喂！你在哪？”

　　“在家。”我理所当然地说，收拾行李嘛。

　　“你怎么还在家？！”球球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江氏出事了，你不知道啊？”

　　我一惊：“出什么事了？”

　　“真是无情无义的女人，自己去看！”球球愤怒的声音一下就断掉了。

　　我赶紧打开休息了N周的笔记本，转到新浪财经，入眼便是头条黑体，《狙击江氏》。

　　我感觉脑中“轰”地一声。正在混乱，突然电话又响起，我晕晕乎乎地接起来，是妈妈：“女儿，新闻里说江氏被狙击，怎么回事啊？江翩然怎么样了？好像他的父亲…”

　　“妈！我也不知道！我晚上给你电话，先挂了。”我终于清醒过来，挂了电话，拿了提包便飞奔出去。

　　我知道他的地址却从不曾去过，只能打车。然而到了那花园门口，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进去，只能在大门口徘徊徘徊，再徘徊。

　　门口的警卫奇怪地看着我，若不是今天我的穿着还算得宜，怕早就过来问我了。

　　我站在门口半天，看见几辆车进去又出来，我开始犹豫了，这个地方实在不是我该进去的。我实在太冲动了，也不先想想他在不在家，就跑过来了。便是他在家，我这样的身份怕也不该过来。还是先回去的好。

　　“林小姐！”

　　我回过头，只见一个半老的女人，浓而不艳的妆容，得是半生富贵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我看着那眉眼，那浓妆下掩盖不住的愁容。我虽然不看报，但也一下便猜出了对面女人的身份。

　　“林小姐，今天你会来，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拘谨地坐在豪华的真皮沙发上，明亮的灯光和华贵的气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摆放手的位置，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话。

　　她看到我的拘谨，面容稍稍放松了些，然后环视四周，有些感慨地说：“有个朋友一直喜欢这老房子，今日也念着些情谊，愿以市场价买了去。你我现在都在别人的房子里，就不必这么拘束了。”

　　我稍稍挪动了下身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