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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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融合音乐本就不容易，何况本就不怎么熟的几人还要花时间磨合默契度，乐队的第一次练习并不顺利。
许微又对这个作品给予了厚望，不免心急，排练中大声嚷了几句冯奕，让她练习的时候认真一点，不要总玩手机。
结果，两个人火药对炮弹，吵得不可开交，那场面可比当年林希和许微对线时还要壮观。
几个人拉架拉半天才平息“战火”，已致林希离开教室还在心有余悸。
“林希。”
她正闷头朝楼梯的方向，听到声音回头才发现尹晨站在门口，又折返回来。
“你怎么来了？”
“不是要给子阳办画展吗？”他视线越过正离开的乐队其他成员的身影看她。
没什么关系后和他见面，她心里总是有些异样的感觉，生怕被人看见再被杜撰出其他的故事，她拉着尹晨就走。
尹晨不解看她。
“你这么招摇来找我，我以后怎么找男朋友？”她声音压低，只给他一人听。
她这话说完明显感觉拉着的人僵了一下，那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些锐利的光。
她竟被看得有些没底气，躲开了她的视线：“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找个男朋友可跟你没关系吧？”
尹晨眸光微收，似有触动，却只“嗯”了一声。
他带林希来的是明城文创园区的一个私人艺术馆，此时是工作日，园区没多少游客。
十月，道路两旁的树木业已染上秋意，从室内的大窗户望出去一片萧索，却又像一幅油画。
林希就这样出神，直到一只清瘦白皙的手在她面前乱晃，她才回转视线。
“我刚说的，你有在听吗？”他语气颇为无奈，却毫无愠色。
她回头悻悻道：“对不起。”
但不一会儿又被别的东西吸引。
艺术馆的布展还没有撤，是一个主题名为“追风”的美术展，中心是一个《风的形状》的主展，周围一圈的小风扇齐开，中间的那两块丝质布料随之腾空摇曳流转，以艺术性的方式展示着自由飘逸的风的形状。①
她正沉浸时，尹晨已站在离她咫尺的位置，并不断靠近。
熟悉的茶香钻进鼻腔时，她有一瞬慌乱，下意识身体后仰。
他抬起的手越过她的肩膀停在她的发间，那一刻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林希就这么屏着呼吸直到他收回。
借着展区微弱的光，她看到那是一片黄绿色的树叶，没有半分新奇。
可尹晨却拿着那片叶对着光亮看了半天，仿佛要把那纹路刻进记忆深处。
她被勾起兴趣，换了个角度才发现那叶子被虫蛀的几个洞中竟有几个是心型的，甚至此刻展台的光亮透过那几个虫洞映在他的脸上，光影斑驳，令人过之不忘。
“我觉得如果我们用AR和VR技术，应该更有助于去展现子阳画的魅力。”尹晨阐述道。
林希还未回神，含糊回应。
尹晨没再追究她到底心思又飘到何方了，带着她继续逛艺术馆，每一处都讲述了自己布展的想法和创见。
她刚才心绪被扰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听，但只是胡乱听一耳朵也知道自己的方案相形见绌，全程没有反驳。
回去的时候，又下起了雨，如同精心安排一般，他们的很多次相遇好像都是下雨天。
林希的目光从窗外的风景里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车的后座放着一个大盒子。
“那是什么？”
尹晨余光看到她的侧身，知道她指的什么：“宇航服，我来之前去取的，上次就是要回去拿这个，结果耽误了。”
她会意地点头，但还没来得思考为什么他家里会有宇航服，他又开口了。
他今天好像话格外多，多到林希以为好像要消耗完所有和他交谈的机会。
“子阳说过，他想要当宇航员，我们可以把主题设置成一个宇航员误入的新世界，这样也比较匹配他的风格。”
他说话时眼睛明亮清澈，林希感觉好像回到某一个清晨伴着朝霞看他时那般，她心中描摹着他的侧脸轮廓，微笑着。
外面的世界，风怒号着，雨水积深，车轮掠过时溅起水花，阴沉的墨色逐渐替代黄昏的暖意。
林希也渐渐被渲染，浸润在秋雨的冷冽萧瑟中。
好像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他们已经分开，无论她是否留有眷恋。
黎子阳的画展可能是他们最后一个必须要联系在一起的牵绊，结束后她甚至没有合适的理由可以再见他一面。
直到下车，她才感受到气温的骤变，脚刚落地，尹晨便小跑出现在她身边，掀起衣角给她挡雨。
她有些发懵，愣了片刻才在推力中迅速跑到公寓楼的房檐下。
尹晨护送她回来，没停留，又钻入雨中，上车离开。
她没即刻回去，就站在房檐下，狂风掀得她衣角头发狂飞，雨水被不讲套路的风吹得斜切泼上来，溅湿她的裤腿，沾染在她的脸上。
她不躲闪，也在这样的掩护下湿了眼眶。
原来他只是对谁都很周全是吗？
经过的人都在躲雨，只有她把雨水当做救赎，肆无忌惮地挥洒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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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后，她身子很沉，眼皮也像睁不开，没洗澡就睡下了。
这晚她睡得也很沉，几乎没有受到雨声和雷电的搅扰。
醒时，林希的额头上附着绵绵密密汗珠，鼻塞难忍，喉咙隐隐作痛。
她裹了裹被子，眼神去寻桌上的水杯，但几乎没有水了，身体的沉重让她不想动弹，复又睡去。
这一次睡得不安稳，做了些不明所以的梦，直到被疯狂敲门声震醒。
她没有力气去开门，反复翻了下身，借力坐起来。
敲门声渐弱，手机响了。
是洛然。
她接通，鼻音极重：“喂。”
“你在学校吗？”她声音急切。
林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起身往门口走：“在。”
“尹晨出事了。”
这声音入耳时，她近乎失聪，耳鸣声盘旋着喘不过气。
“林希，你在听吗？林希……”
手机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听筒里呼喊声却没断，那声音是双重的，更清晰的音源来自门外。
洛然砸门进来后，就发现林希穿着睡衣瘫坐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他怎么了？”林希仍想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
他看她惊慌的神色和眼中顷刻布满的红血丝，犹豫不决。
“你说呀，有什么不能说的？”她的情绪几近崩溃。
“车祸，”他不敢再看她投来的殷切期盼的目光，语气沉重，“就在今天凌晨。”
昨天晚上，她明明昨天还见过他的啊，她不相信，她要亲自去看看，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往门外冲。
但洛然拦了她：“别去了。”
她听这话，心仿佛沉进深海：“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他不是没有想过，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不告诉林希，也假装不知道，那他在这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对手，唯一的可以称得上对手的人。
因为从小到大，追林希的人那么多，没有一个人让他觉得他的存在那么的微小，他甚至无法改变这个境遇。
可他没有办法视而不见，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穿衣服穿鞋，我带你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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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希的催促下，洛然闯了几个红灯才到了明大二附院，结果两人跑了个空，人已经转院了。
他们又迅速离开，重新出发。
到仁德医院的时候，天已大亮。
还没去找，他们就看到有间病房门口站满了人，林希带头往那边去。
但还没走进去，就被拦住了。
拦的人是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大威猛的男人，继而有人越过人群过来。
是尹初雅。
“你来干什么？”她语气冰冷，眼中封着刺骨寒意。
“我要见尹晨。”
“你有什么资格见他？你要害死他了你不知道吗？”
林希被她突如其来的戾气吓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头看洛然确认。
但洛然没给他回应，只是扶住她让她不至于摔倒。
“你装这么可怜是想怎样，”尹初雅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我哥醒不过来，我会让你偿命的！”
林希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些信息，心里钻心地疼，嘴里说不出话来。
“你不要太过分！”洛然吓止。
尹初雅没想到会被呛，吓得一个趔趄，几个保镖也开始防范，挺着胸膛一副吃人模样。
门口围着的男女老少也只是短暂地把目光转过来，又迅速收回。
没办法进去，洛然就陪林希就站在外面等，毕竟有消息这些人比他们反应大。
但按他昨晚报警时的情况看，他甚至很难说出安慰林希的话。
因为事故确实太严重，车身一半损毁，车辆侧翻，前挡风玻璃碎片乱飞，他把尹晨从车里救出后不久，车就爆炸了。
他作为报案人在交警队做了几个小时的笔录，大概知道的情况就是，一辆货车车出现在城市道路禁行路段，并且突然加速变道撞上了相向而行的尹晨的车之后肇事逃逸了。
一天里，尹明森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晚上门口堵着的人群才逐渐退去，直到最后只剩尹初雅和一干保镖。
洛然就在门口等着林希，她不肯吃饭，就坐下冰凉的地板上，空洞地盯着远方，神采全无。
他开始后悔，若不是怕林希见不了尹晨最后一面，他断不愿这么早就告诉她情况。但早知林希这般无力承受，他宁愿她将来埋怨他。
直到第三天，因为低血糖，林希昏过去，他们才换了个位置。
她醒时，拔针仍要去病房门口，洛然拦不住，可她一下床就跌落地上了，丝毫没有力气再起来。
她奋力锤着地面和自己的腿，然后是自己的头。
洛然没办法，叫护士来把针重新扎好，借来轮椅推她出去。
到那个病房门口时，门口已然无人守卫，尹初雅也不见踪影，病房内空无一人。
这家人又把人转移了，就像只是为了防住她。
她想不明白，睡一场觉怎么就成了泼天罪人，那晚尹晨送她回去也才十点钟，他至多半小时就到家了，凌晨出事怎么也怪不到她头上吧。
“为什么是我？”这句话已经在她脑中循环到爆炸，最后转换成一声怒吼。
“您好，请你们安静一些，这里是医院，不然我们会请保安把你们请出去。”一个高个护士来警告。
林希立即回了一个恶狠的眼神，她这也才意识到仁德是私立医院，当然看人下菜碟，前几天吵闹没人制止是因为尹家人在，没人敢站出来罢了。
护士被她吓到，不再说话，退出去。
洛然看着面前人的痛苦不堪，内心开始崩塌，他不敢告诉林希，尹晨事故前的三通电话都是播给她的，显然是在找她的路上发生了事故，尹家人记恨确实也情有可原，但完全降罪确实对她过分残忍。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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